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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下意識地松手,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猶豫著說:“晚安言洲哥?!?/br> 交織的情緒像被開啟的電梯門扯開一道口子,齊言洲突然有點兒想笑……對自己這種真跟十七八歲少年似的奇妙心緒。 抬手揉了揉她發(fā)頂,男人低聲道:“嗯,晚安,去吧?!?/br> 秦卿愣了下,像是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點點頭回了房。 一個人站在安靜的臥室里時,突然覺得心里悶悶的。 那點看見齊言洲帶著點兒頹然產(chǎn)生的莫名情緒,被獨處無限放大。 也不知道該跟他說點兒什么,又覺得他從來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可能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秦卿撓了撓頭,摸出手機。 腦袋里想起范棠追星時候的狂熱話術(shù)和自我感動,加上酒精還沒散的無腦催化,秦卿點開他微信,用毫無表情的臉,打下非常激.情的文字:【言洲哥,yyds!!】 哥哥是最棒的!! 發(fā)送。 然后尚處混沌地扔下手機,進了浴室。 齊言洲剛進客臥,就收到了這條消息。 點開,看著后面那四個字母,陷入片刻沉思。 堅信自己就是行走的百科全書,手機里從來沒有搜索引擎的齊言洲,第一次栽倒在這種……應(yīng)該算是網(wǎng)絡(luò)用語縮寫的東西面前。 緩緩摁下個【?】 對面卻遲遲未回。 猶豫須臾,點進手機應(yīng)用中心,搜到某個引擎點擊下載。 卻又沒什么耐心地想早點知道,干脆發(fā)給了秦灼:【懂嗎?】 【狗男人永遠單身。】 沒想到,秦灼回得極快,并且極其篤定。 完了像是怕他不信,又補了一刀:【別不信,阿漾告訴我的。她們小姑娘都懂?!?/br> “……” 看著屏幕頂端滑出的這條文字,齊言洲……齊言洲準備點開剛下好的app手指頭,極其不甘心,但又認命地不想受二次打擊,機械長按,點擊刪除。 男人捏著手機,酒精后勁順著胃壁一路蔓延,燒心似的難受。 ……呵,假酒。 - 翌日周六,秦卿醒了看見自己和齊言洲的最后那條聊天記錄,才捂臉懊惱起來。 假酒,果然誤人。 齊言洲的這個問號,從圓耳朵開始到那個點,哪兒哪兒都仿佛在說:你,是個花、癡、嗎? 還好她也沒學到別的追星彩虹屁,不然一股腦給他發(fā)過去,說不定此刻已經(jīng)被拉進黑名單了。 幸好是周末,不用那么早下去面對他,秦卿干脆裝死,又悶上被子睡了個回籠覺。 讓尷尬消弭在時間里! 忘了吧齊言洲! - 周一上班例會,各部門主編例行匯報完工作,向陽又叫了金融和產(chǎn)經(jīng)組的兩撥人去她辦公室開小會。 主要是每人自報選題和采編方向。 例會結(jié)束,秦卿上茶水間接水,范棠顛顛兒地跟在她后面。 “就一個周末,連陳華你都聯(lián)系上了,你也太厲害了吧?”范棠哈欠連天地弄著咖啡,懶洋洋地跟秦卿閑聊。 陳華是做物流機器人起家的,在科技圈里也算創(chuàng)業(yè)新貴,是他們這種綜合類商業(yè)雜志最熱衷的采訪對象。 “之前就認識?!鼻厍浣又鴾厮?,垂眼隨意道。 他們高中那會兒的機器人大賽,一中去的是齊言洲和她哥,崇德私高去的就是陳華和他搭檔。她跟著去看比賽,也是那時候認識的這人。 雖然齊言洲后來沒選擇這個方向,但是陳華和秦灼倒常有交集。 “哦?!狈短拿蛄丝诩恿藘缮滋堑目Х?,困得點點頭,倒也沒覺得驚訝。 潛意識里總覺得,什么事兒在這位身上發(fā)生都不算神奇?;蛘哒f是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雖然當時那個墳上草已經(jīng)兩米高的不知道哪個前任看上秦卿,她是生氣過,但冷靜下來也明白和她無關(guān)。 況且秦卿本科就在洛大新聞學系,實習經(jīng)歷比她工作經(jīng)歷都長,和這些人早有接觸也不奇怪。 但總有人不會和范棠想得一樣。 “哎,你說這年頭靠臉,是不是真能活得輕松一點?”茶水間門口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業(yè)界大佬說采訪就能采訪,每天下班接送的豪車都不一樣,真是讓人好羨慕呢?!?/br> 倆人不用回頭,都知道是產(chǎn)經(jīng)組那個和蔣施雨交好的。 這話前半句當成調(diào)侃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只是后半句的歧義,別說職場,九年義務(wù)過的都知道隱射的是什么東西。 范棠下意識地想回頭懟她,卻被秦卿瞥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懟得過? “……??!”范棠深呼吸,生生憋住。 接受現(xiàn)實! 秦卿偏了偏下巴,示意她往外面走。 倆人回頭時,蔣施雨正站在她的“出頭羊”小姐妹后面。 范棠捧著咖啡,和產(chǎn)經(jīng)組那個擦身而過時,翻了個朝天大白眼走出茶水間。 秦卿卻故意慢了幾步,頓在蔣施雨旁邊。 “她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秦卿壓低聲音,裝腔作勢地端起星黛露馬克杯抿了口純凈水,擺足了言情小說里囂張跋扈惡毒女配該有的氣勢,唇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度,不咸不淡地緩聲問她,“臉啊,不是我手里最小的一張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