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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顧無憂也是和他說過的,那次他們出去逛街,她看到有人賣糖葫蘆便仰著頭,眨著一雙清亮的杏兒眼,同他說,“承佑哥哥,我想吃糖葫蘆,你給我買,好不好?” 那個時候,他回了什么呢? 他大概是溫和又帶著笑意的拒絕了,“外頭的東西臟,你若想吃,回頭讓家里的廚娘做便是?!?/br> 大概就是那次之后,顧無憂就再沒同他提起過這些。 如果—— 如果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對她好一些,情況是不是會不一樣?袖下的指尖輕輕握了起來,趙承佑的心跳也突然加快了。 撲通撲通—— 在這樣的心跳聲中,他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說話聲。 那是屬于顧無憂的聲音。 趙承佑臉上揚著笑容,猛地回過頭去,卻見那個熟悉的紅衣少女正和一群人笑說著話往馬車走去。 此時黃昏將落未落,天邊的云彩一半是白一半是紅,就這樣從天的一邊逶迤到另一邊,而那些殘余的金光全都打在那個少女的身上,她就像是被籠罩在那個金光里,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奪目的亮光,讓人不由自主地看著她,然后就怎么都移不開眼睛。 顧無憂跟顧瑜攜手上了馬車,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趙承佑就在對面看著她,只同馬車外頭的李欽遠說著話。 李欽遠等她們坐好后,便把手里的一袋子東西遞給了她。 “這是什么?” 顧無憂有些詫異,但還是接了過來。 李欽遠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吃得有些膩嗎?我去買了些糖雪球,你在路上可以吃。”糖雪球是冰糖葫蘆的另一種,只不過去了核,又把外頭的糖漿換成糖霜,吃起來既不會粘牙也方便。 “你什么時候買的?” 顧無憂看著滿滿一袋糖雪球,都有些驚住了,剛才他們不是都待在一起嗎? 不,不對...... 剛才李欽遠瞧見傅顯喝醉了,便和她說出去付賬,回來的時候臉有些紅,額頭也冒著一層汗,可她那會也沒多想,只是遞了一塊帕子過去,沒想到這人竟是跑出去給她買東西了。 顧無憂的心里軟軟的,那雙水汪汪的杏兒眼也變得更加清亮了,要不是現(xiàn)在人多,她真想親他一口。 “哥哥,” 她握著那包糖雪球,聲音壓得很輕,只夠他們兩人能聽到,“謝謝,我很喜歡?!?/br> 這是他們私下里的稱呼,如今當眾說出來,李欽遠不免有些耳紅,他不想在自己這堆兄弟面前丟了臉面便輕咳一聲,硬是裝得無所謂的樣子,“你先回去吧?!?/br> 見人乖乖點頭要拉下車簾,又喊住了,“等下!” “嗯?” 顧無憂眨眨眼,面容有些疑惑。 “你......”李欽遠看著顧無憂,其實有許多話想說,例如除夕那天你有空嗎,還想問問她就沒一句話想同她說嗎,但看著顧無憂這幅模樣。 他猶豫一番還是說道:“沒事,路上小心?!?/br> 顧無憂看著他這幅糾結的樣子,眼中閃過狡黠的流光,面上卻還是那副乖巧的模樣。 聽人說了沒事就乖乖應了聲,甜甜道:“那你們回去也注意安全。”說完,她又朝京逾白等人揮了揮手,這才拉下車簾。 李欽遠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混跡于人群之中,這才收回目光,轉頭去看傅顯,還醉著,他搖了搖頭,“不會喝酒還喝這么多,回頭秦姨看到又得罵了。” “?。苛R,罵什么?” 傅顯整個身體都靠在齊序身上,聞言,睜開惺忪的醉眼,迷糊糊的問道。 李欽遠:“......” 懶得再看傅顯,他開口,“先送他回去吧?!庇謫桚R序,“小序,你一個人能行嗎?” “能?!?/br> 齊序找來小廝,把人抬上了馬車,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同兩人說道:“那我們先走了,過幾天再聚?!?/br> 李欽遠點點頭,“去吧。” 等他們走后,他才轉頭看向京逾白,“我們也走吧?!?/br> 京逾白卻沒動身,而是望著對面。 “怎么了?”李欽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了趙承佑,他握著一串糖葫蘆,目光還望著顧家馬車離開的方向,似是察覺到什么,轉頭看了過來。 在看到李欽遠的時候,趙承佑神色未變,薄唇卻輕輕抿了起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朝兩人拱手一禮,然后就轉身朝會賓樓走去。 “七郎,你要小心他。”京逾白看著趙承佑的身影,開了口,一雙俊雅的眉目第一次皺了起來,聲音也有些低,“這個人,不簡單?!?/br> “嗯?!?/br> 李欽遠點點頭,看到京逾白擔憂的面容,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走吧。” 而此時的馬車。 顧無憂把手里的那包糖雪球放在茶案上,自己吃一顆,想了想,也給顧瑜遞了一顆。 “又甜又酸,也就你才會喜歡?!鳖欒て财沧?,但還是接了過來,這都是小山楂做的,不大,正好一口一個,她現(xiàn)在也越來越不講究那些規(guī)矩了,這會就邊嚼邊問,“李欽遠的生辰,你真的沒想法?” 顧無憂笑笑,沒瞞她,“當然有啦?!?/br> 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再說大將軍的生辰,她怎么可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 顧瑜心里說一句“果然如此”,挑眉道:“那你剛才還裝得一本正經(jīng),我看李欽遠走得時候還挺失落的。”她說完又拿了一顆糖雪球,這小玩意看著不怎么樣,吃起來倒是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