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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 顧無憂閉起眼,聽著身后隨風(fēng)攜來的細弱議論聲,想起后來那個男人站在她面前,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垂著眼眸,慢條斯理的笑她,“顧無憂,你說你怎么就喜歡上我這樣一個混蛋了呢?” 是啊...... 她當(dāng)初怎么就喜歡上那么一個混蛋了呢? 肩上突然挨了一下,顧無憂纖長濃密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似的,猛烈地扇動了幾下,而后才緩緩睜開眼,是顧瑜。 她正擔(dān)憂的望著她,見她睜開眼才擰著眉問道:“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見你反應(yīng)?!?/br> “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在過去那段不堪的回憶里,讓她太過痛苦,顧無憂的聲音都有些啞了,察覺顧瑜皺眉不信的樣子,她重新展露了一個笑,在顧瑜還沒有發(fā)問的時候率先開口,“走吧,該去上課了?!?/br> “......嗯。” 顧瑜點點頭,和她并肩而行,想想,還是轉(zhuǎn)過頭,猶豫道:“你真沒事?” 顧無憂笑著搖搖頭,嗓音溫軟,“沒事,就是剛才在想事?!焙竺姘刖湓挘f得格外輕,不等顧瑜細問,她又問道:“代王府那邊怎么說?” 說起這個。 顧瑜就皺了眉,低著頭,語氣也帶了一些不高興,“如今代王府是那個周側(cè)妃在管事,來的人語焉不詳?shù)?,我問了好久才知道,蕭意那日去皇家寺廟就帶了春熙一人。” “她家里幾個側(cè)妃都不大喜歡她,如今她那父王也不管事,也不知道......”她嘆了口氣,聲音又低了一些,“蕭意現(xiàn)在在寺廟怎么樣?” 耳聽著這番話。 顧無憂并沒有說話,前世沒有這樣的事,她記得蕭意一直活得順風(fēng)順水,在她后來回到京城的時候,蕭意早已經(jīng)嫁了人也生了孩子,生活無憂,日子順遂。 她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造就蕭意落得如今的局面而心生愧疚。 所有的果都是自己造就的,與旁人無關(guān)。 她只是...... 轉(zhuǎn)頭看一眼顧瑜,見她細眉微擰,紅唇輕抿,便知她此時心情定然不大好受,顧無憂想了想,輕聲問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 到底是從小長大的情分,顧瑜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去管蕭意,可想到蕭意當(dāng)初害得又是顧無憂,她又頭疼的厲害,猶豫幾番,她才說道:“我打算找人給她送些銀錢過去。” 有錢傍身,她也能過得輕松些。 只是,她能做得也只有這些了,再多,也沒有了。 顧無憂見她主意已決也就沒再說什么。 平朔齋里已經(jīng)沒再議論趙承佑了,一群人見她們進來也都笑著朝她們打招呼,顧無憂心細,對別人的目光也算敏銳,她能夠察覺她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著一些好奇和疑惑,估計還在想她為什么要和趙承佑退婚。 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笑著回應(yīng)了她們的招呼。 * 上午兩節(jié)課,一節(jié)是女紅,一節(jié)是彈琴,顧無憂剛上完女紅,中間有兩刻鐘的休息時間,還沒等她喝一口茶,便有女侍過來找她了,說是有人在月門處等她。 顧無憂一聽這話便覺得好笑。 想起昨日騎馬的時候,她的大將軍一臉委屈的和她說,“我們都好幾天沒見了”,她就忍不住揚起唇角。 勉強壓抑著唇邊的笑容,沖女侍說道:“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br> 等到女侍應(yīng)聲退下。 顧無憂看了一眼顧瑜,見她正和身邊的人說著話,似乎是在為下午的騎射課做準備,她猶豫一番,也就沒在這個時候打擾人,和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出去一趟”便從后門出去了。 走得時候,她還記得從自己的小挎包里拿了一小把糖果塞到自己的荷包里。 這幾天大將軍學(xué)習(xí)辛苦了,得好好獎勵他一下!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顧無憂一路朝月門那邊走去,這條路她已經(jīng)走了無數(shù)回,便是閉著眼睛恐怕也不會走錯方向,大概是心情愉悅,她的腳步也十分輕快。 走到月門那邊的時候,顧無憂原本以為李欽遠肯定是在林子里等她,剛想過去,就瞧見一個背影。 那人站在一顆參天大樹下,他身量很高,披著一身繡著團花竹葉紋的青白色大氅,頭發(fā)用青玉冠高高束起,剩余的墨色長發(fā)便披散在身后。 許是林中風(fēng)大,他那些墨發(fā)正被風(fēng)輕輕攜起,隱約能瞧見一個白玉般的輪廓。 聽到動靜。 他轉(zhuǎn)身看了過來。 看著那個人的面容,顧無憂就像是呆住了,腳下的步子頓在原地,繞在手里原本正一晃晃的荷包也因為她的怔楞而停了下來,沉甸甸的荷包停在手指間,有些重,可她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 她只是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 她在看著那人的同時,樹下的那人也正看著她。 那人當(dāng)真生了一張極好的相貌,長眉漆黑,面容清俊,薄潤的嘴唇微微抿起一些弧度,一雙桃花目無情亦帶三分情,通身的氣質(zhì)像冬日里的溫泉水,亦像一塊沒有瑕疵的白玉佩。 他是當(dāng)真擔(dān)得起“公子無雙、溫潤如玉”八個字。 可顧無憂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卻只想轉(zhuǎn)身離開,偏偏腳下的步子就像是僵在了泥土上似的,她竟是怎么都移不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