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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猶如黃鶯一般好聽,帶著蓬勃的朝氣,那小二一聽差點沒晃過神,目光呆怔地看著她,等察覺到身邊有一道凌厲的視線朝他看來,這才連忙收回視線,繼續(xù)說道:“可不是,自古以來,哪有商人娶公主的,可見那位韓老板是個厲害的?!?/br> “可惜那位四公主福薄,早些年就故去了?!?/br> “啊......”顧無憂本以為是一樁佳話,哪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時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倒是紅顏薄命,可惜了?!?/br> 小二忙附和一句,“誰說不是呢?” 李欽遠沒太多的感觸,發(fā)覺顧無憂停下筷子,便又替人夾了一塊她喜歡的糖醋里脊,柔聲哄道:“吃菜?!币娝c了頭,繼續(xù)埋頭吃菜,這才又問起小二,“還有別的嗎?” 那小二倒也不藏私,把知曉的都給人說了一通,“這韓老板行蹤不定,又沒人見過他,便是平日碰上了恐怕也認不出,不過,我剛聽幾個金陵來的老板說,下月十八是那位韓老板父母的祭日,估摸著是會先去金陵那邊?!?/br> 那邊有人在喊了。 小二不敢耽擱,朝兩人告了個罪便去忙活了。 等他走后,顧無憂透過那層白紗看著李欽遠若有所思的臉,小聲問道:“你是想做馬匹的生意?” 李欽遠也沒瞞她,笑了下,又替她夾了一些菜,柔聲說,“這幾年咱們大周做什么生意的都有,例如顧三哥做得最多的便是販鹽,德豐做得大多都是綢緞、香料,還有其他商號,賣酒的、賣米的,賣茶的,賣木材的......可唯獨馬匹,在咱們大周是個空缺?!?/br> “你可知道為什么?” 顧無憂雖然對生意不在行,但她身處顧、王兩家,最接近權利中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無所知?這會聽人詢問,便也抿著唇答道:“大周物產(chǎn)豐富,卻不適合飼馬,雖說這些年,姨夫為了馬匹一事,特地把甘肅、寧夏那邊開辟出來,植了水草,花了重金著人解決,但顯然如今還效果甚微?!?/br> “是?!?/br> “咱們大周什么都好,唯獨在馬匹上落了人一大截,要不然當初我......”李欽遠一頓,沒把那個稱呼往下說,斂了神色改口道,“那人打敗突厥后,陛下明知他們狼子野心,不可能這么安分,但還是因為他們愿意每年上呈三千匹好馬答應他們的求和?!?/br> 顧無憂聽出他剛才停頓的稱呼是什么,沒說話,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李欽遠垂眸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笑了下,眼中又化開一些柔意,他也沒說什么,反手握住她的手,這才繼續(xù)和人說道:“西域多好馬,若是我們能跟這位韓老板合作,也算是解決了咱們大周的一個難題?!?/br>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大周。 “只不過——”李欽遠薄唇微抿,聲音也跟著低了一些,“雖說德豐這陣子在臨安的名聲是起來了一些,但較起旁人還多有不足,這位韓老板在大周大肆散播,只怕屆時會有不少人去金陵?!?/br> “我們......” “只怕去了也只是當做陪客?!?/br> “怕什么?”顧無憂在帷帽下?lián)P起笑顏,“就算不行,去試試也好啊,哪有事情還沒發(fā)生,就在想輸了怎么辦的?你這次原本不是也沒覺得呂老板會答應你的合作嗎,可如今不還是被你拿到手了?” 她嗓音溫柔,語調(diào)仿佛能撫平人內(nèi)心的不安,“李欽遠,去試試吧?!?/br> 李欽遠一怔,半響也跟著笑了起來。 倒是他糊涂了...... 他以前做事從不考慮成果,想到什么就去做,恐怕是近來和生意場上的人待久了,也開始學會瞻前后顧,反倒失了原本的赤子之心,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已恢復成往日的自信,“你說得對,哪有還沒試就先想著輸了怎么辦的?” 他想通了,便沒再糾結(jié)這些事,朝人笑道:“過會我便先給徐雍等人去一份信,和他們說下我們的安排?!?/br> 顧無憂點點頭,她一向是李欽遠想做什么,就陪著人去做的,這會見人想通了,也沒再說旁的,只是給人夾了菜,笑盈盈地說道:“吃菜?!?/br> 李欽遠眉眼溫柔,應了聲,“好。” 兩人在這邊吃飯的時候,那頭馬商的事倒是也消停了,反倒是又說起了其他事,“對了,這次殿試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br> 聽到這個。 兩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循聲往那邊看去。 無需他們開口,自然有人詢問,“怎么樣,今年三甲花落誰家?” 那人笑答:“狀元是瑯琊那位永安侯世子,榜眼好像是甘肅的一位劉姓學子,探花便是那位京相公的二子......”想起那日情形,他不由又感嘆道:“他們受封游御街的時候,我就在京城,當真是意氣風發(fā)啊。” 知道京逾白得了探花,兩人都很開心。 雖說不是狀元,但至少也是在三甲,日后加官進爵是遲早的事。 李欽遠更是難得外放,激動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能行的!可惜沒在京城,要不然我一定要把他拉出來好好灌他幾天?!?/br> 顧無憂看著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心里也跟著高興,柔聲道:“等日后我們回去了再請他吃飯?!?/br> “你說得對,” 李欽遠笑著握住她的手,“等回去了,總有機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