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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顧無憂還抱著rou餅,小臉鼓鼓的,回眸望他,不像小鹿也不像狐貍,倒像只小松鼠。 他幼時狩獵的時候,曾在林間見過一只松鼠。 那松鼠抱著一顆大核桃站在路中間,看他過去也不知躲,竟傻乎乎的朝他看來,那一臉的嬌憨竟同如今身邊丫頭的模樣合在一起。 他心下軟成一片,眼中也盛了些笑意,面上倒是沒什么變化,還兇巴巴的同她說道:“快吃,要遲到了?!敝挥袆偛盘嫒朔髀涿坊ǖ氖智那牟卦谏砗蟆?/br>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他正溫柔又克制的蜷起手指,把那一片余溫偷偷藏了起來。 又催她...... 顧無憂的小嘴不自覺微微撅起,臉上倒是還掛著笑,也不氣,她又吃了幾口,想起一事,偏頭問他,“徐院長罰你做什么???” “什么?” 李欽遠磨著手指的動作一頓,看樣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顧無憂便繼續(xù)說道:“他之前不是下了吩咐嗎,說要罰你,但沒說怎么處罰你?!彼行?dān)心,怕徐院長罰得太重,還想再問的時候,身旁的少年卻已經(jīng)紅著臉站起身,“吃完了沒?走了!” 他才不跟她說,他被徐老頭發(fā)配到這邊掃地。 太丟人了。 少年說走就走。 “哎,等等我呀?!鳖櫉o憂不知道他怎么了,提著裙子去追人。 少年郎看似走得飛快,其實一直都在將就她的步子,快走到月門那邊的時候才停下步子,回頭看她,目光掃到她身上那只一晃晃的小挎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又有些不好了。 “喂?!?/br> 他喊人。 顧無憂停下步子,仰頭看他,“怎么了?” 李欽遠沒看她,目光隨便落在一處地方,問她,“你上次要給我的糖呢?” 糖? 顧無憂呆了半響,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得是什么,從自己的小挎包里把還剩下大半袋的糖拿了出來,“這個?” “......嗯?!?/br> 李欽遠回過頭,掃了一眼,見原本還鼓鼓的糖包現(xiàn)在竟然癟下去一大半,立馬有些不高興了,他自己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偏還要問人,“怎么就剩這么一點了?” “唔?!?/br> 顧無憂猶豫了下,不知道該怎么向人解釋,只能小聲說道:“你之前不是不要嗎?” 李欽遠被人說得一噎,偏偏什么話都說不出,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吃醋的還是他,要是讓大白他們看到,還不知道該怎么笑話他......但他還是把她手里的糖包拿了過來。 小心翼翼的握在自己手里,像是握住了什么稀世珍寶似的。 嘴里還要硬道:“以后給我的東西不許給別人,就算我不要也不能給別人。”他說完兇巴巴的湊近人,“知道沒?” 突然離得那么近。 兩個人似乎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李欽遠,察覺到迎面而來的呼吸和香氣,他這個先靠過去的人反倒是先臉紅了,忙往后退了一步,握著那只糖包,側(cè)過頭,眼神閃爍,說話也少見的有些磕巴,“走,走吧,快上課了?!?/br> “啊?” 顧無憂呆呆地看著他,后知后覺,也紅了臉,輕輕應(yīng)道:“......哦。”她低著頭往平朔齋的方向走了幾步,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她用余光瞧見那個白衣少年郎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后,似乎是在用一種別樣的方式守護著她。 顧無憂心里甜滋滋的,就像藏了一罐蜂蜜。 “李欽遠?!彼p輕喊他。 少年郎轉(zhuǎn)頭看她,并未說話,只有微挑的眉毛等著她的后話。 “你――”顧無憂站在他面前,細白的手指輕輕捏著衣擺,神情也有些猶豫,但她還是仰頭看著他,說了出來,“以后不逃課了,好不好?” 她不知道李欽遠如今是個什么心思。 但將心比心,這樣一個年紀(jì),恐怕最不耐煩別人的管束了......她是怕他不高興,所以才說得這般小心和猶豫。 李欽遠也察覺出來了,他的心,不知為何竟然輕輕跳了下。 林中風(fēng)拍花樹,而他垂眸看她,兩個人離得不是很近,卻也不遠,有風(fēng)牽起兩人的衣擺,也不知是白的壓了紅的,還是紅的壓了白的,竟成了一副十分旖旎繾綣的情景。 “......好。” 他終于開口了,是很低很沉的一聲。 他從來不輕易答應(yīng)旁人,可但凡答應(yīng)的事便很少有爽約的時候。 如今他應(yīng)她這一句,便會說到做到。 顧無憂見他答應(yīng),那張小臉上的猶豫、徘徊恍如撥云見霧,露出最初,也是最原本的面貌,俏麗的,明媚的,喜不自勝的。 她再也沒有別的話了,跟個高興的雀兒似的,“那你快去吧,我也去了。” 說完就眉開眼笑的往平朔齋的方向走。 “喂。” 李欽遠突然喊住了她。 顧無憂停下步子,回過身,仍是一副笑顏望著他,“怎么了?” “明天――” 李欽遠這話說得似乎有些艱難,至少他負在身后的手,此時正緊緊握著,可看著她臉上的笑,他薄唇微抿,還是說道:“我們一起去蘭姨那吃早飯吧?!?/br> 似乎是怕她多想,少年郎低著頭,腳尖輕點著地面,別扭的聲調(diào)緊跟著響起,“你這次幫了我許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