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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眨眼,眼里那層水霧就會凝結,往下落。 傅寒時瞧見過她在停車場兇狠砸車的樣子,也見過婚禮時她思緒飄邈出神的模樣,還有在家被他逗得惱怒的時候。 不過她脆弱易碎這一面,是第一次窺見。 “謝謝你”,安錦眨眨眼,看他一眼又眼睫低垂,很輕的說了一聲,“這還是來這之后,第一次有人保護我?!?/br> 她一直無法拿這當作家,因為沒有再也沒有感受過祖父祖母身邊的溫暖。 這里只是粉飾過的血rou森林,她回來第一天,父母就告訴她弱rou強食,沒人會保護她,說是要讓她激發(fā)出血性。 她初來乍到的生疏緊張,不被納入考慮范疇。 有時候她好奇,他們是想要個女兒,還是想要個剛強不摧的女戰(zhàn)士呢。 這是第一次站在別人身后,安錦被傅寒時握住手腕時,仿佛透過他的背影看到了祖母祖母的笑臉。 喃喃自語后,安錦收回視線,又看向窗外陷入自己的世界。 這聲低嘆輕不可聞,如果不是他耳力過人,幾乎聽不到。他驚訝于她話語中的脆弱,今夜她好像也疲累不想偽裝,慵懶的靠在車門上,茶色眼眸呆愣又憧憬得望著外面,像只被關在籠子里的林間小鹿。 霎時間傅寒時內心微微震動。 在他眼里,安錦驕傲冷艷,是拎著棒球棒劃過停車場堅硬地面帶出一串火星得女戰(zhàn)士。也是不問世事,不是以愛為天的戀愛腦,她冷淡疏離,與自己格外契合。 也適合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 不過剛剛他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無堅不摧,好像有自己的小秘密。 不過誰沒小秘密呢? 旋即壓下眸中神色,傅寒時抬手想握住她,臨碰觸時改了想法只是輕輕拍一拍,連著嗓音也放輕,“跟我說什么謝。” “我們已經結婚了?!?/br> 聽到這句話安錦微愣,隨即莞爾笑了一下,很輕很淡,但很真誠,“你說的對?!?/br> -=- 翌日安錦去新區(qū)的美膚中心巡場,這是她前幾年大學時用自己攢的零用錢開的。 那時候新區(qū)房價還沒起來,她索性將這四層共建買下來,之后整體裝修修整一翻,通體白色假日風,墻上壁畫風格濃烈,還有門口矮幾上的花做點綴。 摸著石頭過了幾年,店面地理位置不錯,這幾年房價翻了幾番,美膚中心生意也上正軌,有穩(wěn)定的會員群體?,F(xiàn)在時不常過來看兩眼就可以。 這也是之前安錦能跟父母硬剛的底氣。 今天她早早給喬珂打電話約喬珂過來,一進門就被店長迎著去四樓的辦公室,店長將新熬的兩碗銀耳湯送進來之后就下樓忙碌準備十點營業(yè)去了。 外人一走,安錦就一掃剛剛爽利強勢的女強人形象,看著對面的好姐妹頗為懊惱地撓了撓耳側碎發(fā),頹喪得窩在沙發(fā)里一會兒,靠著依著都不舒服,抬頭又看她一眼。 特別像她養(yǎng)的那只薩摩耶心虛時的樣子…… 喬珂:“……說吧,出什么事了?” 給孩子嚇得都快變成猴了,坐立不安的。 安錦:“?什么事?” 喬珂:“jiejie,你都快猴化了,還沒事兒?” 每次安錦心里有事的時候,小動作就特別多,藏都藏不住。再一個她不敢說狗化…… 聞言安錦頓了一下,然后悵然嘆氣,身子往后一倒砸到懶人沙發(fā)里,仰頭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半晌之后才說,“你說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混蛋了?” 喬珂:“?” 安錦余光瞥見閨蜜不善又疑惑的眼神,摳了摳沙發(fā)褶皺側頭避過去,“就是覺得人家對待婚姻態(tài)度挺真誠的,不像我?!?/br> 之前總想著哪天黃道吉日適合離婚。 “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這樣了……”她小聲說。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除了宴會上他那個英雄救美的事,是不是還發(fā)生什么了?” 喬珂追問到,看安錦這副情竇要開不開的樣,她突然有點膽禿。 可一聽這句話,安錦就緩慢扭頭把自己臉埋起來,又變成一只鴕鳥。 喬珂瞧著一口氣哽著,連拍兩下胸口才順了氣兒,咬牙切齒的,“好哇你個小安同學,結婚剛幾天就跟我有秘密了!” 安錦不動了,埋起來的臉又紅又熱。 思緒飄走,一晃神仿佛回到了昨天,自己在車上睡著了,結果到家他沒叫醒自己,她是在他上樓時被輕晃醒的。 她像團軟顫的白豆腐被男人報在懷里,胸口軟rou貼著他堅硬的胸膛,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他們的身體隔著布料彼此摩挲。 她不禁嚶嚀一聲,醒了。 然后她晚上又…… 做春夢了。 面對閨蜜契而不舍的追問,安錦表示:。 短短幾日,已經做了兩場春夢,夢境愈發(fā)狂蕩,安錦要臉,不好意思說。 見大美人把自己縮成一團,喬珂痛心疾首,不過還是放過她,轉頭另一個話題,“你那個前任咋樣了?最近找沒找事情?” 說到這個前任,安錦立刻抬頭,羞怯芙蓉那面瞬間變冷臉,一口銀牙咬得差點咯吱響,“他還有臉找我!” “我當時也是昏了頭,怎么就把車給砸了!” 拿回來再賣了也行啊,正好現(xiàn)在美膚店擴張需要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