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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江煊替他求情也只是撿回來一條命,他在刑堂被關(guān)了三個月,日夜的酷刑折磨里,他透過刑堂小小的窗戶往外看去,支撐他活下去的念想里大多數(shù)都是蕭吟。 他想,蕭吟終究是逃出去了,小侯爺可以像從前那樣騎著烈馬挽弓搭箭,做回那個張揚(yáng)明艷的少年。 只要活下去,他們說不定還會再見面的,他還沒有當(dāng)面謝過那日的救命之恩,沒有道歉自己失手毒瞎了蕭吟的眼睛。 八年過去了,他再次見到了蕭吟,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說,如今還很可能會錯過唯一一次說出當(dāng)年真相的機(jī)會。 當(dāng)初蕭吟于他有救命之恩,他非但沒有還了,還失手害蕭吟失明,本就沒想過能奢求蕭吟的原諒,讓蕭吟感謝他更是承受不起,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日見蕭吟認(rèn)錯了人,還是會很難過,很難過…… 他抬袖擦了把泛紅的眼睛,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衣人在墻角探出半張臉,沖他打了個手勢。 這是當(dāng)年江家暗衛(wèi)的暗語,而黑衣人是每次來給他送解藥的人,他趁著換值,從樹上下來身影一閃,和那人一道融入夜色,去了莊子后院。 一襲白衣的江煊等在那里,看到他溫和地笑笑。 他不敢在這久留,只好撿重點(diǎn)說:“阿煊,今天的事到底是為什么?” “哥,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騙侯爺,也不該那樣對你。”江煊面露歉意,嘆道,“只是我此次前來是奉了宗主之命,落朝宗除了要與平昭侯府合作對付太尉,還有一些利益要圖,因而我需要盡量接近侯爺,伺機(jī)而動。我沒想到侯爺是認(rèn)錯了人,但看他言語間是真心想感謝當(dāng)年之事,我只好將計(jì)就計(jì)。你別生氣,是我不好?!?/br> 江遙猜得八.九不離十,垂下眼壓下心中難過,扣住江煊的手腕探了探脈,低聲問道:“這些年少主對你怎么樣?為何不讓我見你?” 江煊男風(fēng)抽出手,安撫道:“哥,我真的很好。不讓我們見面也是怕泄露行蹤,你知道的,他疑心重?!?/br> 江遙抿抿唇,眼中隱有冷意,又道:“那他這些年有沒有再對你……” “沒有了?!苯又浪f什么,搖搖頭道,“他當(dāng)年也是圖一時新鮮,我和他長得那么像,又能把他的言談舉止學(xué)得一模一樣,把我做禁臠有什么意思?你走之后他就沒興趣了,這些年身邊男男女女要什么都有,更是對我無甚興致?!?/br> 江遙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想起前面的話,試探道,“你們還想從平昭侯府那兒圖謀什么?” “你放心,不會傷害侯爺?!苯訁s不愿多說,“你現(xiàn)在還在他身邊,還是不要知道太多了,以免壞了宗主的事,反而害了你?!?/br> 江斂之對蕭吟素來不懷好意,江遙根本無法放心,聽江煊語焉不詳,更是心中起疑,他直視著江煊,像是要看清楚那雙眼中到底藏著什么思緒,道:“阿煊,我在世上的親人只余你一人,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丟下你,當(dāng)年我本想帶你遠(yuǎn)走高飛,不愿再過這種日子,然而這些年我還愿意為江家做事,都是因?yàn)槟氵€在他們手上。我沒你聰明,總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但我待你和小時候仍是一樣的。” 江煊握住江遙的手,神色溫柔下來,道:“我待哥哥也是和小時候一樣的,這些年從未變過。我不管做什么都不會傷害你,我不管變成什么樣也都是你的弟弟。” 江遙心中酸澀,知道這是江煊的肺腑之言,從小江煊就心思重,甚少表露情緒,但是真是假他分得清。 “哥,當(dāng)年我說過的,我們不會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江斂之有的我們也會有。”江煊輕聲道,“再等等我,不用多久,我就會帶你一起離開,你再也不用做誰的暗衛(wèi)了?!?/br> 江遙詫異抬眸:“離開?去哪兒?” “天下之大,當(dāng)然是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必再為別人賣命。”江煊笑道,“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br> 江遙愈發(fā)奇怪起來,這些話江煊從未對他說過,正當(dāng)他要再問問,引他來此處的黑衣人再次出現(xiàn),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到時候該走了。 他現(xiàn)在明面上還是蕭吟的人,私下偷偷和落朝宗的人見面,對兩方都不好,只得咬咬牙離去,可心里卻總覺得不踏實(shí),像是有哪里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鵝子好委屈555,來麻麻這里抱抱!??! 第15章 出門在外時不必訓(xùn)練,但江遙早晚還是會抽空練劍一個時辰,他早已習(xí)慣了睡兩三個時辰甚至更短的時間,大多數(shù)時候入睡也只是淺眠,要隨時保持警戒。 因而他在夜間練完了劍也不急著休息,算了后半夜換值的時間,先拿出了隨身帶著的棋譜,拿紙筆推演,想著明日最好還是問阿煊要副棋子來。 齊硯已經(jīng)對他這深夜用功學(xué)棋的場景見怪不怪,看他皺著眉趴在桌上看得認(rèn)真,忍不住還是問道:“你學(xué)這玩意兒到底要干嘛?” “???”江遙看得入神,乍一聽到人說話還嚇了一跳,聞言又有些難以說出口,囁嚅道,“就、就是想學(xué)得好一點(diǎn)……” “你學(xué)好了是打算跟誰下?”齊硯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反正我們都不會,平昭侯府可能只有主人和季先生閑來無事會下一盤……等等,你不會是要跟主人……” “不是!”江遙很有被說中心事的羞赧,漲紅著臉搖頭,“主人怎么會跟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