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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趙承佑的愛,那她......寧可不要! 凜凜寒風中,顧無憂挺直脊背,她纖弱的身形在此刻仿佛成了一根不會彎曲的竹子,她抬眸,凝視著趙承佑的臉,喊他,“趙承佑?!?/br> “嗯?” 趙承佑看著她,似乎還沒有感覺到她的情緒,依舊眉眼含笑,溫聲款款,“怎么了?” “我剛才沒有和你開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說......”顧無憂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慢慢說道:“我不喜歡你了,我不會再和你定親,也不會嫁給你?!?/br> “從此以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顧無憂似乎自己也怔楞了下,記憶中,她曾和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她還記得她把和離書遞給趙承佑的那一天,男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手里的和離書,然后像一只困頓的野獸,殷紅著眼,望著她。 她像是累極了,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只是看著他,帶著無盡的疲憊,很淡的和他說,“趙承佑,從此以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br> 后來―― 還有一次。 那是大將軍的死訊傳到京城的第一天,三十一歲的趙承佑已經(jīng)官拜次輔,穿著一身一品大官的朝服,披著繡著祥云紋路的墨色大氅,一路走到她的面前。 他說,“蠻蠻,李欽遠死了,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她手里還握著邊疆送來的信。 目光落在趙承佑身上的時候,是空無至淡漠的。 如果說第一次和趙承佑和離的時候,她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清楚她是不是還喜歡著趙承佑,那么第二次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心意已經(jīng)明明白白了。 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從她二十四歲嫁給李欽遠開始,從最開始的疏離,到后來被男人暖化了心腸,再到一步步的主動靠近......她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第二人了。 世上再無李欽遠。 那么她就去找他,無論是九重高宇還是黃泉碧落,她都會追隨他的腳步。 風拂過臉頰。 是溫熱的。 顧無憂抬眸往天上看去,剛才被薄霧遮擋的日頭又露了出來,漫天金光從天際蔓延開來,延綿成一副極好看的畫。 她半瞇著眼,唇角掀起一抹笑,是滿足的,感激的。 好在。 她又有了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而這一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她不想再跟眼前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瓜葛。 上課的時辰快到了,顧無憂不想再和趙承佑這樣耽擱下去了,她握著手里的荷包,沒有回頭看趙承佑一眼,轉(zhuǎn)身欲往平朔齋的方向走,但還不等她邁出步子,身后的男人便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向來是個嬌養(yǎng)的。 剛才被趙承佑抓了兩次,胳膊上早就有於痕了,如今又被人抓住,恰好又在相同的位置,疼得她眼圈都紅了,可她硬是咬著牙,沒有在趙承佑的面前宣泄出一絲痛呼。 “顧無憂!” “顧無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夾雜著怒火的男聲,可男人當真是打小就偽裝慣了,縱然再生氣,也記得如今是在外頭,唯恐旁人聽到,那道憤怒的聲音也只夠顧無憂一個人聽得到。 而另一道―― 顧無憂循聲看去,卻是顧瑜。 她一愣,不等她說話,身后的男人似乎也察覺到有人過來了,連忙收回了緊箍在顧無憂胳膊上的那只手,就像是怕人瞧見似的,收回的速度十分快。 顧無憂身形一頓。 余光看去,果然瞧見趙承佑原本充斥著怒火的陰鷙面容,又變成以前那副溫和的樣子了,眉眼平靜,似乎剛才暴怒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他。 只有,負在身后,微微發(fā)顫的手能夠察覺出他的情緒其實也沒那么平靜。 她不知是覺得可笑,還是可悲,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朝顧瑜走去。 “你怎么來了?”她問顧瑜。 “我看你一直沒回來,傅顯又找人來跟我說......怕你出事,就過來了?!?/br> 顧瑜一邊抓著顧無憂的手上下看了一眼,一邊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趙承佑,披著青白色大氅的男人眉目溫和,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甚至還十分有禮的朝她點了點頭。 她剛才來得著急,只看到兩人站在一起,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如今見此便也只是皺眉,淡淡朝人點了點頭,便與顧無憂低聲說道:“走吧。” “嗯。” 顧無憂笑著點點頭,她主動挽上顧瑜的胳膊,沖她笑道:“走吧?!?/br> 她自然不擔心趙承佑會在此時攔她,這個男人最要臉面了,便是再憤怒、再生氣,若是有外人在場也會維持他的君子風范。 果然―― 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后也只是傳來一道極其溫和的嗓音,“蠻蠻,等放學后,我再來找你?!?/br> 言語如舊。 似乎方才他們不曾爭執(zhí)與爭吵。 顧無憂掀起紅唇,臉上滑過一抹淡淡的譏嘲,沒有回話。 “你和他......”走進月門,顧瑜偏頭看她,見她眼眶還有些紅,語氣略帶猶豫的問道,“沒事吧?” 顧無憂聞言便笑,“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她不大想說趙承佑的事,想起先前顧瑜說的話,便問道:“剛是傅顯來找你的,那......李欽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