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德點點頭：“你自便。”

    塞壬點開郵件，原來是喬治邀請他明天來王宮觀看陛下的登基彩排。塞壬在回復(fù)喬治說自己會如約而至的同時，在腦中想好了一會兒要對哈爾德說的推辭。

    關(guān)閉智腦，塞壬道：“哈爾德，在上世紀(jì)，有一位作家曾經(jīng)說過，嗯……雖然因為這位作家的誕生地，跟徐薇喜歡的“普羅米修斯”屬于同一個地方，所以導(dǎo)致了我有點不喜歡他。但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這話，是有一番道理的?！?/br>
    哈爾德特地放下刀叉，聆聽塞壬說的話：“他說什么？”

    塞壬垂眼，沒有準(zhǔn)備去直視哈爾德，對著那雙眼，很多刻薄的話，塞壬都沒有辦法理所當(dāng)然地講出來。

    “他說，愛得太深，會失去所有榮譽(yù)和價值?！?/br>
    塞壬繼續(xù)道：“我不想嘗到這種滋味，所以我選擇在此刻將我們的關(guān)系斷絕?！?/br>
    “嗯，你的意思是，你怕在感情里受挫折，所以拒絕開始戀愛？”

    即便是在這種時刻，哈爾德依然也是有禮的，他說道：“塞壬，不，戚以歸，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話，就會知道，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受苦的可能?！?/br>
    “可是你已經(jīng)在讓我受苦了?！?/br>
    塞壬低著頭，“我那句話，是在說我自己，也是在說你?！?/br>
    “哈爾德，對我來說，你快沒有價值了?！?/br>
    哈爾德握緊刀叉：“你應(yīng)該知道，你說這話，會很傷我的心?！?/br>
    “我確實知道。”

    快走吧，哈爾德。塞壬心道。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對你說出更刻薄的話了。

    “塞壬，你知道嗎？”現(xiàn)在塞壬只能聆聽著哈爾德的聲音，他的嗓音有失望和嘆息，但唯獨沒有分毫的怒意。

    他為什么不生氣？塞壬心想。

    “我原以為自己對你已經(jīng)足夠了解，可我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我好像永遠(yuǎn)也讀不懂你的想法?！?/br>
    “但是我與麥克·倫和比迪·利維都不同，我不會想將你強(qiáng)行綁在身邊，也不會待在原地等你回頭，我們分開就是真的分開了，再沒有轉(zhuǎn)圜的機(jī)會。我是有我的自尊的，你懂嗎？”

    “懂?！?/br>
    哈爾德大概是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小魚，我三日之內(nèi)仍然給你保留著向我解釋的機(jī)會，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與顧忌告訴我，但是做不做，取決于你。我愛你，親愛的?！?/br>
    我也愛你，哈爾德。

    但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這一點了。

    因為你其實完全沒必要，愛我這么深。

    察覺到哈爾德來到了自己面前，塞壬抬起了頭，他的眼尾有些通紅，但在餐廳里的暖橘燈光下不甚明顯。

    哈爾德?lián)嵘先傻哪槪骸芭R走之前，我能親你一下嗎？只是額頭。”

    塞壬點點頭。隨即他感受到隔著額發(fā)的溫?zé)嵋晃?，既珍重又輕柔。

    再見，哈爾德。塞壬心道。

    第二日，塞壬來到皇宮，他本來是沒想精心打扮，所以套著實驗室里的白大褂就來了。沒想到，利維見到他這副樣子，反而很熱情地邀請他試穿旁邊那些禮服。

    “這，合禮數(shù)嗎？”塞壬無奈地看向喬治。

    喬治沒點頭也沒搖頭。

    “沒關(guān)系，正式要用的那幾件，已經(jīng)拿到裁縫哪里去改了，剩下的這一大堆，塞壬想穿哪件都可以。”

    “那就這個吧?！比呻S手指了一件，沒想到拖出來之后，是一件鑲滿碎鉆的黑色長袍，而且這長袍還是繁復(fù)的好幾層。

    “這件衣服還有頂黑金教皇帽，”一旁的女傭道。

    “麻煩你去把它取來?！崩S道。

    “好的，陛下?！?/br>
    等塞壬換上全裝，利維忍不住失神了一瞬，當(dāng)塞壬好奇地看過了時，他只好回答：“塞壬的頭發(fā)長長了不少，現(xiàn)在是，到鎖骨下了？”

    塞壬聞言摸了一下自己發(fā)尾，他點頭：“嗯，打算留長了。”

    隨后利維又突發(fā)奇想，想讓塞壬也在王宮模擬一下登基，塞壬推說自己不會，利維卻是直接說要先給塞壬演示一遍。

    看利維在綿長的紅毯上一步步按程序演示，塞壬有些無言地望向了身旁同樣無話可說的喬治。

    天天照顧這么一位陛下，你也真是不容易。

    緊接著塞壬忽然一下又笑了，不過放心，大家很快都會容易起來。

    圖蘭歷36年1月20日，是個風(fēng)和日麗的晴天。

    新任圖蘭王從皇家專用車上下來，鞋底踏上紅毯的那一刻，頭頂剛好有一群白鴿飛過。于是在藍(lán)網(wǎng)上圍觀登基直播的圖蘭民眾，不約而同地夸贊這是祥瑞，意味著比迪·利維的登基將給圖蘭帶來數(shù)不盡的飛躍！這是民心所向的一次重要登基！

    盡管喬治已經(jīng)再三檢驗過了會場的安保，可有慈善會的前車之鑒，他的心緒是一點也沒敢放松。

    禮儀冊子上面寫的有一條是，登基儀式最后的程序是要教皇為陛下加冕。崇尚“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理論的圖蘭，唯一擁有的宗教只有圖蘭國教，然而國教最大的主教堂不在斯哈州，于是喬治只能在斯哈擬建了一個教堂，同時邀請教皇與教團(tuán)十二主教參與儀式。

    喬治再三核對信息，都沒有接收到教廷成員已經(jīng)在王座旁就位的訊息，于是他不免有些心急，正打算打過去詢問，卻忽然收到了教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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