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瘋了(重生) 第51節(jié)
楚寰竟然會寫信給自己?他想同自己說什么? 她懷著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去讀這封信,然而展開信卻只有一行字,帶著點他歷來的傲然: 三書六禮,愿汝為妻。 僅僅八個字,慕笙笙卻像是沒明白其中的意思一般,看了又看。 待她徹底讀懂了他話中之意,心中的震驚卻不比她發(fā)覺自己活過來時少。 楚寰要以自己為妻? 她將那封信看了又看,確定是楚寰的筆跡,而信中的意思自己理解的應(yīng)是絲毫不差。 長舒一口氣,慕笙笙將那信折好,放回了盒子里。 蓋上蓋子時,她突然想到今日楚寰和皇后娘娘的反應(yīng),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他們對待自己慎而又慎,哪里像是對待一個側(cè)妃的態(tài)度呢。 她不由地思忖,楚寰是何時有了這個念頭? 難道那日的大雨,他是因為這件事而被皇上罰跪宣德門的嗎? 慕笙笙說不清自己的心意,她只覺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 重來一世,楚寰對自己的執(zhí)念就如那纏繞的藤蔓,斬去了又要瘋長,將她緊緊裹覆著,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上一世她甘心困于一方天地中,如今卻總想逃脫。她想尋一個尋常人家,夫妻和睦,可孟維書一事卻讓她從一場大夢中醒來,讓她明白,只要楚寰想,她沒有辦法嫁給任何人。 將那信紙放回去,吩咐摘星收好莫要被人看見,她便兀自去午歇了。 臨窗榻上,偶有微風(fēng),她睡的不甚安穩(wěn),一覺醒來時,粉黛守在她床前,面含擔(dān)憂。 “姑娘,您醒了?!?/br> 粉黛立刻拿了新烹的茶來,“姑娘漱漱口?!?/br> 就著她的手漱了口,粉黛扶著慕笙笙起身,才緩緩道:“剛剛慕家大夫人派人來了,請姑娘回去一趟。” 慕笙笙動作一頓,粉黛立刻道:“不過姜大夫人已經(jīng)將人打發(fā)回去了,只說姑娘身子仍不爽利,不好挪動?!?/br> “嗯?!?/br> 慕笙笙坐在銅鏡前,一頭青絲散開,由著粉黛為她束發(fā)。 “慕家的人沒說為了何事而來?” “這倒沒說。慕家的人不安好心,姑娘不理他們就是?!?/br> 她氣鼓鼓的樣子,顯然是與她同仇敵愾。 可她們不想理慕家那邊,慕家人卻不肯放過她,更衣凈面后,慕笙笙拿著剛剛臨摹的小字想去找姜芙看看,走到半路就被氣喘吁吁的寶祿追上了: “姑娘,姑娘!” 他通身是汗,袍子衣領(lǐng)都浸濕了。 得虧粉黛喝住了他,不然由著他沖到姜芙的院子去了。 “站住!作什么這么急?” 寶祿被叫住,這才看見他差點跑過了,忙折了回來:“姑娘快回去看看吧,慕家來人了,說老夫人不好了!” “什么!” 如同一顆墜石砰地撞進了駭浪里,讓她本就不平靜的心翻起另一波濤浪。 慕笙笙攥著手上的帕子,鎮(zhèn)定問道:“你聽清了,說的是祖母身子不好了?” “是?!睂毜摷毤氄f來:“春桃來過一次了,被姜大夫人阻了回去,這次來的時候在前院哭哭啼啼,說本來不想將此事廣而告之,沒成想姑娘推三阻四,這才又登門的。” 聞言,粉黛不由地急了:“怎么說來說去又變成我們姑娘的不是了!姑娘,這慕家的人忒不講理了!” 他二人氣的臉紅,慕笙笙方才動亂的心卻又平靜了下來。重來一世,她在慕家之所以能站穩(wěn)腳跟,全賴于老夫人的多番照拂,因此剛得知這個消息時,她無法不為之動容。但細細想來,卻覺得此事有蹊蹺。 上一世老夫人身子強健,直到她被困冷宮中,老夫人也不曾傳出什么病災(zāi),難不成她重活一世,反累的老夫人生病了? “姑娘,我們回去嗎?”