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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遲日江山在線閱讀 - 第269頁

第269頁

    “不著急,賬要一筆一筆的算?!毙煺苦丝诓瑁粲兴?。

    “你讓我找武寧侯府的把柄,我只查到了一件?!毙煦懢恋吐暤溃骸瓣憰r在城東正在蓋的新宅子,這是我拓下來的圖紙。”

    徐湛掃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逾制了。”

    “是啊,不過大祁禮制風(fēng)氣不勝往昔,如今違制建府的官員侯爵太多了,怕是不能奈他如何。”徐銘玖道:“其他的也找不出什么,武寧侯一介武夫,手里是有些兵權(quán),可制度擺在那兒,被文臣牽制的死死的,既不參與朝政,也不涉及黨爭,沒事喜歡搞些錢,也都是正經(jīng)生意。早些年倒是學(xué)人家放過印子錢,還鬧出了人命,據(jù)說被圣上申斥過,就不再沾了。”

    徐湛看著圖紙,可以想見這座侯府落成后何其的金碧輝煌。

    “還有查下去的必要嗎?”徐明玖道。

    “當(dāng)然?!毙煺康溃骸凹热缓罘蛉藢δ悴诲e,那就走的近一些,侯夫人一直想破壞我的婚事,運氣好的話你會碰上一個姓劉的道長,這個人很重要,想辦法把他留在侯府。”

    徐明玖看著他出神片刻,擔(dān)憂的說:“阿湛,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終有一日能扳倒陸時為你母親報仇,可你父親待你不錯,你想過日后如何面對他嗎?”

    徐湛苦笑:“最壞不過像從前一樣,自當(dāng)從沒見過罷了。”

    “湛兒這孩子,吃錯什么藥了?”林知恒從打了門簾進(jìn)屋,外面下雨,打濕了他的衣襟,他卻只顧著問妻子:“小叔長小叔短的噓寒問暖,我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br>
    寧氏愣了愣:“他近日對誰都是恭恭敬敬的,讀書也上進(jìn),想是長大了,懂事了。都跟你兒子似的沒規(guī)矩你就高興了?”

    “他們爺兒倆是不是又斗氣呢?說起話來都是客客氣氣的。”林知恒納罕的問。

    “沒有吧,他們斗氣,哪次不是鬧的雞飛狗跳?如今家里太太平平的,別疑神疑鬼了?!睂幨闲χf上手巾給他擦臉,又殷勤的送上熱茶。

    林知恒無所適從,哭笑不得的問:“夫人,你這又是哪一出?。俊?/br>
    寧氏支吾道:“寧兒來信了,說東南戰(zhàn)事吃緊,要再晚幾個月回來?!?/br>
    林知恒才送到嘴邊的茶杯擱回到托盤上,賭氣道:“他索性不用回來了,還寫什么家書!”

    寧氏嘆氣不語,她曾主張對林旭寧嚴(yán)加管束,是丈夫偏要做好人一味護(hù)著,如今跟著浙直總督沈岳在東南抗倭,別說讀書考試了,人都不知道在哪片海上漂著呢。

    林知恒抬起頭,裝作毫不關(guān)切的隨口問:“還說了什么,錢還夠嗎?”

    “那倒沒說,”寧氏猶猶豫豫的開口,“提到了許家五小姐,求我和嫂嫂去許家為他提親?!?/br>
    林知恒驚愕的看著妻子,徐湛訂親時聽兄長說起過這段,自當(dāng)是他們小孩子過家家,不料卻是真的。

    “我聽他的意思,兩個孩子常私下通信,早就有了約定。年前我也聽到些流言蜚語,說湛兒與許家五小姐談婚事那陣兒,許小姐天天鬧著出家,否則這婚事也不會輕而易舉說退就退,許閣老也是找個臺階就下了?!睂幨系溃骸澳悄暝S閣老帶著五姑娘來咱們府上,本意是撮合她和湛兒,未想那姑娘竟一眼看上了咱們寧兒。”

    林知恒氣極反笑:“私定終身是什么罪過,你還引以為傲了是吧?”

    “看你說的!”寧氏道:“兩個孩子兩情相悅,安分守禮,怎么就是私定終身了?”

    “湛兒的婚事鬧的兩家好不尷尬,若他人在京城,尚可以豁出面子去許府走上一遭,如今他人在哪里,幾時歸來,怎么去說?”

    林知恒連連發(fā)問堵的寧氏啞口無言,她坐下來想了想,回答道:“倭寇驅(qū)除之日,寧兒定能回來呀。”

    “十年還是二十年?”林知恒道:“東南的形勢誰能說得清?”

    寧氏還要反駁,被林知恒打斷:“你若不死心,盡管一試,不要惱羞成怒回來怪我便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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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敗露

    寧氏無功而返,對著林知恒抱怨。

    林知恒埋頭挑燈,頭也不抬的說:“早說過許家不會答應(yīng),你我沒生過女兒,換做是襄兒,嫂嫂會同意她嫁給寧兒這樣的孩子?”

    “寧兒怎么了?”寧氏不依不饒:“相貌才學(xué)哪里配不上人家?”

    “放著好好的科舉路不走,偏去給天下第一馮黨做幕僚,許閣老與馮閣老是什么關(guān)系,你當(dāng)真不知道?”林知恒道:“你只管給寧兒去信,盡快與沈岳斷絕一切來往,回家來收心讀書,否則,想做許閣老的女婿,下輩子再說吧。”

    寧氏無言以對,兀自坐在塌邊生著悶氣。

    秦老爺聞訊從杭州匆匆趕回時,已是秦子茂的頭七。

    徐湛硬著頭皮往秦家吊唁,見到岳丈時不由心驚,素來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那乩蠣攷缀跻灰拱最^。

    徐湛跪在老人面前,悔愧落淚:“是我尋由頭將舅兄送進(jìn)了刑部大牢,我既想維護(hù)妙心的名節(jié),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給他個教訓(xùn),誰想竟害了他的性命!”

    徐湛的確有些慚愧,慚愧于自己紅口白牙,顛倒是非。但秦子茂真正的死因,這世上也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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