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瘋了(重生) 第54節(jié)
她知道老夫人十分喜愛二jiejie,二jiejie回家來,老夫人遣人來問候關(guān)懷也屬正常??伤齻冊捓镎f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污蔑不污蔑的? 慕雪鳶心下好奇,四下瞅了瞅,覺得反正左右沒人,問了二jiejie也不會說,她偷偷聽了,絕不出去傳播。 于是拎起了薄裙,走到邊上半闔著的紗窗下。 慕笙笙的聲音小,她聽不真切,正遺憾時,田mama洪亮的嗓門再度斷斷續(xù)續(xù)響了起來: “鳶姑娘被人蒙蔽,萬一是她泄露的消息,姑娘還是防著點(diǎn)。” 聽到田mama這話,慕雪鳶原本想窺探的心頓時一片冰涼,不知大夫人做了什么,二jiejie竟然懷疑是她泄露的秘密? 一張俏麗的嬌顏登時緋紅,眼底蘊(yùn)滿淚意,她心頭火起,只覺自己確實(shí)是被慕笙笙蒙蔽了,原本以為她和大jiejie不一樣,沒想到也是心口不一的壞人。她們一樣都瞧不上自己! 慕雪鳶一著急,腳下沒了分寸,踩在了傾斜的竹竿上,傳來“咯吱”一聲。 里面說話的兩人立刻沒了聲音,有腳步聲匆匆而來,慕雪鳶捂了嘴,慌慌張張地提著裙子跑走了。 里屋。 田mama代老夫人前來問候,正語重心長地道:“瑤姑娘看著冷清,但性情直來直去,二姑娘也同她最要好。她定做不出同大房合伙算計(jì)姑娘的事兒,但鳶姑娘性子單純,最易受人蒙蔽,瑤姑娘未必會避著,萬一是她說漏了嘴,泄露了此事,姑娘還是警醒著些防著點(diǎn)吧?!?/br> 她這番話自是將慕笙笙當(dāng)做了自己人,可慕笙笙卻不太認(rèn)同,慕雪鳶雖然性子急,但也單純,并不會有什么迫害人的想法,此事大約還是宋氏和慕筱筱發(fā)現(xiàn)了什么苗頭。 她們正說著話,外面?zhèn)鱽怼翱┲ā币宦暎袷侵窀捅徊葦嗔恕?/br> 聽見聲音,粉黛出去查看了一番,回來道:“姑娘,沒人,想是風(fēng)吹動窗子發(fā)出的聲音?!?/br> 慕笙笙點(diǎn)點(diǎn)頭,想了想,道:“笙兒知道田mama是為了我好,只是這事急不得,也不能隨意冤屈了好人。田mama若真心疼我,就拜托在祖母那里幫我尋兩個手腳利索的跑腿干活的吧,您瞧瞧我這院子,好似集市一樣,誰來誰去都沒個說法?!?/br> 她甜甜笑著,將剛做好的梅子酥裝盒遞了過去:“知道老夫人和田mama掛念我,笙兒特意做了梅子酥,田mama拿回去嘗嘗?!?/br> “你這丫頭,又拿吃的來哄老婆子!” 她雖是口頭說著,可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顯然十分吃這一套。 “放心吧,待我回了老夫人,她老人家勢必會親自給你選下人?!?/br> “那就多謝田mama了?!?/br> 兩人又說了好半晌的體己話,慕笙笙親自將田mama送出了院子,看著她離去,這才返回屋里。 粉黛的話已經(jīng)憋了許久,可田mama熱情似火,拉著姑娘說個沒完,此刻送走了她老人家,粉黛才說道:“姑娘,方才田mama在,奴婢不好說。方才那聲音不像是風(fēng)吹動窗簾,像是誰踩斷了窗臺下的竹竿?!?/br> 山月居院子里有人偷聽墻角,傳出去終究不好聽,況且田mama雖然一心為著姑娘著想,但姑娘不想要打草驚蛇,田mama卻屬意站在堂前分辨?zhèn)€是非。因此方才雖然察覺出了異樣,但粉黛還是裝作不知道,沒有開口,待田mama走了才私下說與慕笙笙聽。 她這番思量正中慕笙笙的下懷,沒想到粉黛如今也有了些城府,慕笙笙贊揚(yáng)道:“你做的對?!?/br> 回到屋里坐下,慕笙笙揉了揉額頭。陪著田mama說了半天話,她也有點(diǎn)乏累,可眼下距離天黑還有許久。她托腮呆了一會兒:“雪瑤怎么沒來?” 粉黛還想著方才有人偷聽的事,沒想到姑娘的心思跳躍的這么快,立刻警醒道:“姑娘懷疑剛剛偷聽的是瑤姑娘?” 