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的皇帝是病嬌(重生) 第4節(jié)
聞言,少年收回了視線,看向床頭,果然有一身干凈的衣服,床下還有一雙新鞋。 低頭時,他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床又大又軟和,他身上也白白的,感覺身體輕盈,還散發(fā)著一股清淡的藥香。 昨夜趁著他昏迷,玉明熙讓人給他洗了澡,量了尺寸,今天一早就去買了新衣服回來。她還請了大夫來為他看傷,開了一些藥,好在只是些皮外傷,好生調(diào)養(yǎng)就能康復(fù)。 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少年表現(xiàn)的十分驚奇,他已經(jīng)記不得上一次洗澡穿新衣服是什么時候的事。 他緩緩站起身來,背對著玉明熙穿上衣服鞋子,然后走過來。 窗戶開著一個縫,門也沒有從里面落下門閂,少年的視線從門窗上掠過,最后落回到香噴噴的rou粥上。 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外人好,他經(jīng)歷了前幾個買家,也受夠了奴隸販子的肆意打罵折磨,深知唯有自由才能脫離苦海。 看玉明熙吃的香,少年咽了咽口水,確定粥里沒有不干凈的東西后,端起碗來狼吞虎咽。 洗干凈的少年膚白如玉,眼下的淚痣清晰可見,頭發(fā)也變得柔軟順滑,乖乖地束在腦后,一身竹青色衣服襯的他笑臉愈發(fā)秀氣。 眼看著快要見了鍋底,玉明熙對外頭吩咐:“小燕,去端些茶點過來?!?/br> “是?!闭驹陂芟碌男⊙鄵纹饌阕呦驈N房,不一會兒就端了茶點進(jìn)屋。 精致的點心擺在桌上,少年沒有吃飽,看著香甜的茶點卻不知從何下口。 一只白嫩的手捏了一塊軟糕送進(jìn)口中,少年盯著她,親眼看著玉明熙把幾樣茶點都嘗了個遍,確定安全后,才學(xué)著她的樣子把剩下的吃點吃了個干凈,喝下一杯熱茶,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玉明熙看向他,眼中滿是溫柔,面對自己未來的護(hù)身符,她是怎么看怎么歡喜。 少年卻很不受用,扭過頭去故意冷落她,視線已經(jīng)開始打量窗外。 玉明熙提醒他,“外頭正下雨,府上各處都有人,你跑出去不但逃不出這院子還要淋一身雨,得不償失。” 少年愣了一會兒,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姐把他的心思都看透了。暴露在別人視線中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沒好氣道:“少管我。” 玉明熙見他依舊滿心戒備,只得囑咐他好生休養(yǎng),起身出門,去嬸娘那里吃茶。 見識過少年逃跑的勁頭,這次她向玉顯借了幾個得力的手下放在院子里。 主母院里,盧氏低頭繡花,穿針引線時注意到玉明熙領(lǐng)口中露出的紗布,擔(dān)心地問:“你脖子上是怎么了?” 玉明熙抬手捂住傷處,眸色微恙,“沒事,昨天在路上被樹枝劃了一下,敷兩天藥就好了?!?/br> 盧氏輕嘆一口氣,說道:“雖說你現(xiàn)在是郡主,可也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你叔父和哥哥在廣陽府當(dāng)差,你遠(yuǎn)在京城,我們幫不上你什么忙,有的時候還要沾你的光……” 一個女兒家獨在異鄉(xiāng),雖有皇恩浩蕩庇佑,可真要出了什么事,他們這些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親戚又能替她做什么。 盧氏沒有女兒,看待玉明熙便當(dāng)做親生女兒一樣,心疼道,“現(xiàn)在陛下寵愛你,自是生活無憂,可難保你一生都沒有意外,安穩(wěn)時總要想想以后,居安思危?!?/br> 嬸娘的擔(dān)心不止一次對她講起,可玉明熙從前年紀(jì)小,又癡迷于趙洵,根本聽不進(jìn)去這些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 今日聽她說起,玉明熙心中感慨,“嬸娘說的對,我得為今后做打算?!?/br> “你想做什么?若是有我跟你叔父能幫得上忙的……” “嬸娘不必?fù)?dān)憂,回京之后我會向太子討個差事做,雖然說不上能有多大權(quán)力,但至少可以為陛下分憂,也為自己搏個前程?!?/br> 玉明熙想得清楚,她不能單單依靠一個小皇子,該為自己積累資本,才能免除禍端。 看她心里有譜,盧氏也就放心了。 入夜后雨聲小下來,庭院中靜悄悄的。 少年躲在房中,聽到外頭巡夜人的腳步聲漸遠(yuǎn)后,他爬上房梁,掀開頭頂?shù)耐咂?,爬上了屋頂?