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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謙之臉色陰沉,抓著馬鞍躍上馬背向靖安追去。阿羲,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出什么事情,否則便是我也想象不出自己會做出些什么! 崇文門前混戰(zhàn)一片,楚豐已不見身影,不知是否已深入宮中。 角樓上眾人觀望著戰(zhàn)況,忽見遠方一騎絕塵,身后塵土飛揚,顯然是帶兵前來。 “難道是東門失守,衛(wèi)陌大軍趕到?”岳長青遲疑道,沖身后眾衛(wèi)士喝道,“眾人警戒!做兩手準備!保護謝貴妃與皇子妃!” 朱初珍亦是一臉緊張,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支突然闖進來的隊伍會對戰(zhàn)局造成怎樣的影響,而萬一有變,她們絕對不能成為殿下的拖累!謝貴妃力持鎮(zhèn)定,但神色已見緊張,畢竟在宮中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縱然手握生死大權,也曾視人命如草芥,又何嘗直面過鮮血廝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都被他人掌控。 近了,越來越近! “不對!”朱初珍細細凝望著,突然上前喝止道,雙手扶著欄桿好半天才確認了,“是阿羲!是靖安公主,都給我住手!” 謝貴妃也是一怔,這才由管事姑姑扶著上前一望,低沉道:“果真是靖安,他們可真不愧是姐弟,不孝不悌,殘害手足!” “皇子妃還在等什么,等靖安帶兵絞殺殿下嗎?還不速速動手!”王婉連聲催促道。 “住口!”面對眾將領驚疑不定的目光,朱初珍沖王婉斥道,眼見著靖安竟真的往崇文門而去,朱初珍再顧不上其他,高聲喊道,“阿羲,回來!” 是表姐!靖安急急打馬,搜尋著朱初珍的影子,而朱謙也帶著人馬隨即跟上。 “阿羲!快回來!”終于在角樓上看到朱初珍的身影,靖安遠遠的沖她歉意一笑,便領人直奔混戰(zhàn)中的崇文門而去,但愿一切都還來得及! “阿羲!”見喚不回她,朱初珍急的直拍欄桿,她不是應該好好的待在公主府嗎? “來人!放箭!”謝貴妃卻趁此機會下令道,弓箭射手們一時條件反射就真的失手開弓。 “誰敢!”朱初珍厲喝道,身子半探出欄桿見靖安已走遠并未傷著才放下心來,溫柔的眉眼第一次變得剛毅起來,與謝貴妃僵持不下!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相勸!謝貴妃顯然是頭一次被朱初珍冒犯,氣得全身發(fā)抖!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本宮!”謝貴妃怒道,手已高高揚起。 朱初珍望著她揚起的手掌,心中已做好準備,謝貴妃若敢打,她絕不會逆來順受、坐以待斃! 正當此時,卻是一道勁風擦臉而過,生生在謝貴妃臉上擦出一道血痕,直擊她發(fā)上鳳釵,力道不減,箭鏑狠狠插入木柱!謝貴妃半邊頭發(fā)散落下來,而她整個人也驚魂未定的踉蹌著后退兩步,若不是掌事姑姑相扶,怕是整個人都要跌坐到地上! “何人猖狂?”吳寒拉弓向樓下,定睛一望,方才舉起的手卻又徐徐放下。 岳長青亦是驚疑不定,不知是否應下令進攻。 “謝謙之?”朱初珍同樣被嚇得不輕,但相對謝貴妃而言還算鎮(zhèn)靜,待看清角樓下方才放冷箭的人時同覺詫異。 三皇子一黨的人,沒人敢對謝謙之動手,至少現在沒人敢! 到底是誰觸怒了謝公子,這是盤踞在眾人心頭的第一個想法! 而謝謙之端坐馬上,漫不經心的再取出一支箭來,這一次正對著的竟是謝貴妃的咽喉!那凌冽的殺意讓人窒息,謝貴妃的心臟砰砰砰的撞擊個不停。 他定然是看見謝貴妃下令向靖安放箭了,朱初珍心想。 到謝謙之箭矢挪開的時候,謝貴妃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還不待她喘口氣,只聽見“嗖”的一聲,離她最近的那名弓箭射手箭矢已穿胸而過,血濺上謝貴妃的羅裙,那人砰的一下栽下了角樓!謝貴妃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瞪圓了眼睛緊拽著掌事姑姑的袖子,驚懼交加。 這只是第一個、隨后第二個、第三個……第五個……第八個,方才放箭的弓箭射手們一個接一個的栽倒下角樓,而謝謙之終于放下手中的拿張弓! “你們……你們就任憑他……他屠殺嗎?”謝貴妃終于緩過氣來,沖岳長青他們質問道。 倒不是恐懼,只是謝謙之在三皇子一黨積威甚重,尤其是年青的仕子將領中,況且他一向以溫潤公子的面貌示人,誰也沒想到一出手便是殺招!他們只是還沒反應過來謝謙之便已經結束了而已! 謝謙之臉上甚至還帶著絲常年不變的謙和笑意,那笑意看在謝貴妃眼中便如鬼魅般可怖,謝家怎么會有這樣的子侄,謝相怎么會養(yǎng)出這樣的兒子!瘋了,他們一個個的全都瘋了,只要和靖安扯上關系的全部都瘋魔了不成! 而就在此時,謝謙之高舉圣旨,不高的聲音滿含威儀,叫人信服。 “靖安公主傳陛下遺詔,太子顏不堪重任,立三皇子楚豐為帝!” 一霎時仿佛天地俱寂,眾人耳邊都回蕩著那幾句話。 而岳長青他們再回想謝謙之方才之舉,頓時有些后怕!若是靖安公主當真死在箭下,那這份遺詔天下誰人敢信? 謝貴妃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陛下竟然將皇位傳給了楚豐,我的兒子? “娘娘大喜??!”掌事姑姑賀道,待謝貴妃回過神來,卻見岳長青、吳寒都已站在了朱初珍身后,望向她的目光也不如之前敬重了,這讓謝貴妃不禁心頭一惱,但想著太子倒臺,朱家勢必也會跟著垮掉,朱初珍到時便任她拿捏,甚至這皇后的位置都要好好考量一番,謝貴妃也就不與她計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