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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卻不一樣,他找到了陳夫郎這個人,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心里對于搞定譚興旺的把握已經(jīng)有了□□分。至于到底八分,還是九分,得看后續(xù)。 ****** 環(huán)水縣牢房。 牢頭打開牢房的大門,點頭哈腰讓主簿吳青帶著人進來。 沒錯,領(lǐng)著景行之一行人進來的正是吳青。 公堂審案后,吳青發(fā)現(xiàn)自己被賀志芳擺了一道,直接和賀志芳翻臉了。他把控了一部分縣衙的力量,然后借著章通的名號先把人穩(wěn)住了,選擇了徹底投向方老大人這邊。 在吳青看來,如果不投靠這邊,那才是傻。沒看賀志芳在公堂上審案,章通都敢動手推人,現(xiàn)在賀知芳腦袋上的口子還沒好嗎? 章通敢那么做,就說明章通背后的皇上十分看中方老大人,要不然章通也不會那么著急。 賀志芳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整天就看書備考去了。吳青則是個交際人,知道不少消息,比賀志芳對于朝堂敏感多了。 “小景先生請進,小心腳下。今日下雨,這牢房居然積水了,弄得地面有些滑?!?/br> 吳青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對著個少年郎諂媚有什么不對。這可是方老大人的弟子,將來往京城去,說不定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了! 現(xiàn)在不巴結(jié),更待何時?要巴結(jié),就要在微末時候把人伺候好了,留下印象。以后人家富貴了,落個一瓜半棗都夠他升到縣令去。 吳青想得很美,可是景行之看著他的面相,在心里搖了搖頭。蛇鼠一窩啊! 吳青一路領(lǐng)著人走到關(guān)押王象的牢房前:“小景先生,到了。這間牢房就是關(guān)王象的,往里面去才是關(guān)押譚興旺的地方?!?/br> 吳青一邊介紹,一邊目光奇怪地掃了掃陳夫郎。 這賣豆腐花的好看寡夫他也知道,不過人怎么跟到牢房來了? 吳青在腦瓜子琢磨了一陣,挖出來個譚興旺去豆腐花攤的畫面,心里頓悟,頓時覺得景行之行事很妙! ——別人不知道的關(guān)系也挖了出來,被窩里的人一勸,那順著人意思,主意可不得變個花樣嘛。 吳青想通了,收回自己打量陳夫郎的目光,臉上笑瞇瞇的,看著就有點兒不懷好意。 景行之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這人活不久了。 他直接問道:“吳大人,我可以進去和他談談嗎?” 吳青面色有些猶豫:“按規(guī)矩是不行。不過您進去能帶著人嗎?我怕他暴起打人,傷了你?!?/br> 先說按規(guī)矩不行,又說讓景行之帶人進去,吳青一句話里轉(zhuǎn)了幾個意思。反正務必是讓景行之知道,他在拼命配合。 牢房里的王象,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眼下正看著一身華服的景行之邪笑,就和看到胖耗子的野貓似的。 景行之想了想,也不強求,道:“那我就再這外面跟他說也行?!边€免得落下破綻。 “好好,您說?!眳乔嗤俗尩揭话?,把位置讓給景行之。 牢房里的王象穿著囚服,沒好氣道:“你個小相公,能和我說什么?我不會聽的,你快走吧!別在我這兒啰嗦?!?/br> “聽不聽可由不得你?!本靶兄f了這么一句,整理了下思路,然后開始跟王象講道理。 “你可知道,勾結(jié)盜匪導致平民百姓被殺,就是等于謀殺,是要砍頭的?” 王象聽著,撇了撇嘴,甚至還嫌棄景行之煩得很。 他能不知道要砍頭嗎?可縣太爺都跟他說了,不會真砍他,官場的道道哪里是這個小書生知道的! 王象看著景行之的一身華服,不禁想到自己出氣后,離開環(huán)水怎么花那千兩銀子的事。 不如也買幾件這樣的衣服穿穿,穿起來人顯得多俊俏?。≠I,將來一定要買幾件…… “砍頭你不在乎?我聽說你都不曾娶妻,你爹娘要是知道,會不會從墳堆里爬出來找你……” 景行之整整說了小半刻鐘。 他一邊說,手時不時拍打牢房的柱子,貌似是不滿王象不聽話似的。 可人在里面,景行之可打不到人,只能拍打柱子,讓王象集中精神聽他說話。 最后聽得王象心頭火起,沖到景行之面前就吼回去。 “你吵什么吵???說這么多說,口不渴嗎?!”王象覺得煩死人了,導致他連牢房里無故變冷了一點都沒注意到。 在吳青的目瞪口呆中,景行之嘆氣一聲,手“啪”地一聲,拍打了一下王象的臉,說教道:“孺子不可教也!蠢貨,你幫著殺人的人,可別小心丟了自己的命!” 吳青覺得……這方山長的弟子,是不是有點傻??? 吳青很奇怪地看向了景行之帶來的人,陳夫郎也是一臉傻愣愣。唯汪莊面色如常,無波無瀾,好像景行之這么干一點也不奇怪一樣。 吳青忍下心里好奇,死憋著沒問出來,還笑著把人帶到下一處關(guān)押譚興旺的牢房去。 事實上,汪莊一開始也有點懵,不過他想到景行之的種種神奇之處——眼睛很靈,耳朵聽力奇佳,看幾眼就知道王象的銀子藏在哪,這種種神奇都讓汪莊生出了對景行之的信任。 雖然看起來很奇怪,可說不定很有效呢!山長都信任小景先生,他汪莊當然沒有懷疑的道理,老大人師徒兩可都是被圣人砸過頭的人! 里面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