/br> 雖然那個小姐待他很好,但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的一切讓他無法相信別人。少年頭也不回的往外逃,卻在碩大的宅子里迷失了方向。 綿綿細(xì)雨帶著涼意落在身上,少年不知該走去哪個方向,晃晃然被不遠(yuǎn)處的光亮吸引過去。雨夜里,各房里都早熄燈休息,只有那個房間里亮著明亮的燭火。 他踩到房頂上,聽到屋里有人說話,聽那聲音,不是將他帶回來的那個小姐? 孩子的好奇心讓他停下腳步,蹲下身揭開兩片瓦,偷聽里面人在說什么。 屋里水汽裊裊,地上還留著沐浴時灑落的水漬。 玉明熙穿著中衣坐在桌邊,小燕拿來藥瓶放在桌上,撥開她脖子上纏著的繃帶,看到那深深的咬痕,又疼又氣,一邊上藥一邊埋怨。 “小姐,您想報恩,給他買幾塊田留些銀兩就行了,何苦非要把他帶在身邊??此涯o咬的,大夫都說這傷指定要留疤了?!?/br> “又不疼,沒事?!庇衩魑醴讲陪逶∵^,身上沒有珠飾,柔順的長發(fā)散在身上,顯得格外溫和。 “怎么沒事,脖子的疤痕不好遮,要是被看見,豈不是要被人說閑話,您的婚事可怎么辦?” 婚事……她已經(jīng)不想什么姻緣了。 玉明熙搖搖頭,只說:“我現(xiàn)在別無他想,只希望能照顧好他,我看他對人太過防備,萬一再從我身邊逃跑,我找不到他,才是真的有事?!?/br> 屋里兩人沒有絲毫要加害他的意思,反而還很關(guān)心他的安危,少年心底有一絲動容:她人還挺好的,買下了他還給他吃的,沒有打他更沒有背后瞧不起他,要不然……不跑了? 他猶豫著站起身來,正打算往回走,不料腳下的瓦片淋了雨水后打滑,他剛邁出步子,就撲通一聲掉了下去。 包扎好傷口后,玉明熙起身走去床邊休息,忽然聽得頭頂咔嚓兩聲,緊接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帶著碎落的瓦片掉了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她身上。 ◎最新評論: 【哇塞,女養(yǎng)成男,愛了愛了】 【新年快樂,啊啊啊啊啊】 【這本書終于開了】 -完- 第4章 、4 ◎“她對我好”◎ 前一秒剛剛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下一秒就遭了報應(yīng)。少年看著被自己砸到倒在地上的小姐,滿心恐懼。 聽她身邊的丫鬟說過的話,再看這偌大的宅子,就知道小姐是多么尊貴的人。他竟然把她給弄傷了,還是第二次,這下危險了…… 少年慌忙站起身來,落在身上的瓦片應(yīng)聲掉落,濺開一片灰塵,嗆的玉明熙直咳嗽。 小燕看到罪魁禍?zhǔn)渍强ぶ靼侔阕o(hù)著的孩子,滿心想著把他打出去,卻不得不顧及郡主的囑咐,忍住憤怒繞過他去把玉明熙扶起來。 “小姐,你先在床上坐會兒,我這就叫人去請大夫!” “別……”玉明熙拉住她,在床上坐下后,揉著自己差點被摔斷的腰,小聲說:“我沒事,都這么晚了,別大張旗鼓的惹人來看?!?/br> 一個人從房頂上掉進(jìn)來砸在身上固然疼,但好在房頂并不高,她摔一兩下也沒什么大事,倒是這孩子,別被嚇到才好。 玉明熙看過去,這一次少年竟然沒有逃跑,他站在桌邊一臉愧疚的低著頭,稍稍抬眼想要偷看她的情況,卻在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后,慌忙低下頭。 絲絲小雨順著房頂?shù)拇蠖绰溥M(jìn)來,原本舒適的屋子頓時潮濕起來,玉明熙吩咐小燕去把側(cè)房收拾出來,她今晚換間房就好。 小燕實在看不得沒良心的少年,聽了吩咐去側(cè)房。 房中只剩下兩人,玉明熙輕聲問道:“你沒事吧,若是傷到了就跟我說,我房里還有些傷藥?!?/br> 少年搖搖頭。 玉明熙起身去拿了架子上的毛巾擦拭身上的灰塵,不經(jīng)意地說:“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害怕被人騙,所以才總想從我身邊逃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讓你相信我……” 半夜外頭下著雨,他卻從房頂上掉下來,猜知道他是要逃跑。想來守院的人也沒料到一個受了傷的孩子能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走。 玉明熙暗自嘆息,堂堂郡主竟然連一個孩子都哄不好,嘴角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意,“剛認(rèn)識肯定會生疏些,等以后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我的真心了。” 她說話的聲音好像蓬松柔軟的棉花,輕輕軟軟的,少年沒有接觸過多少美好的東西,只能用匱乏的字眼來形容她。 