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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這……這……不好意思……我……” “沒事沒事,怪我。”趙祥福這下才放下心來,笑著寬慰:“是我沒想周到,我再去給你接杯水?!?/br> 或許有人能夠面對一具尸體保持鎮(zhèn)定,但是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能夠直視一個殺人兇手用破酒瓶底接血水給他喝,再大心臟的人面對這一幕,臉上的神情都會出賣他的偽裝。 趙祥福這才真的確定顧清或許真的是一個盲人,因為只有看不見的人才會對于他這種近乎瘋子一樣的行徑視若無睹。 顧清心里也在發(fā)麻,一來這一幕她已經(jīng)看到了好多次,心中早就已經(jīng)有了預料。二來,讀檔給予了她一定的底氣,游戲的既定事實還是扎根在她的腦海之中。 打碎杯子,這也是顧清的計劃之一。 趙祥福的活動范圍并不是固定在客廳之中的,從剛剛就可以看出來,他會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順應著需要前往廚房。 那么,顧清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支開趙祥福的機會,她就可以趁著這個空蕩闖進臥室。 顧清坐在沙發(fā)上,但是全身的肌rou卻緊繃起來。 直到看見趙祥福走進廚房,整個人如同獵豹一樣“噌”的一下從沙發(fā)上躥了出去,徑直向臥室跑去。 地上的血液黏糊糊的,有些粘腳。 整個客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沙發(fā)是在靠門的位置,從顧清坐著的位置到那扇半掩著門的臥室,直線距離不過是十來米,幾乎可以說是瞬間就能趕到。 但,一個人影擋在了顧清的面前。 顧清扭頭看向身后,本來倒在血泊中的那個女人正站在臥室門口,直勾勾的盯著她。而廚房門口,趙祥福也拿著刀獰笑著走了出來。 “殺了她?!?/br> 這個怪物頭部rou瘤處的兩張臉正在發(fā)生爭執(zhí),趙祥福詭異的笑道:“你不動手殺了她,到時候更多人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我進監(jiān)獄里蹲個半輩子沒有關(guān)系,可是你的兒子。” “他的檔案上始終就會落下黑點,無論走到哪都會被人低看……” 女人的掙扎越來越弱,逐漸,趙祥福那張丑陋的臉龐占據(jù)了怪物的整個頭部。 血絲沿著藏刀的邊口往下滴,趙祥福不緊不慢的逼近顧清,就像是貓戲老鼠般的玩弄。 顧清抿著嘴,她不敢把性命賭在讀檔上。 抬頭看了眼堵在門口的女尸,右手頂著鐵管猛地撞了過去。 砰! 燈光露出來! 臥室的門被撞開了! 那具女尸看起來嚇人,但就像是一具提線木偶,先是被鐵管插到了左側(cè)的胸腔,接著被顧清沖撞過來的這股力量撞偏,這才讓顧清一把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顧清沒敢耽誤,三步并作兩步直接跑到了書桌前。 白色的小臺燈照的更亮了,男孩正戴著耳機低頭寫著什么,這應該是小時候的趙北光。 “等等,不對!” 顧清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趙北光的身后。 家庭的矛盾似乎給這個孩子帶來了極大的陰影,以至于他一直戴著耳機,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但—— 這種早期頭戴式的耳機都是插線的,而顧清站在這個角度卻清楚的看到——他的耳機線就垂在桌底! 顧清扭頭看向臥室門口,趙祥福只是詭異的笑著,就像是獵人看到獵物從一個陷阱跑到了另一個陷阱,戲謔的看著它接下來的舉動。 原先坐在書桌位置上的趙北光突然站了起來,然后轉(zhuǎn)過身子。 他的嘴巴被人不知道用什么鋒利物割開,閉著眼,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掙扎。 趙祥福站在門口,他并沒有踏進臥室,只是蠱惑道:“你不是愛你的mama么?那就動手殺了她?!?/br> “不然,我被關(guān)進去,你永遠也見不到你的mama。這間屋子會被拉上封條,她的尸體會被拉去火化……” 趙北光閉著眼,臉上滿是掙扎,他的雙手突然掐住了顧清的脖子,力量急驟加重。 門口的趙祥福笑得十分開心,這一幕就像是他糟糕透頂?shù)纳罾镂ㄒ坏臉纷印?/br> 嘎吱——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悄悄的響了。 顧清的臉色漲的通紅,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趙祥福的臉上還帶著詫異,他條件反射的想要扭頭看。畢竟門是他親手反鎖上的,怎么會突然被打開了呢? 漆黑的影子攀附在趙祥福的身后,接著,凄厲的叫聲響徹在屋內(nèi)。 原先還掐著顧清的趙北光瞬間又變得呆滯起來,靜靜的坐回了書桌前。 趙祥福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灌滿水的氣球,突然炸裂開,接著不斷的腫脹起來,又變成了顧清第一次進屋時看到的那個怪物。 它的頭部有著三張人臉,趙祥福占據(jù)了最大的面積,剩下的女人跟男孩的面孔是呆滯且無神的。 趙北光的影子是扭曲的,他雖然趁著趙祥福不注意攀在了身后,但力量上的懸殊使得他根本無法進行有殺傷力的進攻。 兩塊黑色的影子緊緊的纏在一起,但趙祥福卻獰笑著,他的手臂以超出常人扭轉(zhuǎn)的角度抓向了背后,緩緩的將那團影子拽出。 “快!跑!??!” 趙北光的慘叫隨之響起,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慘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