圓乎乎的小臉用力板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將慕笙笙逗笑了,她伸手捏了捏粉黛rou嘟嘟的小臉:“怎么可能,我是問,雪瑤怎么沒來找我?!?/br> 見慕笙笙這副神色輕松的樣子,粉黛幾乎急了:“姑娘你還有心思同瑤姑娘玩呢,您忘了大夫人是怎么借題發(fā)揮了,我看瑤姑娘也不是什么能保密的人。再說了,剛剛還有人偷聽,姑娘難道也不管了?” 她急的臉都紅了,慕笙笙便不敢再笑,生怕把她氣哭了??煞埙鞓幼訉?shí)在可愛,慕笙笙憋的辛苦,在她催促的目光下,只好強(qiáng)壓下了笑意,道:“不管了?!?/br> “姑娘!” 眼看著她又要著急,慕笙笙趕忙解釋道:“好啦好啦,我不是不管,而是不想去管是誰在偷聽?!?/br> 什么叫不是不管,只是不管是誰偷聽? 粉黛被她說糊涂了:“姑娘的意思是?” “不管今日是誰在偷聽墻角,聽到了什么,都不必去理會,我們只管做我們該做的事。” 她緩緩道。 藏在暗處的人太多了,她無法一一去找出來,言語上的漏洞也太多,她沒有心思一個一個去解釋。誤會也好,早有芥蒂也罷,如果有人要害她,她也只問結(jié)果,而不會去追問原因,更懶得去改變旁人的看法和想法。 最好這些人對她的恨意都能快點(diǎn)顯露出來,她不想有那么多敵人藏在暗處,更不想給以后的生活留下隱患。 粉黛聽了慕笙笙這番話,心頭的震驚尤甚:“姑娘……”自從回京城后,似乎變了很多。 她吞下了到嘴邊的話。在江州時,她并非貼身伺候,但也知道姑娘是真真好脾氣的一個人,但回到京城后,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面對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時,還如同以前一樣,隨和好性子,可面對那些有旁的心思的人,姑娘似乎很冷漠。 這種冷漠并不是突然而來的,就好像是攢夠了失望,對人或事都不再抱有希望,只有始終以最壞的惡意揣測身旁的人,才能保護(hù)好自己。 粉黛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話。 她并非親身經(jīng)歷姑娘所經(jīng)歷的一切,無法評判她所作所為,但似乎,這樣確實(shí)是姑娘保護(hù)自己最好的方法。 心頭漫上了一絲淺淺的痛意,她默默地想,她一定要好好保護(hù)姑娘! 京城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了一天,也沒傳出個結(jié)果,慕垂遠(yuǎn)是最注重面子之人,為此事,他再次和宋氏鬧了別扭,不是去書房就是去新納的姨娘房中。老夫人得知前因后果后,也將宋氏叫去斥責(zé)了一番。 晚上闔家用晚膳時,宋氏看著慕笙笙的目光難得“慈愛”了些許。慕雪瑤同她咬耳朵,說是因?yàn)槔戏蛉说某庳?zé),慕笙笙則懷疑宋氏又憋著什么大招要來對付自己。 翌日便是大燕國二皇子進(jìn)宮覲見之日,饒是慕垂遠(yuǎn)不愿意出門面對流言蜚語,也不能在此時做縮頭烏龜。 宋氏陷害慕笙笙失手,著實(shí)消停了許多,有心與慕垂遠(yuǎn)和好,天還沒亮便在書房門外等著召喚,據(jù)說門一開她便親自拿著官服進(jìn)去了,等到伺候梳洗的丫鬟小廝來叫時,宋氏粉面酡紅,沒有侍奉慕垂遠(yuǎn)穿官服,她便匆匆回了正院。而慕垂遠(yuǎn)帶上烏紗帽騎馬出門上朝時,臉上的灰白之色也消失了泰半,可見宋氏這一早上將他侍奉的十分到位。 慕笙笙本也沒對慕垂遠(yuǎn)抱什么希望,因而對于他的不堅(jiān)定立場并沒有什么抱怨。她心里猜測著,估計(jì)到了晚上,朝臣們八卦的風(fēng)向變成大燕和大夏餓關(guān)系時,慕垂遠(yuǎn)就會將宋氏鬧起來的事都忘個干凈了。 宸王殿下的病雖已大好,但皇上還是命六殿下楚宣接見大燕國二皇子拓跋弘,為了削弱大燕國的氣勢,除了使者上朝參見時,皇帝再未露面。而一連兩日,慕垂遠(yuǎn)回來時都是酩酊大醉。 大燕國地處邊陲,干冷難捱,只能以酒暖身,因而大燕國的子民酒量都十分驚人。慕笙笙不消去看,也知慕垂遠(yuǎn)定是有心展現(xiàn),這才將自己灌成這樣。 