面前的小姐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女,比他大不了幾歲,這個年歲被嬌養(yǎng)出來的富家小姐多少有些脾氣,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的過錯,不,她根本就沒有為他的不老實生過氣。明明被他砸到,被他咬了,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反而還一直擔(dān)心他有沒有受傷。 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好? 就像那個丫鬟說的,若是為了報恩,給他一些錢財也就夠了,為什么要讓他留下,又為什么這樣在意他……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她口中所說的真心。 腦中一片混亂,少年緊咬著牙齒,因為愧疚而攥緊的拳頭藏在身后,半晌才從唇邊漏出幾個字,“你沒事吧?” 這是在關(guān)心她? 玉明熙臉上的笑容忽然明媚起來,拿著毛巾走過去,替他擦拭身上的灰塵,笑著回答:“沒有大礙,只是摔的屁股有點疼?!?/br> 少年沒有避開她的觸碰,解釋說:“我害怕你們欺負(fù)我,所以想離開,但是外面下雨,而且你很好,所以我不走了……” 像是第一次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不敢抬頭看她。 愿意留下來,多少是有些愧疚在里頭,他三番兩次的害她受傷,受他照顧卻還一走了之的話,豈不是忘恩負(fù)義。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小姐一樣對他好的人,哪怕是因為她要報恩,哪怕這溫柔只是一時。 聽了少年的話,玉明熙頓時開心的不能自已,激動的把人抱在懷里,“你總算愿意留下了?!?/br> 身高上的差距讓少年雙腳離地,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嚇到了,他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等反應(yīng)過來,又趕緊把她推開。 玉明熙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眸落在他身上,開心道:“帶你回來一天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被她盯著,少年有些不自在,低聲回她,“我,裴英?!?/br> 他從不曾把這個名字告訴別人,當(dāng)少女粉嫩的唇輕輕吐出他的名字時,裴英心里忽然生出一陣暖意,娘親去世之后,就沒有人再喚過他的名字。 “裴英,真是一個好名字?!边@個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樣,少年英氣,還帶著些南方山水之間的清秀。 玉明熙聲聲夸贊讓裴英害羞的低下了頭,她正想摸摸他看上去就毛茸茸很好摸的頭發(fā),就聽裴英別扭的問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br> 玉明熙正要回他,就聽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急慌慌的走向這邊,緊接著半掩的房門被推開,盧氏走了進(jìn)來,看到房中一片狼藉,嚇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嬸娘,您怎么過來了?”屋里這番景象,玉明熙有些難以解釋。 盧氏驚訝道,“我剛躺下就聽到你院子里轟隆一聲,嚇得我跟你叔父趕緊過來看看,這好端端的,房頂怎么破了這么大個洞?” 聞言,玉明熙往門外打眼一瞧,叔父和哥哥都在外頭,是擔(dān)心她院子里出事,來跟過來看個究竟。 房屋里外突然多了幾個人,裴英皺起眉頭,怕自己弄壞了房頂被責(zé)罰。玉明熙見狀將他拉到身后,對盧氏解釋:“下了一天的雨,想是瓦縫里進(jìn)了水,這才塌了下來?!?/br> 盧氏緊張道:“那你有沒有事,瓦片打到你了沒?” “沒事,就是屋里漏雨有點冷,我讓小燕把隔壁屋收拾出來,我今晚住那兒就行?!庇衩魑跤喙饪聪蚴荏@的裴英,忙哄盧氏出門,可盧氏已經(jīng)注意到他。 “這孩子怎么在這兒?”驚訝中更多的是疑惑,昨天玉明熙帶了少年回來,府里人都認(rèn)識了他就是玉明熙口中恩人的遺孤。 雖說只是個孩子,但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來,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