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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快馬在官署前停下,來人翻身下馬,大步上前。 “三殿下,宮中出事了!” 第六十九章 “三皇子側(cè)妃王氏,叩請陛下圣安!” 王氏?她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朱初珍已有大半年不曾見她了,未曾想到再見時,記憶中清麗出塵的女子已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目光怨毒,容顏狠戾的婦人。而領(lǐng)著王婉進(jìn)來的正是謝貴妃身邊的掌事姑姑,便是朱初珍被旭兒的事亂了心神,此刻心中也有些明白了,這是針對靖安和太子的局,她和旭兒不幸做了棋子而已。 朱初珍雙眼微瞇,臉上已見慍怒!她身為朱家女、三皇子妃,身份尷尬,不愿參與到這場爭斗中來,可也絕不能容忍旁人把旭兒當(dāng)做棋子,甚至不顧他生死。 “阿羲,今日我對不住你?!敝斐跽淅涞溃赴矃s知她已是動了真怒。 靖安坐定,毫無畏懼的對上王婉的目光,笑道:“謝貴妃這是何意?當(dāng)日三皇兄生辰,靖安也在府中,王氏的孩子不是趙側(cè)妃所害嗎?怎么又攀咬到本宮身上。” 謝貴妃一臉淡漠,渾然不為所動,只有余光微微打量著始終沉默不語的帝王。 王婉一聽這話,便像是被激怒的母獸一般,全身顫抖著,目眥欲裂:“公主說這話難道就不覺得心中有愧嗎,妾有孕之時府中的膳食里就發(fā)現(xiàn)了落胎之物,若不是為此傷了身子,何至于被趙氏一推便保不住皇嗣!而后妾竟被人灌了絕子的湯藥,經(jīng)掌事姑姑查驗,也是宮中之物,王婉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公主,公主竟要下此狠手,王婉死不足惜,但那孩子是三殿下的長子,同旭兒一樣也應(yīng)當(dāng)喚您一聲姑姑。” 話音一落,滿室皆驚,宮人面面相覷不敢言,更無人敢去看上方帝王的神情了。 靖安看王婉的目光如同看一只螻蟻,嗤笑出聲:“雖不知王氏說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出自宮中便一定出自我芳華殿之中,出自我靖安之手嗎?本宮又為何要大張旗鼓的去對付三皇兄的一個妾室呢,王氏女未免自視太高!” “這便要問公主了,陛下,請傳太醫(yī)局宋御醫(yī)。” 宋御醫(yī)擦擦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入了芳華殿,行了禮。 “宋御醫(yī),你且將當(dāng)日之事一一道來!”謝貴妃目不斜視,冷冷道。 “當(dāng)日,臣診出三皇子妃有兩月身孕……待公主回轉(zhuǎn),便囑臣不要張揚,一來是敬文皇后正纏綿病榻,恐情緒大起大落,二來是月份尚小,怕胎象不穩(wěn),孩子小氣?!彼斡t(yī)躬身答道,倒無不實之言。 朱初珍也起身接口道:“父皇,此事公主也同我解釋過了。” 靖安對上謝貴妃波瀾不驚的目光,知她還有后招,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初珍不知內(nèi)情,楚豐曾在你父皇面前與朱家立過誓言,朱氏女所出必是他的嫡長子,府中為此打掉了多少個孩子你怕是不知道吧。” 謝貴妃怎能沒有怨言,當(dāng)初楚豐鐵了心要娶朱初珍,朱家自然不愿,不得已才立下重誓,更有帝王金口玉言,護(hù)著她也就罷了,竟連她的族人也要這般護(hù)著。 朱初珍訝然,她確實不知這段,怪不得府里這些年竟一無所出。 “當(dāng)日公主得知的便是王氏有孕的消息吧,所以才刻意隱瞞了三皇子妃的身孕,王氏若是早知道,何以戰(zhàn)戰(zhàn)兢兢寢食難安,趙氏又怎會因不知她有孕,失手害她流產(chǎn)呢。公主與初珍姐妹情深本是好事,可為此謀害皇嗣便是大錯特錯了?!?/br> 靖安嘴角一撇,帶著十足的輕蔑,聲音婉轉(zhuǎn)卻氣勢十足:“王氏!賤妾所出,命如草芥,身似塵土??v有所出,亦不配教養(yǎng),螻蟻之軀!何足為懼!王氏,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空口白牙誣陷于我!罔顧尊卑!以下犯上!行此大逆不道之舉!” 久在尊位的氣勢滔天而下,那絕不是一個王婉足以抗衡的,整個芳華殿的宮人都止不住雙膝一軟。那是帝后唯一的女兒,生來耳邊聽到的就是山呼海喝的千歲萬歲,踏的就是九重宮闕之巔,那氣勢自然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王婉,或是整日周旋于內(nèi)廷爭斗的后妃所能比擬的。 王婉被靖安的氣勢所壓,心頭竟不自覺的有了怯意,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莫大的屈辱已經(jīng)席卷全身,緊咬銀牙,望向靖安的目光就像一把啐了毒的匕首,隨時準(zhǔn)備著給她致命一擊。 謝貴妃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靖安逼近:“公主視王氏為螻蟻,那本宮便當(dāng)真心寒了。你刻意隱瞞消息,謀害王氏子,若不是初珍提早出宮,只怕孩子也會不知不覺在這宮中被人暗害了,你的目的就是要你三皇兄絕子,怕他威脅到東宮!公主小小年紀(jì)竟如此狠毒,可真叫人不寒而栗!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太子、朱家,還是已故的敬文皇后!” 她雙手掐住靖安的臂膀,一字一句的逼問,靖安強(qiáng)忍怒意,冷冷回眸,絲毫不為所動,無論承認(rèn)還是否認(rèn),都會坐實是她害了王婉的孩子,這才是謝貴妃激怒她的目的。 “謝貴妃!”帝王終于開口,謝貴妃冷哼一聲,回轉(zhuǎn)身來。 “陛下,請您嚴(yán)查此事,公主憑一己之力絕不能計劃得如此周密!” 朱初珍擔(dān)憂的望向靖安,靖安亦是起身,與謝貴妃對峙而立:“謝貴妃口口聲聲說我謀害三皇兄子嗣,可迄今為止除了空口無憑的王氏,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j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