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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容淮, 你想怎樣?” “師父不開心了會喝酒,二師弟不開心了會練劍, 三師弟不開心了會布陣……”說著, 容淮看向重錦, 笑著道:“縱然各人有各人的法子, 不過我卻覺得小十一的法子最是管用?!?/br> 重錦:“什么?” 只見容淮神秘兮兮從大氅后取出一物。月光下,裹滿糖漿、串得歪歪扭扭的糖葫蘆色澤誘人。 “嘗嘗嗎?”容淮遞到重錦面前:“是小十一他們帶回來的靈果,清甜可口,味道甚好。瞧著大小合適, 我便熬了點糖漿, 裹在了上面串成了糖葫蘆?!?/br> “你倒有閑工夫去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br> 對于如今重錦帶刺的話,容淮也絲毫不生氣, 他再次往前遞了下,笑著回道:“沒花多少時間, 糖漿不太夠, 只裹了這一串。” 就算知道容淮并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正好有這么一串, 但知道這人是特意為自己弄的, 重錦還是不可抑制的開心了一下, 簡直跟中了毒一般。 他接過容淮遞來的糖葫蘆,咬了一顆。 見人吃了,容淮忍不住傾身:“味道可以嗎?” 后者嚼了幾口,眉梢微蹙:“為什么你熬的糖漿是苦的?” “苦的?糊掉了嗎?” 容淮伸手,直接握住重錦的手,帶了過來。就著同一根竹簽上,咬下一顆。 “好像真的有點苦?!比莼唇乐骸半y道是因為沒掌握好火候嗎?” 容淮還在猜測為什么糖漿會變苦,而重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如水般的月光下,本就氣質(zhì)清柔的人如今更是干凈透徹。 握著他手的人,離他這樣近,近到在容淮俯身咬過靈果時,手指上染滿了這人的呼吸,溫熱的氣息燙得他食指情不自禁蜷縮。 “那還是不吃了吧?!比莼礋o意識抿了下沾了紅色糖漿的唇角。 重錦:…… 捏住竹簽的手倏然收緊,重錦趕忙挪開目光,他主動從容淮手中掙脫:“不用。一點苦而已,扔掉可惜了?!?/br> 見重錦又吃了一顆,容淮不好意思道:“本想著若你不開心,吃點甜的興許會舒坦點,沒想到弄得苦了?!?/br> 重錦無奈:“我沒有不開心?!?/br> “沒有么?” 見著重錦吃了一顆,剩下還有四顆,容淮再次就著重錦的手,咬過一顆。 “你干什么?”重錦一愣。 嚼著靈果的容淮被苦得蹙緊眉,含糊不清道:“一塊吃,就沒這么苦?!?/br> 再多脾氣也被容淮折騰得沒有了,到底還是擔心這個白癡的身體,重錦道:“你能吃這些?” 容淮彎著眼:“有讓榕榕幫忙剔除了一下雜質(zhì),而且就這么點,沒事的?!?/br> “呵。”重錦不屑地冷笑了聲,撇開容淮的手,在人錯愕目光中,一口氣咬掉剩下的三顆靈果。 “一下吃這么多?”手指戳著重錦被靈果撐起來的臉頰。 重錦沒好氣打開容淮不老實的手。 “不苦嗎?” 重錦甕聲甕氣道:“白癡,誰讓你熬這么糊?還串了這么多顆!” 月色下,重錦和容淮面面相覷,僵持了幾息后,同樣含著靈果的兩人相視一笑。 最后,重錦還是同容淮一道回了容淮的房間。簡單清洗了一下后,面對著只簡單穿了單衣,并且主動為他讓出一半床位的容淮,重錦冷著聲道:“太擠了?!?/br> 還沒等容淮反應(yīng)過來,直接化成了紫藤躺在容淮旁邊。 “這樣也方便,就不用擔心你蓋不上被子了。”側(cè)著身,面對著紫藤的容淮一邊拉上軟被,一邊道。 時隔快一個月,再一次同床共枕,容淮忍不住碰了好幾下他的藤。時而撓撓重錦的藤尖,時而撓撓重錦的藤葉,重錦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斷了感官,任由容淮瞎折騰。 結(jié)果撓了還不夠,沒一會兒,感覺到被子挪動的重錦睜眼一瞧,原本還隔著兩掌距離容淮不知何時已經(jīng)貼在他旁邊,雙眼彎成月牙,跟吃到糖的小孩一樣,入目可見的滿足欣喜。 白癡。 變成藤形的重錦放肆大膽地打量著面前的人,這個人,這張臉,不管從剛開始認識,還是這一年多,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總是看不膩。 堅持不了多久,容淮雙眼便逐漸合了上去。在昏昏欲睡前,約莫怕壓到了重錦,特意往后挪了點距離,挪開了還不忘給他拉上被子,生怕涼著他。 原本安靜,一動不動的紫藤在確定容淮睡著后,細藤蔓延,無聲地描著那溫潤的眉眼。 這些日子,說是煩躁,更多的倒不如說是不知所措。 依照他對容淮的了解,別看這人平日時一沒有脾氣,二來溫溫和和,實則分寸禮節(jié)捏得比誰都準。正如容淮所說,在他師弟師妹六歲之后,他便鮮少再管他們穿衣這等較為私密的事。 重錦自傲、桀驁,他從來不懼什么,更不會在何事面前退卻半步。 但是有些東西不能,他很清楚,如果此時此刻同容淮說了個明白,在容淮沒有觸碰到禁忌時,他得到更可能是容淮不動聲色地劃開界限,終生半步越不過去。 心思正直坦蕩的人,正是因為不明白,所以才能這般無所顧忌。一旦知道了別人的心意,只會立馬拉開距離,斷開一切不必要的誤會。 靈光閃過,一道修長身子出現(xiàn)。幽深紫眸凝視著身旁的人,重錦抵住容淮額心,感受著兩人交融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