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像薄荷柑橘,凜冽又清爽。 秦卿卻覺得樹底下的溫度,又比晨間更高了些。 掩飾性地撓了撓臉,秦卿站直,轉(zhuǎn)身,看清他今天沒穿西服,只罩了件簡單的白襯衫。 神情閑適,不像出門辦公,倒像是要去見哪個可以隨意放松,平日就交好的故人。 秦卿仰臉看他時,齊言洲眸底笑意疏懶。 明明一副漫不經(jīng)意的樣子,偏偏看她的時候,又像是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她身上一樣。 心跳跟著呼吸一滯。 秦卿暗道:或許是因為他眉目深邃,看人時自帶專注假象。 又或許是,他這雙自帶風情的桃花眼,看衙門前的石獅子都深情。 很快收回心思,秦卿鼓臉輕吁了口氣。 正事要緊,先別想些有的沒的。 “你怎么來了呀?”秦卿忍不住問他,“不是昨天還在‘外地’么?” 齊言洲眉眼微抬,疑惑似的反問道:“不是聽到有人在這兒許愿,我才來的么?” “……嗯?”一側(cè)眉眼微挑,秦卿覺得他又把自己當小孩子哄了。 還聽見有人許愿?那我都沒蹭蹭老榕樹,妖怪就飛下枝頭了哦? 看著小姑娘一臉“你看我像信的樣子嗎”的表情,齊言洲倏兒輕笑。 “不是要見錢老嗎?還不走?” “?。俊鼻厍溷读讼?,隨即又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齊言洲能這么說,肯定是有不會讓她失望的答案! “嗯,”齊言洲淡聲,唇角輕勾,“跟我進去就是了?!?/br> “嘶——”秦卿猶豫,“你不會是想直接敲門,然后‘以禮服人’吧?錢老可是‘億’點點都不吃這一套的哦?!?/br> 壓了下唇角弧度,齊言洲挑挑眉眼,不置可否。 秦卿說完,又盯了眼齊言洲空著的兩只手,平整的口袋。 “……”不太像能藏什么大禮的樣子。難道是更夸張,準備直接采取“憑億近人”的金錢攻勢? “你忘了你和我哥,高中時候參加機器人大賽,錢老那一身正氣啦?”秦卿又抬眼教育他,“當時那個寧德私高還有一組參賽的,家里有幾個錢想買名次,錢老是什么態(tài)度呀?” 齊言洲盯著她,終于低聲笑起來,氣息悠長地“哦”了聲,然后說:“原來你也記得?。俊?/br> 秦卿:“……?”嗯? 秦卿瞳仁里光點一閃,明白了。 這些年,齊言洲肯定和錢老還有聯(lián)系啊! 而且還是這種能穿著非正式常服拜訪的關(guān)系,肯定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啊,”秦卿下意識拽住齊言洲手腕晃了晃,“但錢老會不會只想見你,不想見別人???” 比如她這個別人QAQ。畢竟錢信柏莫測高深的性格,和他在專業(yè)領(lǐng)域的名氣一樣響亮。 小姑娘指腹柔軟微涼,搭在他腕骨上。人都跟著不自覺地靠過來了一些。 聞到她頭發(fā)上甜甜的柑橘香,齊言洲輕咽了一口,喉結(jié)微滑。 “別人不知道,”垂眼盯著她,齊言洲唇角輕勾,慢條斯理道,“反正家屬可以?!?/br> “……?”秦卿眨眨眼。 “?。?!”秦卿不自覺地開心,嘴角都翹了起來。 啊呀!這種正經(jīng)時候,不要這么不正經(jīng)呀! 可還是好想笑哦。秦卿忍不住,眼梢微挑的狐貍眼都彎成了新月的形狀。 “那、那行呀,我們走吧?!鼻厍鋸澭壅f完,興沖沖地轉(zhuǎn)身,拉著他手腕往前走。 長馬尾發(fā)梢無意掃到了齊言洲的脖頸。 他襯衫領(lǐng)扣未系,那束頭發(fā)跟鉆了進去似的,撓得頸側(cè)皮膚極癢。 齊言洲沒忍住,偏了偏下頜,抬手,掌心蹭了下脖頸。 秦卿感受到他微頓的腳步,下意識停住,偏頭看過去:“怎么了?” 齊言洲垂眼。 小姑娘仰臉看著他,臉小得巴掌大。 今天脂粉未施,皮膚依舊細膩瓷白。卷翹的長睫尖上綴著晨陽的淡金色光斑。 這光點又落進眼里,倏忽發(fā)亮。 不光頸側(cè)發(fā)癢,齊言洲覺得他心尖都被這睫毛尖搔得心跳失序。 于是下意識說:“你今天……” 秦卿微頓,看他輕怔的神態(tài),眨眨眼彎起唇,忍不住生出點期待起來。 啊呀,要夸我就說嘛,不用不好意思的呀。 雖然我從小到大都被人夸好看,我自己也知道我好看,但你要多說兩句,我也沒意見的呀! 也不知道是睡太少大腦缺氧,還是他本質(zhì)嘴毒。 或者是剛剛遠遠看見那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和她搭訕,讓人聯(lián)想起“我高中就有個暗戀對象”。 這一刻,腦子跟被酸泡過一樣,有點兒混沌。 齊言洲抬抬眉眼,輕描淡寫地繼續(xù)說:“怎么有點矮?!?/br> 秦卿:“……?” 秦卿:“??!” 哈??!這男的小嘴抹敵敵畏了?? 她不就是今天沒穿高跟鞋嗎?!她165的凈身高也不算很矮了好吧?? 哇哦,你這個男人長得高好了不起喲! “呵,”秦卿冷笑一聲,唇線拉直,挑釁似的抬了抬一側(cè)眉眼,“怎么,你帶我去吃自助餐,還能半價唄?” 齊言洲:“…………” - 這幾棟建于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小洋樓,處處透著復古的迷人氣質(zh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