宋氏和新納的芳姨娘在院子里輪番在床前伺候酒鬼,每日都折騰到半夜才罷休。 對于楚宣這種投其所好的洗塵方式,慕笙笙不敢茍同,只在心里祈禱慕垂遠(yuǎn)不要再喝了,她回來是為了拿回母親的嫁妝,他日日都醉的神智不清,她怎么開口要錢? 屋檐下掛著的鑲金籠子里的鸚鵡第三次叫著“我餓了”時,慕雪瑤第無數(shù)次將目光落在假裝聽不見的美麗少女身上。 軟榻上鋪著月白色的錦褥,少女著煙紫色羅裙隨意歪倚在上面,金線鉤織的牡丹花抹胸緊緊裹著鼓鼓的胸脯,腰肢似柳條般纖細(xì)柔美。這般身段模樣實(shí)在是令人見之生妒,可慕雪瑤此刻并不妒忌,她提著鸚鵡來,又搜羅了一筐話本子,只是為了討口飯吃。 宮里連日宴飲,大夫人忙著伺候醉酒的大伯父,院子里的吃食都不變樣兒,她饞壞了,可此時又不許女眷隨意上街,她只好跑來了山月居,打算蹭口吃的。 然而慕笙笙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手里捧著話本子看個不停。 粉黛來上第三回 茶時,慕雪瑤感覺自己已經(jīng)出了幻覺,那碧綠色的茶湯自然是香氣怡人,可她此刻肚子空空,實(shí)在不能飲茶了。 “咦?二jiejie,摘星沒同你一起回來么?” 她坐了大半日,慕笙笙就等著她問這句話呢。這時終于生出了些理她的心思。 “摘星被我留在外祖家了。” 慕雪瑤那句“為何?”尚未問出口,便明白了什么。想來大夫人這回硬將二jiejie誆回來,一定是生了迫害她的心思。 怪不得二jiejie方才不理人呢。 慕雪瑤自覺愧疚,趕緊討好賣乖:“二jiejie莫怪,你知道我最粗心了,若不是粉黛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我還沒察覺出異樣呢?!?/br> “你現(xiàn)在察覺出了就好?!彼Φ馈?/br> 慕笙笙也不是真的要同她計(jì)較,只是提個醒罷了。 兩人在山月居用過了午膳,便靠窗窩在一起午睡了,等一覺醒來,卻聽院子里有孩提笑聲,伴著女子的嬌笑陣陣。 寶祿出去看了一圈,回來說是大夫人娘家的人來串門,領(lǐng)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院子里放風(fēng)箏呢,說是要在家里住幾日。 “大約是為了明日的花宴吧?!蹦窖┈幦缡钦f。 汝南王府辦花宴,遍邀京城官眷,就連最末等的官員都收到了請柬,唯獨(dú)曹國公府上沒有收到。這件事大大地挫傷了曹國公夫婦的臉,他們夫婦二人一向兇悍,若有人得罪他們家,就是當(dāng)街對罵的事情也做得出來??蛇@次他們夫婦二人卻是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因?yàn)檎l都知道,曹國公府的地位在京城一落千丈的原因無他,還是先前太后壽辰上那檔子事。雖然后來永寧侯府息事寧人,云麾將軍也不再上門了,但曹國公府博平郡主的名聲也所剩無幾了。 上門討個說法是不能了,可也不能硬吞下這委屈,最重要的是,博平郡主年紀(jì)不小了,還是要嫁人的。 之前為了能登入宸王府,博平郡主自恃姿色和身份,對于上門求親的人嗤之以鼻,如今卻是爛攤子砸在了自己手里。 以博平郡主的驕傲,若是真嫁不出去,恐怕懸梁投湖的事都做得出來。 因此曹國公夫婦只能另辟蹊徑,求到了他們往日瞧不上的慕家頭上,盼望著宋氏能念著親戚一場,將博平郡主帶到花宴上。 他夫婦二人之所以如此自信,還是因?yàn)樽约号畠喝菝叉?,曹國公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多露露臉,就算不能高攀,下嫁也總是沒問題的。 宋氏與宋貴妃、曹國公是一母同出的兄妹,當(dāng)初他們瞧上了慕垂遠(yuǎn)家世清白又才華橫溢,以為靠著曹國公府和宋貴妃的扶持,他早晚是人中龍鳳,沒成想?yún)s是一副好牌打得稀爛。宋氏對自己的兄長jiejie多有怨懟,怪他們識人不清,曹國公和宋貴妃也漸漸瞧不上慕家家世單薄。外人總以為宋氏背靠曹國公府和宋貴妃風(fēng)光無限,可實(shí)際上他們那點(diǎn)血脈親情早就不剩什么了。 