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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端來了一杯清茶:“夫人,喝些茶吧?!?/br> 沈扶月?lián)u頭,她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喝。 沈扶月想起了沈扶雪,想必沈扶雪現(xiàn)在很得意吧,嫁的夫君成了太子,她也成了太子妃。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扶雪會成為太子妃,日后,她如何能與沈扶雪去比。 不,眼下的她根本無法與沈扶雪相較了…… 她原本想,要過人上人的好日子,讓沈家人都看看她過的有多好,可現(xiàn)在,卻全都不如她意,甚至反了過來。 沈扶月忍不住想,沈扶雪會不會在私下里笑話她? 沈扶月一想到那個情景,都幾乎會發(fā)瘋。 不,她不能再這樣想了,她會把自己逼瘋的。 沈扶月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就算沈扶雪成了太子妃,那也只是表面的風(fēng)光。 而且就依著沈扶雪那病弱的身子,日后如何生兒育女,身為太子妃,若是生不出嫡子,日后的境遇只會更慘。 而且哪個太子沒有侍妾,想來日后沈扶雪會跟著一大堆女人爭寵,再好的容色也都要消磨了。 到時,陸時寒還會喜歡沈扶雪嗎? 這么想著,沈扶月才逐漸平復(fù)了心緒。 沈扶月抬頭:“顯郎呢?” 杏兒回道:“大人好像在書房里忙公務(wù)呢。” 沈扶月又道:“小廚房的湯羹熬好了吧,我給顯郎送過去?!?/br> 杏兒點頭:“熬好了,奴婢剛剛?cè)タ催^。” 沈扶月點頭:“那就好。” 沈扶月想,她一定會和陸顯好好的過日子的,而且一定要比沈扶雪過的更好。 沈扶月又坐了一會兒,便去小廚房端了湯羹往書房里去。 書房門口有個小廝守著,小廝見沈扶月過來,很是為難地道:“夫人,大人吩咐了,說誰也不能進(jìn)書房?!?/br> 沈扶月蹙眉:“我也不能?” 沈扶月畢竟是陸顯的正妻,小廝越發(fā)為難,末了還是道:“夫人請進(jìn)?!?/br> 沈扶月獨自進(jìn)了書房。 沈扶月進(jìn)門才發(fā)現(xiàn)陸顯伏在書案上一動不動,細(xì)看竟是睡著了。 沈扶月含笑,陸顯這也是太累了。 沈扶月也沒吵醒陸顯,只是把湯羹放到案幾上,親手盛了一碗湯,打算晾溫后再叫陸顯起來。 盛好湯以后,沈扶月拿著湯碗去了書案旁。 她剛要把湯碗放到書案上時,卻忽然發(fā)現(xiàn)陸顯的胳膊下還壓著幾卷卷宗。 沈扶月失笑。 陸顯雖然性子優(yōu)柔了些,但對待公務(wù)還是上心的,沈扶月作為他的妻子,當(dāng)然也希望陸顯上進(jìn)。 只不過卻不必如此上心,忙的寫著寫著公務(wù)就睡著了。 沈扶月把湯碗擱在書案上,又從陸顯胳膊下取出卷宗。 她剛想把卷宗合上放到一旁,卻看到卷宗一側(cè)的空白處,零落地寫著“沈扶雪”三個字。 可以想見,定是陸顯是在處理公務(wù)時,不期然間想起了沈扶雪,所以才會情難自抑地在一旁寫上了沈扶雪的名字。 沈扶月不怎么懂書法,她只知道,也只能看出來,陸顯定是惦念沈扶雪至極,才會在處理公務(wù)的時候,都這樣念念不忘,以至于不自覺地寫上沈扶雪的名字。 這該是用情多么深啊。 如果她不是陸顯的妻子,也要感慨一句。 笑話,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的夫君竟然寫旁的女子的名字,那她又算什么? 沈扶月一直以為,只要她閉口不提沈扶雪,陸顯早晚有一日會忘掉沈扶雪的。 可現(xiàn)在看來,全都錯了…… 沈扶月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她下意識去扶住書案,卻不小心碰倒了書案上擱著的湯碗。 瓷片碎裂一地,滿地都是湯汁,陸顯也被這動靜驚醒。 陸顯還有些茫然,他不是吩咐過了,不準(zhǔn)人進(jìn)來,沈扶月怎么進(jìn)來了? 不過待看到沈扶月手中拿著的卷宗時,陸顯臉色微變,沈扶月定是看到了他在卷宗上所寫的沈扶雪的名字。 陸顯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嘴,卻又覺得沒什么可說的。 陸顯起身:“我去叫人進(jìn)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一下?!?/br> 沈扶月拉住了陸顯的胳膊:“陸顯,你都不同我解釋解釋嗎?” 沈扶月笑中帶淚,她當(dāng)真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她的夫君竟然連跟她解釋都不解釋一下。 陸顯倒并未多想,他只是覺得,除了成婚前那兩次爭吵以外,沈扶月一貫性情溫順,善解人意,定是能明白他的。 其實要說起來,陸顯也沒有旁的心思。 畢竟陸顯一直敬畏陸時寒,在沈扶雪成了他的嬸母后,他是不敢生出旁的心思的,一直以來,他也都是暗暗看沈扶雪幾眼而已。 原本陸顯是想著,只要能在府里,時不時地見上沈扶雪幾面,他也就滿足了。 可是沒想到,沈扶雪忽然成了太子妃,眼下更是搬出了國公府,日后他怕是很難再見上沈扶雪一面了。 一想到此,陸顯難免暗自神傷,便不自覺地在卷宗上寫下了沈扶雪的名字。 從始至終,陸顯都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只是有些后悔罷了。 后悔當(dāng)初退婚,若不然,沈扶雪便是他的妻子了。 面對陸顯的沉默,沈扶月的眼淚到底沒忍住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