摘星問道。 “自然是要回去的,不然會說我不孝?!?/br> 慕笙笙將手上的東西給了摘星,吩咐道:“將這字給芙j(luò)iejie送去,粉黛寶祿,你們隨我回慕家,摘星,你留在姜家?!?/br> 摘星聞言急了:“姑娘,慕家就是個是非窩,我怎么能不陪著姑娘!” “我知道你忠心,”慕笙笙緩緩道:“你是我貼身丫頭,只有你在這邊支應(yīng)著,我才放心。” 他們剛說了幾句話,前院里又來人叫了,這回是舅母身旁的丫鬟。 慕笙笙便也不拖著,囑咐了摘星幾句,便領(lǐng)著粉黛和寶祿出去了,寬慰了舅母幾句,她便隨著春桃上了慕家來的馬車。 春桃臉上一片焦急之色,帶了四五個家丁趕車,她剛一上馬車,便忙不迭地駕車跑了起來,生怕她反悔似的。 午后剛恢復(fù)活動,街上行人攢動,馬車跑的飛快。 一路疾行至慕府,卻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顯然是謝客的姿態(tài)。 慕笙笙扶著粉黛的手下馬車,問道:“青天白日怎么關(guān)了院門?” 春桃眼神閃躲:“老夫人病了,自然要閉門戶,免得旁人上門叨擾。二姑娘可別磨蹭了?!?/br> 催促著慕笙笙下了馬車,春桃上大門前握著銅鎖叩門,這短短的一會兒,她卻總是回頭去瞄慕笙笙。 慕笙笙見狀疑惑道:“你總盯著我做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春桃心頭一顫,出來前大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二姑娘帶回去,又說二姑娘心思多,千萬別露了馬腳。此刻慕笙笙發(fā)問,唯恐被她看出端倪,春桃慌忙否認(rèn):“沒有的事?!?/br> 手上叩門的動作更重了些。 幾個呼吸后,終于有人鬼鬼祟祟從里面開了門。 “春桃姑娘!是你回來了!” 里頭小廝堪堪露了個臉,看見是熟悉的面孔,松了口氣。 春桃生怕慕笙笙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冷臉道:“做出那起子怕人的模樣做什么?是二姑娘回來探望老夫人了。” 她這樣說,小廝才反應(yīng)過來,將大門開了個縫:“哦哦,快進?!?/br> 環(huán)顧四周,慕家的門口連幾個行人都沒有,簡直冷清的不像話,這可不像是慕垂遠的作風(fēng)。楚宣剛剛重獲圣寵,他該借著這股勁兒好好籠絡(luò)同僚才是。 慕笙笙只假作不知他二人的打量防備,從容地領(lǐng)著人進去了大門。 院子里整潔寧靜,與往昔無二。 試問誰家的老夫人病了,院子里會這樣悄無聲息,連個端藥倒水的都沒有? 粉黛催促:“老夫人在哪屋歇著?還不快領(lǐng)姑娘過去?!?/br> 大門被重新拴上,春桃才答她的話,姿態(tài)卻一改剛剛的柔弱,面上現(xiàn)出幾分譏誚來:“老夫人身子是不爽利,可卻未必想見二姑娘。二姑娘既回來了,還是先同大夫人去問安吧。” “這是什么意思?!”粉黛粉面生恨,道:“你這是故意誆著姑娘回來?” “姑娘,我們不同他們廢話!” 說著,她就讓寶祿去推大門。 說時遲,那時快,他們剛要動作,從旁邊一齊冒出四五個小廝,擁著上前把寶祿按住了。 春桃冷笑:“姑娘還是快些過去吧,大夫人可沒那么多時間等?!?/br> 一眾人聚在門口處,嚷鬧聲不小,院子里定有人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可鬧了這么一會兒,卻沒有人出來支應(yīng)他們,可見這家里已經(jīng)被宋氏拿捏住了。 她微微抬眉,凌厲之色劃過嬌美的面龐,冷聲道:“你們該知道皇后娘娘待我不薄,為難我的人,宋氏護得住你們嗎?” 清亮的水眸輕輕睨視,氣勢逼人。 春桃和那幾個小廝被這目光震懾,當(dāng)真被唬住了,猶豫了起來。 