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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鈺那邊已經問完了圈兒,狀似懊惱道:“看來,諸位都沒有解決之法,那本宮就以這幕后之人的名字命名吧?!?/br> 她說著,笑著蹲在了其個刺客跟前,接過侍衛(wèi)遞來的帕子,隔著帕子抬起那人的下巴,問道:“說吧,幕后之人是誰?” 眾人心底緊,都忍不住探頭,企圖去聽。 只見那刺客唇瓣開闔,似乎說了句什么,他們都沒有聽見,只是長寧公主的神色……已經微微了然。 青鈺驀地起身,拔出侍衛(wèi)腰側佩劍,又朝他們走來。 這架勢……像是要殺人。 第三十三章 日光下移,陽光透過樹梢頭, 片暖黃打在青鈺的側臉上, 卻不添半分暖意。 青鈺摩挲著刀柄,勾起眼尾, 轉了轉手腕道:“本宮已經知道是誰了?!?/br> 她驀地抬起刀尖, 指著跟前人, 那人不料竟是自己, 連忙跪下來道:“臣惶恐!臣對天發(fā)誓, 臣真的不敢刺殺公主,求公主明、明鑒!” 青鈺笑了笑, “本宮幾時說是你了?大人請起?!?/br> 侍衛(wèi)上前將他攙扶起來,那人抬手抹了抹汗,吐出口氣來, 頹然到邊坐下了。 青鈺繼續(xù)走。 她知道, 現(xiàn)在在所有人眼,她定將刺客屈打成招,此時此刻, 就是想殺了幕后之人,讓他們都在, 不過是想殺儆百。 可惜, 她并不知道, 方才那刺客,也不過是她隨便尋的個稍微凄慘的點的死囚,假扮的而已。 心虛之人想的往往比旁人要多, 有些人只是單純得害怕被冤枉,可青鈺知道,只要在場真的有幕后之人,那么定不會坐以待斃。 青鈺走到錄事方頌跟前時,只見眼前抹寒光閃過,方頌已快步朝她沖來,手上匕首鋒利,青鈺冷笑聲,袖藏著的袖箭正要彈出,誰知那人卻忽然慘叫聲,匕首立刻脫手。 青鈺微微怔,隨即后退數(shù)步,厲聲道:“拿下!” 方才準備好的侍衛(wèi)疾步上前,不客氣地伸出腳,狠狠將方頌踹翻了過去,麻利地捆好了。 ……章郢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他從青鈺開始蹲下問“刺客”開始,便就有些猜到了青鈺的意圖,正防著這等意外,見狀那人果真行刺,袖石子便是彈,已將那人手腕振麻了。 看著青鈺處變不驚的神情,章郢邊嘆了口氣。 這丫頭,膽量如此之大,從前遇見只老鼠便能嚇得直往他身上爬,那時淚眼汪汪,他須好生哄著,才讓她破涕而笑,而今面對這等場面面不改色,當是歷經了多少這樣的場景才能習慣的? 如此想著,心底又不覺疼。 見面不識,從前是他不知道,如今他既然知道了,那么她,便由他來照顧。 …… 方頌刺殺長寧公主反而被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只是刺史下了死令,不許下頭官員到處議論此事,方頌之罪,他再會上奏朝廷,聽憑陛下處置。 雖是表面上和長寧面子過得去,賀敏心底卻已有些焦頭爛額。 章郢避過眾人,快步繞過庭院,走到賀敏書房的窗外,抬手敲了敲窗子,兩長短,賀敏在里頭等候已久,連忙推門將世子爺迎了進來。 賀敏急急拜道:“世子可算來了,長寧公主絕非善類,而今抓走了方頌,可方頌……他畢竟身份特殊,世子方才肯幫公主說話,可是心里已經有了對策?” 方頌并不僅僅只是個錄事那么簡單。 他姓方,雖不及季韞是平西王府幕僚出身,卻是出自因科舉舞弊案早已落寞的士族方家,而今方家無權無勢,舉族遷徙,離開長安,這方宋自好拿捏,平西王妃謝氏曾助他科舉,而今能升到這官職,更要對章家感恩戴德。 方頌和長寧公主自然無冤無仇,緣何忽然妄想刺殺,便可看看這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 賀敏想到此,不由得瞧了瞧章郢的神色。 世子爺?shù)捻菜查g冷了下來。 看來,這事兒,連世子爺都不知情,若當真是王妃或是謝家想殺長寧,世子便是被硬生生地攪和進了這樁事里頭,邊是王妃,邊是朝廷,這其如何權衡,又實在難說…… 賀敏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掏出懷的密信,遞給章郢道:“這是下官個時辰前收到的密信,是王妃命人交給下官的,下官不好妄自主張,不曾閱信,請世子過目。” 章郢薄唇微抿,快速展開了信。 來回飛快讀過,眼神卻是越來越冷,抓著信紙的手指也微微用力,眸底宛若騰起了簇火。 良久,他微扯薄唇,冷笑了聲。 “母親,當真是不曾讓我失望?!彼鏌o表情地撕了那密信,冷淡道:“此事就當沒有發(fā)生過,方頌之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會解決?!?/br> 賀敏遲疑道:“世子可是要幫著王妃算計公主?若世子有什么吩咐,下官定當竭盡全力,長寧雖難對付……” “不是?!闭论餍滢D身,盯住賀敏的雙眼,黑眸冷凝如冰。 他字句道:“不許動長寧?!?/br> 州衙門到了晚間,大門已落了鎖,風卷喬木,沙沙作響,后院無人,長廊片清冷。 已是暮春,滿院花兒也近凋零,原本的芳香馥郁都散了些許,天邊輪滿月照清道路,反射出章郢衣袂上隱約的淡銀紋路。 章郢腳下生風,衣袖被風吹起,面色冰冷,比月色更令人生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