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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水,氣道:“姐你是不是就是看不上我給你選的?” 崔白菀為難道:“可能吧?!?/br> 崔行簡向里間喊道:“掌柜的,有沒有什么壓箱底的?都給小爺拿出來!” 一個圓乎乎的身影掀開掛簾,未語先笑:“哎呀,崔公子,我拿的都是壓箱底的?!?/br> “再拿!” 掌柜的看看崔白菀,又看看崔行簡,顯得十分為難。 崔白菀剛想說“要不就算了,”就見掌柜的重重一砸拳,像是下了特別大的決心:“我有一件還真是壓箱底的,一般人我都不給看的,但是崔姑娘這樣的天仙樣貌,估計也就這件能配得上了,我去給姑娘拿來?!?/br> 崔白菀:“……” 這掌柜的小花招還挺多。 那掌柜進(jìn)去了里間,半天才神神秘秘捧出來一個花梨木匣子。打開來,是一件紅嫁衣,繡紋繁復(fù)生動,不僅衣面上墜滿了珍珠琉璃,連披帛上都有瓔珞流蘇,窗欞斜照進(jìn)來的陽光照在上面,衣裙流光溢彩,光耀滿室。 這個匣子里不僅有嫁衣,配套的鳳冠卻扇也一應(yīng)俱全。完美崔行簡奢貴華美的要求。 掌柜的得意地看著被驚艷的眾人:“這件新嫁衣是前朝宮里的繡娘做的,原是做給自己的,后來前朝宮變,她趁機(jī)逃了出來,沒有銀錢,只能把這件衣服賣給了我?!?/br> 崔行簡指著它喊道:“我要這個!給我包起來!” 崔白菀反應(yīng)過來,覺得什么前朝繡娘都是掌柜的在胡扯,分明就是想抬高價錢。 她拉住崔行簡,搖頭道:“你先別急?!?/br> 崔行簡全然不停勸阻:“別管她,給我包起來!” 掌柜的嘿嘿一笑道:“別急別急,先談?wù)剝r錢?!彼焓忠粋€巴掌,道,“這個數(shù)?!?/br> “這么貴?!贝薨纵野櫭嫉?,“行簡,我們還是換一家吧?!?/br> 掌柜的見她不冷不熱的,急忙道:“崔姑娘,這衣服不是我吹,全上京也就只有這一件,錯過了這個,您想買也買不到了!” 崔行簡咬牙對門外的家丁道:“你們回府,去拿錢來,我今日出門沒帶這么多銀兩?!?/br> 掌柜的聞言夸贊道:“崔公子豪氣?!?/br> 崔白菀扶額,她這個弟弟,當(dāng)真是沖動。 掌柜的今日逮到了大魚,喜笑顏開,怕兩人等得無聊,又讓伙計上茶水點(diǎn)心來。 前腳崔府的下人剛走,后腳就另有人上門。 晁瑛搖著扇子,將“尋釁滋事”四個字刻在了腦門上,他笑道:“喲,原來是崔小娘子?!?/br> 崔白菀皺眉,冷著臉沒有搭理他。 崔行簡看見他,霍然起身,捋起袖子:“上次還沒把你打怕?” 晁瑛一見他捋袖子有點(diǎn)怵,他從小到大沒被誰打過,那一頓打還真讓他知道了什么叫“害怕”。但是他想想今日帶來一溜的手下,人多壯膽,抖抖衣袖,昂首走了進(jìn)來。 他抬手按下崔行簡的胳膊,笑道:“今天不打架?!?/br> “那你來干嘛的?”崔行簡有些狐疑地望著他。 晁瑛的眼神在鋪?zhàn)永镛D(zhuǎn)了一圈,指著匣子道:“這就是崔姑娘選的嫁衣?” “關(guān)你屁事!” 晁瑛面上依舊掛著笑:“我聽說崔兄弟今日出門沒帶夠錢,這不,我來雪中送炭的?!彼统鲆化B銀票,擱置在案桌上,對掌柜的道:“給送到崔姑娘府上吧。” 崔白菀道:“不必,不勞煩晁公子了,府里人一會兒就到。” 掌柜的左右為難,看看崔白菀,又看看晁瑛,不敢說話。 晁瑛眉心緊擰,嚷聲道:“爺讓你裝起來,聽不懂話是不是!” 晁瑛的大名誰人不知?掌柜的被嚇得一個激靈,連連點(diǎn)頭道:“哎哎,這就裝好?!?/br> 崔白菀冷臉起身,道:“衣服不要了,告辭?!?/br> 她起身欲走,卻被晁瑛一把拉住了手腕:“小娘子別急著走啊?!?/br> 崔行簡見狀怒不可遏,上去就要揍晁瑛:“混賬!狗爪子也配碰我jiejie!” 晁瑛今日是有備而來,帶來的幾個手下都是人高馬大的,站成一排,生生阻了崔行簡的去勢,輕松將崔行簡桎梏住。 崔白菀掙扎起來,奈何晁瑛力大無比,她怎么也掙脫不了。 晁瑛忽略掉身后崔行簡的叫罵聲,自認(rèn)風(fēng)流的一個邪笑:“崔姑娘,急什么呢?” 掌柜的見勢不妙,瑟瑟發(fā)抖躲在里間不敢再出來。 崔行簡今日就是想買個衣裳,沒帶人出來,見那登徒子的狗爪子往崔白菀的臉伸去,絕望地喊出聲。 “住手!” 一個錦衣老者剛下了轎,還沒進(jìn)門就高聲阻止,他慌里慌張地進(jìn)門來,伸手就是一個巴掌劈在晁瑛身上:“叫你住手!” 晁瑛目瞪口呆看著老者:“爹,你怎么來了?” 來人竟是清河伯晁覆。 晁覆年逾六十,身體不太利索,一直都是深居簡出,輕易不出門的,此時竟然出現(xiàn)在這小小的衣莊,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 清河伯怒道:“我不來就等著晁家被你連累吧?!彼ゎ^對晁府的那些下人道:“還不放了崔公子!” 剛才還神氣非凡的下人們見老爺來了,都瑟縮著脖子相互推搡地站在一邊。 崔行簡得了自由,拉過jiejie到自己的身后,扭扭剛才被擰的手腕,對著剛才桎梏自己的兩個下人揚(yáng)手就是兩個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