如今曹國公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才想起來求到自己這個meimei身上,可往常,若有好事,總是想不起來她。 她本來不想幫忙,但人都有虛榮心,往常你瞧不上我,如今樹倒猢猻散,卻只能來求我。為了這點(diǎn)虛榮心,宋氏應(yīng)下了這份懇請,將博平郡主和幾個小輩兒接到了府上。 午睡醒來,身上乏累的很,慕笙笙和慕雪瑤去園子里轉(zhuǎn)悠,穿過小徑,一抬眼,正碰見了宋氏、慕筱筱和博平郡主三人相攜而來。 博平郡主一襲緋紅色疊紗大擺錦裙,烏發(fā)上金銀珠翠叮叮當(dāng)當(dāng),絲毫看不出落魄光景,唯獨(dú)那張艷麗的小臉不似以往容光煥發(fā),身段也單薄了些許。 看見煙紫色織錦綢裙的美人緩步走來,嬌顏宜喜宜嗔,身姿婀娜,端的是容光煥發(fā),博平郡主心頭一股怒氣上涌。她受盡世人冷眼,不得不去討好以前自己根本瞧不上的姨母和表妹,幾乎跌落云端,而慕笙笙卻好似更美了,窈窕艷麗仿佛一朵待人采摘的嬌花,這讓她五內(nèi)欲焚,恨不得抓花那張讓人看了便生恨的臉。 筱筱看到此情此景,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母親本來不愿意將博平郡主這個炸藥包接來,怕花宴上出事得罪汝南王府牽連上慕家。是她說服了母親,以親情為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母親這才答應(yīng)下來。 而她之所以愿意接納自己這個眼睛長到頭頂?shù)谋斫?,也不過是想看她和慕笙笙狗咬狗罷了。 慕笙笙不好對付,但她何須親自動手,反正這世上看不上她的人多的是,博平郡主就是一把最好的刀。 最好她們兩個鷸蚌相爭,都跌落云端,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現(xiàn)在這番場景,就是她最想看到的。 緋紅色的裙擺浮動,少女臉上厲色劃過。博平郡主松開了挽著宋氏的手,緩緩走上前兩步,站定在慕笙笙對面,冷厲的視線有如實(shí)質(zhì)劃過嬌美面龐。 出門前母親再三叮囑,要她收斂性子,卑微謙和。所以即便心里恨意滔天,她幾乎咬破了下唇,也沒有真的出手去打人。 “二表妹如今當(dāng)真是貴人了,聽說十分得皇后娘娘喜愛?!?/br> 慕笙笙自然不傻,她與博平郡主雖沒什么深仇大恨,但先前博平郡主傾慕宸王一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以這位姑奶奶的性子,就算自己沒了入主宸王府的指望,也不會上趕著來賀喜她。 她不想無端與博平郡主起沖突,便好性兒道:“多謝郡主抬愛,臣女身份低微,如何當(dāng)?shù)闷鹂ぶ饕宦暠砻??!?/br> 美人有意息事寧人,態(tài)度謙卑,這讓博平郡主心里舒坦了不少。要知道,自從出事以來,她往日里的高傲幾乎被人踩碎了,連慕筱筱這等小人都敢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臉了。慕笙笙的這番做小伏低,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她并不知道當(dāng)日云麾將軍府的那個廢柴公子闖進(jìn)福寧殿的細(xì)情,也壓根兒猜不到這其中有慕笙笙的手筆。看到慕笙笙服軟,她冷哼一聲:“算你識相?!?/br> 轉(zhuǎn)身重新挽起宋氏的手,不欲再給慕笙笙眼神兒。 “姨母,母親托我?guī)砹瞬簧偈罪?,筱表妹慣常打扮的雅致,明日花宴,不若艷麗些?!?/br> “好。” 她們二人相攜著離去,慕筱筱跟在后面,眼中卻滿是不屑。 不過是一些臭錢罷了,曹國公府現(xiàn)在也就只剩這些了。她瞥向一旁微垂著雙眸的慕笙笙,對博平郡主十分失望。 連這么個小丫頭片子都不敢收拾,看來是她太過于高看自己這位表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