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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上面這通話嘰里呱啦對裴譽描述了一遍,最后不忘夸夸自己:“我如今可是大理寺中最年輕的評事了?!毖韵轮獗闶亲约航?jīng)歷了重重選拔才得以進入,說明自己就是“處心公正、嚴(yán)謹(jǐn)無私,又精于律例,判案能力極高 ”的佼佼者,裴譽不需要日日監(jiān)視,她只會一心為大理寺奉獻自我。 裴譽聽了不以為然,譏笑道:“照這么說,你還是重重選拔后大理寺官員中唯一的女子呢?!?/br>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宣無語凝噎,不想與這人一般見識了。 約莫半盞茶時間,大理寺的人也來到了現(xiàn)場。領(lǐng)頭的是個須發(fā)花白的老頭兒,慈眉善目的,老遠(yuǎn)見了裴譽便呵呵笑著:“喲,裴大人來得倒比我們還早?!?/br> 成宣手執(zhí)文書,恭恭敬敬地上前拜見,并解釋自己今日在此的緣故。 原來這老頭兒是大理寺寺正晁凌。晁凌笑瞇瞇說:“寺卿大人返鄉(xiāng)守孝,如今我們大理寺由少卿謝念寒謝大人暫管。他這會兒正在面圣呢,小成大人稍后回到大理寺便能見到了。至于這位,”他蒼老面容上仍堆滿了笑,指了指身后一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這便是寺里的司直,延景?!?/br> 延景拱了拱手,態(tài)度不甚熱絡(luò):“成宣大人早早來此,不知有何發(fā)現(xiàn)了?不如說與我們聽聽,也讓卑職開開眼,看看新任評事大人的本事。” 成宣知道自己年紀(jì)輕,又是初來乍到,難怪寺中旁人會眼紅,沒想到砸場子的頭一天就來了。 她稍稍整理思緒,開口道:“此處既無大量血跡,看來并非兇案發(fā)生地。如今找不到尸身,也就無法判斷真正的死因。我在想,殺人和肢解的不知是否為同一刃物,如果能找到尸身,也許會有兇器的蹤跡?!?/br> 數(shù)人都圍著成宣,聽她分析。裴譽身量挺拔,居高臨下打量成宣,見她今日換了一根碧玉釵,不知為何突然生了心思,想動手拔掉,他不自然地咳了聲,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方才我已派了幾位弟兄尋找線索,再過個半日便能有消息了?!?/br> 晁凌蹙起眉頭:“我見那女子盛裝打扮,許是哪家大戶人家的掌珠。若真是如此,又是一番風(fēng)波……”延景頗識時務(wù),他寬慰道:“晁大人先不必著急。卑職再陪您一道巡視,看看有無線索?!标肆枘笾?,點頭稱是,兩人便走遠(yuǎn)了。 成宣本就不擅逢迎上司,加之延景輕慢的態(tài)度,就更不想摻和。不過對于裴譽,這些準(zhǔn)則都可以統(tǒng)統(tǒng)拋棄。她追上往另一頭走遠(yuǎn)的裴譽,諂笑道:“不知裴大人方不方便領(lǐng)我進大理寺驗所,我想聽聽許姑娘的分析?!?/br> 裴譽不言,但也沒有拒絕,放慢了腳步等她。 今天這人怎么這么好相與,倒與昨天那般模樣大相徑庭了,不過成宣只敢心里嘀咕,嘴上仍連聲稱是,緊緊跟在后頭。 * 裴譽把她帶到大理寺附近,正趕上有下屬來稟報搜查的初步結(jié)果,裴譽聽后神色大變,未說一字就匆匆離開,剩她一個。成宣隨意在附近的小飯館填飽了肚子,在大理寺門房那兒通傳耽擱了好些時候,才得以進入。 門房給她指了驗所所在的方向,便一臉嫌惡地走掉了。 里頭無人在內(nèi),成宣略有些失望,本以為能見到那位許姑娘,打聽勘驗的結(jié)果。她走了一圈,見氣氛肅穆陰森,又有怪異氣味,難怪門房都不愿靠近。外行人不知,其實那是蒼術(shù)皂角的氣味,仵作焚燒后用以掩蓋尸體穢臭之氣。 她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驗所內(nèi)正中央的長案之上,一塊白布正覆于其上??茨切螤睿氡厥窃缟系呐傅氖琢?。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邢獄這一行,說迷信也迷信,說不迷信也不迷信。迷信是不管何時須對死者尊敬,因為死者為大;不迷信,則是指不可因自己恐懼,而不認(rèn)真勘驗檢查,忽略了蛛絲馬跡。 成宣注意到,那塊紅蓋頭和女子發(fā)髻上的華美發(fā)釵都已取下,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此時,成宣靈光一閃,昨日到客棧前的種種記憶涌上心頭。眼前鋪著白布的尸首,與腦海中那女尸的模樣交疊在一起。 她不由自主吟唱起來,聲音回蕩在空無一人的驗所內(nèi)。 披蓋頭,畫紅妝,誰人愿娶鬼新娘? 深宵徑,冷月光,女鬼飄蕩水中央。 成宣駭然,她緊緊捂住嘴巴,不讓那三個字沖口而出。 “什么鬼新娘?”突然響起的尖細(xì)打破了寧靜,差點把成宣嚇得魂飛魄散。 她膽戰(zhàn)心驚轉(zhuǎn)過頭去,一位身著淡青色裙裝,戴著桃花心木耳環(huán)的秀美女子立于進門處,冷冷地看著她。 成宣有些懊惱地敲了敲頭,適才還說自己千萬不能迷信,怎么轉(zhuǎn)過頭來自己就把幾個小孩兒的話當(dāng)真了,簡直荒謬。她定定神,想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你是許如千許姑娘吧?裴大人向我介紹過你,說你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勘驗高手。” 她正要自我介紹,那女子卻看也不看她:“不必了,我知你是大理寺新來的評事。恕我不遠(yuǎn)送,大人自己離開吧。” 往日在岷州府里,成宣接觸過各色人等,乖張狠毒有之,癲狂陰冷有之,千人千面,只不過兩句冷言冷語,成宣并不放在心上:“兇徒用于切割頭顱的是何種刃物,許姑娘有頭緒了嗎?” “關(guān)于案情,我自會向謝少卿稟報,不牢成大人費心了?!痹S如千還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