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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和紅霜互相對視一眼,心里都存了滿缽的疑惑,但也知曉這會不會有人給她們解答,便也沒說什么。 紅霜擇了個由頭,拐彎去了廚房,明面上是去看廚房的人今日備了什么菜,實則是去給顧無憂打聽李欽遠(yuǎn)的事。 白露便陪著顧無憂回她的舊居。 顧無憂在顧家的舊居名喚摘星樓,它位置靠東,在這定國公府,算得上是最好的一處地方了,院子里種了不少名貴的花卉,另有秋千、假山,樓有兩層高,站在樓上,憑窗倚欄,可以把整座定國公府收于眼下,甚至還能看到遠(yuǎn)處皇宮的角樓。 定國公顧無忌向來疼愛這個發(fā)妻留下來的女兒。 即便這個女兒并不喜歡他,常年都待在瑯琊,但他還是習(xí)慣性的把所有的好東西送到這邊來。 這座摘星樓與其說是顧無憂的寢居,倒不如說是藏寶閣,里面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價值連城,就連那塊整日受著風(fēng)霜侵襲的布簾也是用那一寸一金的江南織錦做出來的。 門前丫鬟、婆子早得了吩咐,如今都立在院子里,瞧見顧無憂過來便紛紛跪下。 領(lǐng)頭的嬤嬤姓孟,是顧無憂母親的陪嫁,這些年便一直替顧無憂看管著屋子,她看到顧無憂,神色最激動,等人走到跟前,便給人磕頭,哽咽道:“老奴恭迎小姐回府?!?/br> “嬤嬤快起來吧?!?/br> 顧無憂讓白露把人扶起來,又讓其余人等也都起來了。 “小姐怎么瘦了那么多?”孟嬤嬤起來后,看到顧無憂如今的小模樣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白露連忙笑道:“外頭天寒,嬤嬤先讓小姐進屋吧?!边@才打斷孟嬤嬤的話,讓早就被凍僵了小臉的顧無憂進了屋子。 丫鬟打了簾子。 孟嬤嬤和白露便陪著顧無憂進了屋子。 屋子里燒著地龍,剛進去就迎面送來一陣熱風(fēng),白露一邊替顧無憂解開裹了一路的狐裘,一邊笑道:“瑯琊那邊什么都好,就是沒地龍,就算屋子里整日燒著炭,還是讓人招架不住?!?/br> 說完,又同顧無憂笑道:“現(xiàn)在小姐不用整日嫌要穿這么多衣裳了。” 顧無憂笑笑,繼續(xù)看自己的舊居,其實這屋子,她前陣子才來過,和記憶中并無什么差別,若真要說有,也不過是墻壁上少了幾幅大將軍的字畫。 孟嬤嬤見她一直盯著屋子,便道:“小姐放心,老奴一直守著,這屋子里的東西一件都沒少?!?/br> 其實這顧家也沒人敢進顧無憂的屋子。 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氣,要真是少了什么東西,這位小祖宗回來后還不知道該怎么鬧,就連三房那位七小姐,便是再眼饞這屋子里的寶貝東西,也不敢過來。 “也就——” 孟嬤嬤看著顧無憂,輕聲道:“國公爺時不時會過來一趟?!彼f這話的時候,尤為小心,生怕自己這位小主子又要黑臉。 但好在。 顧無憂并沒有黑臉,甚至,她還輕聲問了一句,“他......身體如何?” 孟嬤嬤一愣,“誰?” 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滿是震驚,話也說得磕磕巴巴,“好,好的?!?/br> 白露是知道顧無憂如今與以往有些不同了,這會看著孟嬤嬤這幅驚愕不已的樣子,便笑道:“嬤嬤去讓人抬水進來吧?!?/br> 顧無憂愛干凈,即便在冬日也是每日都要沐浴的,以前在瑯琊的時候,她們這些做下人的生怕她凍著,每次都要耗費不少時間。 如今回了京城。 屋子里熱,倒是好辦多了。 “行,我這就讓人去準(zhǔn)備。”孟嬤嬤這會也有些回過神了,斂了還有些震驚的心思,轉(zhuǎn)身去外頭吩咐。 * 沐完浴。 顧無憂穿著一身單衣,斜靠在榻上,任由白露替她擦著頭發(fā),紅霜還沒回來,她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白露坐在身后倒是沒發(fā)現(xiàn),只溫聲同她說著話:“小姐這回回來是要久居的,以前您不愛同家里人來往也就罷了,以后可不能再跟以前似的?!?/br> 她跟紅霜是王老夫人親自□□出來送給顧無憂的,雖是主仆,情分卻不一般。 尤其是白露—— 王老夫人雖然嬌縱顧無憂,但也擔(dān)心她這個性子以后會吃虧,便讓性子穩(wěn)重的白露陪在顧無憂身邊,平時也好多照看著些。 白露先夸道:“您今日這樣做就很好,老夫人是您的祖母,您是該多孝敬她些,至于大房那位,您就算再不喜歡,也沒必要再同她正面起沖突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國公爺?!?/br> “他是您的父親,自幼就疼您?!?/br> “但父女之間的情分,雖然有血脈相連,但也不是真的斬不斷,您以前每年歸家一趟,隔著遠(yuǎn),鬧騰一次倒也無礙,可如今日日待著,若是還跟以前似的,只怕再好的情分也難......”白露抿著唇,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把話說得那么絕,但最終還是咬著牙,輕輕說了出來,“維系?!?/br>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在小心觀察著顧無憂的情緒,見她一直安安靜靜,并沒有生氣或者不高興,這才松了口氣。 顧無憂原本還在想李欽遠(yuǎn)的事。 聽到這些話,倒也認(rèn)認(rèn)真真聽了下來,她知道白露這是為自己好,便應(yīng)道:“我知道的?!?/br> “以后——” 她頓了頓,才輕輕說道,“我會對他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