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她既沒想到哈爾德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也沒預料到哈爾德會心甘情愿地說出這一番話。

    她很不認同地擺首：“哈爾，你完全沒有必要替米利吉背鍋，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已經(jīng)完全意識到了。你……清醒一點?！?/br>
    哈爾德也不反駁，只是道：“您不是創(chuàng)造出了‘瓊花’藥劑嗎？既然如此，不妨給我用一支?！?/br>
    哈爾德跟著伊迪絲二人進入特因組后，優(yōu)先注意到的，反而是瑟縮在實驗室角落的一個白色身影。

    那人看到哈爾德出現(xiàn)，先是很緊張地拽了一下衣角，然后才細聲道：“表哥好。”

    “嗯，你也好?！?/br>
    哈爾德同他擦身而過，心道。消除副作用之后，麥克·倫的本性竟然是這么乖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在伊迪絲握著藥劑走過來時，哈爾德沒忍住開口問道：“倫最近怎么樣？”

    伊迪絲垂眼給哈爾德注射“瓊花”，她回答：“他變了不少。沒再鬧事了，也不再奢求能見到塞壬，成天只是待在實驗室里，不愿意出門。所以mama懷疑，倫是不是有了自閉癥，因為他小時候就有部分這個傾向。認識塞壬的那段時間，已經(jīng)是他最活潑外向的時候了。”

    發(fā)現(xiàn)莉莉絲的注意力暫時不在這里，伊迪絲又壓低聲音補充：“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鬧騰的倫，至少他那時候還會跟我說話，可mama不這么想。”

    莉莉絲過來將“瓊花”的針管回收，同時拿密切關(guān)注哈爾德注射后的狀態(tài)，以便研究。

    “那么，”莉莉絲問，“哈爾原本是過來做什么的呢？”

    哈爾德想要類似于能夠提升塞壬體質(zhì)的藥，盡管已經(jīng)基本控制了局勢，但他怕他出意外。有關(guān)塞壬的事，哈爾德寧愿再謹慎不過。

    他當然沒有直接說藥劑是要給塞壬用的，所以當這對母女，聽到哈爾德說要三級人保命藥的時候，二人一瞬間還以為哈爾德出軌了。

    哈爾德也沒多加解釋，他琢磨著塞壬差不多要睡醒了，便準備動身回去了。

    離開前，哈爾德跟莉莉絲強調(diào)：“我跟父親的恩怨，姑媽暫時還是不要管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到底是不會害死他的?，F(xiàn)在我已經(jīng)打了‘瓊花’，姑媽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話了。”

    莉莉絲沒想到哈爾德竟然這般認死理，一時也有些無語凝噎。

    不過確認威廉姆安全之后，莉莉絲也就不再追究了。一級人類間淡薄的情感，讓莉莉絲覺得只要確認了對方安危，就已經(jīng)很足夠了。

    大皇宮里，睡醒的塞壬意外地發(fā)現(xiàn)，哈爾德竟然沒有及時守候在自己身旁。不過他想著哈爾德也許是有事先出去了，所以也沒太在意。

    剛巧內(nèi)線打來電話，說敬楊博士想要面見陛下，塞壬便順嘴答應了。

    寢宮外的敬楊，在得到允許進入的指令之后，反倒是有些躊躇。

    我本不該來，但還是來了。他心想。

    明明把東西轉(zhuǎn)交給侍衛(wèi)就好了，我為什么要特地趕過來見塞壬一面？我……是被他引誘到了嗎？

    最終，敬楊還是懷抱著棕色文件袋走了進去。塞壬的房間很昏暗，敬楊好半天摸索著貼近了床沿，明亮的白燈卻在下一秒被摁亮。敬楊只能閉上眼緩和了好一陣，才消除了眼底的陣陣黑暈。

    “什么事？”

    敬楊的視線從塞壬肩頸收回，他不太敢直視他的面部。

    “你的大學畢業(yè)證，寄到研究院里來了?！?/br>
    “哦?！比山舆^，拆文件的手法駕輕就熟，“麻煩你專程跑一趟了。”

    很快，純金封皮的證書被拆解出來，一直低著頭的敬楊沒忍住瞥了一眼內(nèi)容，他看到證書最中間貼了一張塞壬的短發(fā)照片。

    敬楊的手彈動幾下：“塞壬，你……”

    “我什么？”

    敬楊下意識閉眼扭轉(zhuǎn)話頭：“量子護盾已經(jīng)全面鋪設在全國了，但是，它好像還沒有個名字?！?/br>
    “那你有想好給它取什么名字了嗎？”

    “有！”

    敬楊連忙點頭，“叫‘肖想’！”

    “肖想？”塞壬補充，“挺奇怪的名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是覺得，量子護盾本來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肖想’嗎？”

    “……嗯。”敬楊沒否認。

    塞壬輕咳了一聲，有些埋怨地看向室內(nèi)空調(diào)，卻發(fā)現(xiàn)溫度明明是他覺得最舒適的。緊接著他見敬楊還沒有走的意思，不免奇怪道：“你研究院的事，都不怎么忙嗎？”

    “哦，不是，還是很忙的！那、那我先走了?！?/br>
    “拜?！?/br>
    塞壬很隨意地揮手告別，將畢業(yè)證書往床上隨手一扔。反正不管弄得怎么亂，哈爾德一會兒都會幫他收拾好。

    塞壬下床準備洗澡時，腳滑了一下，差點摔倒，于是他又暗自罵了哈爾德一聲。肯定又是這個狗東西做了些什么，讓他收拾本證書，真是便宜他了！

    塞壬摔門進浴室，卻發(fā)覺浴室好像更冷，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又對著洗手臺接連咳了好幾聲。

    “小魚？”

    哈爾德進房前便已經(jīng)透過門縫看到燈開了，于是便猜到塞壬已經(jīng)起身了。

    哈爾德隨手把床上的純金證書撿起來放在書架上，轉(zhuǎn)身便看到他的小魚從浴室中探了個頭出來。

    “干什么？”哈爾德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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