慕笙笙見好就收:“放開寶祿,我去便是了。” 他們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懼色。 二姑娘受皇后娘娘喜愛,這在慕家算不得什么秘密,若不是怕事情鬧大,大夫人也不會特意編了個老夫人身子抱恙的借口去拿人。他們跟在宋氏身邊一個個猴精,自然知道大夫人也是瞻前顧后,若是事情不成,大夫人身份尊貴尚且能全身而退,他們幾個卻不會有好下場。 春桃是大夫人身邊的一等女使,自然不會害怕,可那幾個小廝卻猶豫了。他們并不知道內(nèi)情,此刻卻因為懼怕,也想賣這位二姑娘一個人情。 于是領(lǐng)頭的那人下令放了寶祿,硬聲道:“我們奉大夫人之命行事,二姑娘莫怪?!?/br> 粗莽強壯的漢子沖她垂首,饒是慕笙笙體內(nèi)是個活了兩世的人,也禁不住有些懼怕。 她不怕他們耍陰招兒,只怕他們動粗。不過觀察了片刻,瞧著宋氏并沒有豁出去的意思,慕笙笙心頭定了定,闊步走進了前院。 短短數(shù)日沒有回到慕家,卻恍若隔世,只因這院子里靜的仿若沒有人待過似的。 “姑娘,從江州回來的小廝中,有幾個同寶祿交好,他先去打探了消息,說如今大夫人和老爺不和睦,已經(jīng)分房許久了?!?/br> 路上,粉黛悄悄說與她聽。 她記得自己離開慕家之前慕垂遠就與宋氏生分了不少,本以為楚宣得以重見天日,慕垂遠又會立刻扒上宋家,卻沒想到她這位父親這次卻難得的有了些風(fēng)骨。 心中冷笑一聲,想那宋氏應(yīng)是狗急跳墻了,這才大張旗鼓地將自己叫回來。 只是慕笙笙卻想不通,自己這些日子在外人眼中當(dāng)如消失了一般,又是何處得罪了她。 花廳中。 六扇描金屏風(fēng)架在當(dāng)中,宋氏著一襲寶石綠團紋對襟大擺裙,容色冰冷,她身旁,慕筱筱身著桃紅色云影彩紗薄裙,姿態(tài)傲然。 一旁的方桌上,凌亂地擺了許多花箋,上面字體清秀,可其上的字句卻大膽露骨,令人見之咂舌,直道有失體統(tǒng)。 慕垂遠坐在當(dāng)中,也是臉色鐵青,宋氏時不時寬慰兩句:“老爺莫急,笙丫頭年紀(jì)小,錯了規(guī)矩也是有的,待接回家來,妾身好好教導(dǎo)便是了?!?/br> 慕垂遠連連嘆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br> 他不知旁人心頭如何計較,可于他而言,慕笙笙是他最有出息的一個女兒,入了宸王的眼,可臨門一腳時,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若是讓宸王府和皇后的人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慕垂遠滿心都是自己的前途和慕家的名聲,卻絲毫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不是被人構(gòu)陷的。 見狀,慕筱筱冷笑一聲,清麗的容顏現(xiàn)出了幾分惡毒。 慕笙笙以為她做了什么事才成了這對母女的眼中釘,她卻不明白,這世上惡人做惡事并非都要尋到理由。慕筱筱嫉恨慕笙笙,認(rèn)為從她回到京城便將屬于自己的都奪走了,在得知宸王也青睞于她時,恨意到了頂峰。 她根本不會去想,就算沒有慕笙笙,楚寰也不會看上她,她只覺得是慕笙笙奪走了這一切。 這恨意來的毫無根據(jù),就算是慕笙笙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相較于慕筱筱,宋氏則要理智的多,她本想借著慕笙笙這架青云梯送自己的女兒再上一層樓,卻沒想到她不似尋常閨閣女子,十分難對付。因為她,慕筱筱已經(jīng)險些毀了名聲,若是不將慕笙笙捏在手心里,宋氏怕慕筱筱會闖下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