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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們實在害怕!” “你!”傅顯氣得不行,真想好好揍他一頓,但還沒動手就被李欽遠給抓住了胳膊,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好了?!?/br> “七郎!”傅顯轉(zhuǎn)頭看他,氣得紅了眼眶,身邊的齊序也急紅了臉。 李欽遠看了他們一眼,然后把目光對向剛才說話的一群人,那群人剛才嚷嚷的十分囂張,現(xiàn)在卻看都不敢看他,一個個蒼白著面孔往后退,生怕自己也落得跟周長柏一樣的下場。 見他們這樣。 李欽遠也只是嗤笑一聲,他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會把他們說得放在心上,神色淡淡的收回目光,他松開抓著傅顯胳膊的那只手,最后把目光轉(zhuǎn)向王老先生。 迎著那樣一雙目光,他也只是說道:“我沒什么好說的?!?/br> “七郎!” 傅顯三人一起叫他,這次就連京逾白的聲音也帶了一絲急切。 王老先生看著李欽遠,皺了眉,李家這個小子的名聲,他也耳聞過,書院里的幾位先生也對他頗有言辭,唯有徐復(fù)常言此子不是傳聞中的那般,是個可塑之才。 他跟徐復(fù)是忘年交。 徐復(fù)看中的人,不該是這樣的,王老先生眉頭未松,打算再給他一個機會,“你當(dāng)真無話可說?無論有什么話,你都可以向我說,我必定會調(diào)查清楚?!?/br> 大夫已經(jīng)過來了。 抹著額頭的汗蹲在周長柏的身邊為他診治,李欽遠朝那邊看了一眼,周長柏也正好看著他這邊的方向,見他看過去,身子猛地一抖,然后連忙躲開他的目光。 李欽遠的眼中少見的閃過幾絲厭惡,嘴里卻還是平平說道:“沒有。” “你――” 王老先生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毆打同窗,按照書院里的條規(guī),會如何?” “嗯?!?/br> 李欽遠淡淡應(yīng)了一聲,“把我趕出書院吧?!?/br> 反正他本來也不怎么喜歡這個地方,就是......他看了眼身后的傅顯等人,然后望向平朔齋的方向。早上還答應(yīng)了那個丫頭,不過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不必去了。 今天之后,她就會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想必到那時,她應(yīng)該也不會再跟他來往了。 說不出心底是什么樣的情緒。 有些悶,也有些煩,還有些......惆悵。 “我先走了?!崩顨J遠收回目光和傅顯等人說了一聲,不顧他們阻攔就往外走,原本圍成一個圈子的人,見他過來紛紛讓開。 剛剛走出這個包圍圈。 他的余光就看到氣喘吁吁朝這邊跑過來的顧無憂。 看到這個身影,李欽遠所有的無所謂、淡然、以及對一切都可有可無的樣子頓時就變了,他呆站在原地,神色也有了變化,心底更是第一次生出要藏匿起來的情緒。 不想讓她看到這幅畫面,更不想從那雙望向他時永遠帶著期待和信賴的目光產(chǎn)生害怕和退怯的眼神。 可這個念頭只是剛剛起來,又被他壓了下去。 看到也好...... 看到了,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就不會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欽遠的嘴角扯出一道輕嗤的笑,雙手緊握成拳,然后不等顧無憂走近,就大步往外走去,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第 37 章 顧無憂氣喘吁吁跑到月門,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站在一起,她雖然剛來書院沒幾天,但也知道這座書院有幾個“定海神針”般的人物。 頭一個是徐復(fù)。 他作為鹿鳴書院的院長,能夠管理這一眾學(xué)生,自然是有受人愛戴和尊敬的本事。 另一個便是這位王老先生,他平時在書院深居簡出,不大露面,也沒有規(guī)定要講什么課程,只是每年兩次考核會出試題,有時候科考也會請他出面。 今天就連他都出動了,可見這事情是鬧大了。 顧無憂心下一沉,明艷的小臉也頓時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了,她沒有站在原地,而是義無反顧的走上前。 剛想上前伸手推開這些人,看看她的大將軍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可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就看到不遠處的人群突然往兩邊散了開來。 她被擠得直往后退。 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顧無憂也終于在人群里看到了李欽遠的身影,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身白衣,高馬尾,狹長的鳳眼漫不經(jīng)心,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疏闊不羈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潔白的衣袍上沾了幾滴殷暗的鮮血,恐怕誰都要以為他只是提著酒壺走過一片花叢,又或是在山野間練了一會劍。 可就是這幾滴觸目驚心的鮮血讓現(xiàn)場的情況都變了。 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在望著她的大將軍,用厭惡、害怕、畏懼的眼神,還有失望......那是來自書院幾位長者的目光。 場面并不算寂靜。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聲議論,顧無憂耳尖,在這些聲音中,及時捕捉到了一句“總算是等到他退學(xué)了,他這樣的人就不該在書院!”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大將軍被趕出書院了? 不,不行! 前面的人群擁擁嚷嚷,就像是憑空劃開一道分界線,阻止著她往前去,顧無憂眼睜睜看著李欽遠離她越來越遠了,也急了,她伸手想去撥開眼前這些人,嘴里費力說著,“讓開,都給我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