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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恨過、怨過,卻沒強求過你回過頭愛我。” “我做得到,希望你也能做到,不要叫我看不起?!?/br> 誰說靖安愚鈍的,她清楚的知道謝謙之的軟肋在哪里,繼而先發(fā)制人,堵死了他的后路,他從來都小瞧了她。 “那太子顏呢,你也能放手不管嗎?”謝謙之擋在她面前,她如何能割舍得這般輕易。 靖安驀然抬首,神情倨傲:“謝謙之,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別人只會把你當瘋子!” “哦,我若告知三皇子,讓王謝兩家嚴查當年舊事呢,難道還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嗎?”謝謙之俯首貼近,兩人姿態(tài)是那樣親密,可神情卻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好啊,你有本事就去查,看看最后是你死還是我亡?!本赴矚饧狈葱Γ忌已劢瞧G麗至極,言語卻好似粹了毒的刀子一般往人心里扎。 “你就這么護著他!他欺瞞了你這么多年,他還……”謝謙之的手越握越緊,靖安的胳膊痛得都有些麻木了。 “那又如何?至少他不像你!”靖安冷嘲道。 謝謙之有些失魂落魄的松了手,緩緩在書桌旁坐定,屋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平靜,平靜的叫人心慌,靖安面上雖還平靜,卻心如擂鼓。 “阿羲,你并沒有自己所說的那么有底氣吧,否則就不會和我周旋到現(xiàn)在,太子顏也不至于問出那種話?!蹦请p眼睛恢復了平靜,依舊洞察人心。 靖安一直試圖激怒他,調動起他的情緒,蒙蔽他的理智,來從他手中奪過主導權,卻終是棋差一招,或者說是反被謝謙之試探出了深淺。 “如今你被軟禁于此,阿羲你信不信,你越是護著他,我便越多的是辦法弄死他?!彼跉馄匠5姆路鹗窃诤途赴舱務撎鞖狻?/br> “謝謙之你敢!”靖安狠狠拍向他面前的桌案,臉上的平靜終于徹底撕破。 “你看我敢不敢!”他亦是揚眉,像是利劍出鞘,無人敢直視其鋒芒! “好,那你就先踏過我的尸體吧?!本赴矝Q然轉身。 “阿羲,與其斗個你死我亡,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吧。”她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謝謙之的聲音卻從身后傳來。 “你早就料到了吧?!钡阶詈螅x謙之也不知自己是贏了還是輸了。 靖安譏諷的看他一眼,發(fā)間流蘇輕響,和著她清冷的聲音:“謝謙之你真想謀劃一件事情的時候,廢話沒那么多?!?/br> 所以她才盡可能的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彼麩o奈,卻也輸?shù)男母是樵浮?/br> “別說得好像你沒干過這事!”她止步,反唇嘰道。 宮人們是晚上才被送回來的,靖安少不得得聽兩位姑姑嘮叨一番,而平姑姑規(guī)勸之余,也心疼靖安被臣子拿捏,公主舉止確有偏頗,但也輪不到一個臣子來教訓,況且他今日的行為已相當于犯上了。 “殿下,不如將此事上奏,嚴懲那謝謙之?!逼焦霉靡荒槕嵟?,若是皇后娘娘還在,哪能看公主受這樣的委屈。 靖安剛出浴池,斜臥在貴妃榻上,巧兒輕輕給她擦著頭發(fā),臉色倒不是太難看。 “不必了,我已讓他自行領罰,估摸著一會兒就應該有人來回話了?!?/br> 不大會兒,便見宮人打起簾子,徐姑姑上前回稟道:“公主,謝瑾來稟報,謝謙之今日對公主無禮,領了三十軍棍,不知公主可有示下?!?/br> 伺候的宮人們紛紛垂頭,有些心驚rou跳,這位謝大人是真狠啊,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三十軍棍,他一介文臣,關鍵是眾人皆知他十余年不良于行,而今腿疾方愈,也不怕再打成殘廢,即便不至于殘廢,也很可能留下病根。 靖安倒是不以為意,起身道:“讓他退下吧,告訴他此事若是三皇兄問起,便一五一十的給我交代清楚。” 交易是交易,可逾矩就是逾矩,逾越自己的身份罔顧規(guī)矩就必然要付出代價,我曾經走向你那條路,現(xiàn)在由你來走試試,看你最后是能跪過來還是能爬過來。 謝謙之此次足足修養(yǎng)了半個月才好,這半個月府里上下算是喘了口氣。 待他能被書言扶著走動時,已到了七月底,暑熱漸退。 “收拾收拾,明日搬去東園。” 這日一切如常,書言整理好公子處理完的文書,著人送出去,又端了晚飯過來,卻忽然聽到這么一句,手一抖,差點把飯菜都灑了。 “公子,東園那是靖安公主的住處,不得擅入的?!睍孕捏@膽戰(zhàn),話差點都沒說利索。公子這身上的傷才剛好些,大夫說再重點就直接不用治了,坐回輪椅上。三皇子還請自來探望過公主,警告過公子,為什么還非要往那邊湊啊。 謝謙之只是沉默著望著他,書言再不情愿也只得應是。 靖安既應了他搬過去,以太子顏為代價換來的機會,他豈有退縮之理。 次日謝謙之果真搬到了東園,雖說東園作為主園絕對夠大,但畢竟是公主住處。謝謙之此舉連謝瑾都覺不妥,即便靖安公主現(xiàn)下被軟禁,也不是臣子可以冒犯的,這是明晃晃的欺君犯上,哪怕是謝家都遮蓋不過去,若是鬧得滿城風雨定會授人以柄,中傷三皇子。 可謝謙之此次卻是恣意妄為,甚至以日前送往東園的膳食有異為緣由,即便那侍女還未走到門口就被禁衛(wèi)軍察覺,拉下去拷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