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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定國公府后,又按照大周朝的禮節(jié)拜了堂。 待一切禮節(jié)結束,才送到了洞房。 沈扶雪坐在床榻上,隔著鮮紅的蓋頭,她看不到外面有多少人,但能察覺到屋里肯定來了不少人,應當大半都是陸家的親朋。 喜娘一直站在床柱旁,見狀捧著托盤道:“新郎官,快挑開蓋頭吧?!?/br> 陸時寒取過漆金刻纏枝花紋的喜秤,緩緩地挑開了蓋頭。 蓋頭落下,露出了一張嬌艷無雙的臉。 白皙如新雪的肌膚,嫣紅的唇瓣,灼灼如同盛放的牡丹。 沈扶雪本就生的美極,更何況今天這樣盛裝打扮,容色當真如朝霞映雪,無法用言語描繪。 簡直美的不似凡人。 屋里盡皆一片抽氣聲。 甭管屋里的人原本都有什么想法兒,這會兒卻只有一個想法—— 那便是新娘子太美了,和新郎官極其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扶雪纖長的睫毛輕顫,她不敢抬頭,只是借著余光看了眼陸時寒。 陸時寒從來都是穿深色衣裳,甚少穿新鮮的顏色。 現(xiàn)在他身著一身大紅喜袍,格外的清冷俊逸。 沈扶雪垂下頭。 喜娘臉上都是笑:“新郎官快坐下吧?!?/br> 陸時寒坐到沈扶雪身側,兩人并肩而坐。 喜娘則拿過裝滿紅棗、桂圓的干果,口中一字一句念叨起來。 這便是祝福新娘的撒帳了。 等一應禮節(jié)結束后,屋里的人全都退下。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我先去外面招待賓客,你在這兒等著我?!?/br> 沈扶雪點頭:“好,夫君,你放心去吧。” 夫君…… 陸時寒心下一動,“嗯?!?/br> 陸時寒走后,屋里只剩下了沈扶雪和幾個陪嫁來的丫鬟。 現(xiàn)在沒有外人了,沈扶雪也自在了些,她抬眼打量起屋里。 這屋子應當是陸時寒在定國公府的住所,屋里面果然和別院里一樣清清靜靜的,只有幾個案幾并著幾個花瓶。 真是一如既往的陸時寒的風格。 不過許是因著成親的緣故,屋里擺了不少瓜果和蠟燭,處處都掛著紅綢,格外的喜慶。 云枝在一旁道:“姑娘,這都折騰了一天了,你餓不餓?” 云枝這么一說,沈扶雪是覺得有些餓了。 正好桌子上擺了不少糕點,沈扶雪吃了幾塊兒,她胃口本就小,吃了幾塊也便飽了。 吃過飯以后,更是閑來無事了。 云枝道:“姑爺估計還得些時間才能回來,姑娘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靠在床柱上歪一歪,等姑爺回來后再起來也不遲?!?/br> 陸時寒和沈扶雪的婚禮乃是圣旨賜婚,更何況兩家都有世襲的爵位,今天來了不少客人。 陸時寒便是不留下用膳,只一一敬個酒的話,也且要些時辰呢。 沈扶雪聞言點了點頭:“也好?!?/br> 她本就身子弱,這會兒確實是覺得有些累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歪著,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結果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陸時寒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小娘子酣睡正熟,歪在床榻上眉眼如畫,可愛的緊。 云枝見狀想要叫醒沈扶雪,陸時寒卻擺了擺手,云枝知道陸時寒的意思,乖乖退下。 屋里只剩下了陸時寒和沈扶雪二人。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兒,想要把小娘子抱起來放到榻上,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只不過還未來得及有多余的動作,沈扶雪就醒了,這畢竟是在大婚之日,她哪能睡得實,稍有些動靜也便醒了。 沈扶雪眸中還有些睡意,整個人也有些迷糊,下意識道:“陸大人,你回來了。” 沈扶雪說著連忙坐直身子,她發(fā)冠上的首飾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沈扶雪連忙扶好發(fā)冠。 陸時寒道:“現(xiàn)在還叫陸大人?” 沈扶雪一怔,是了,她怎么又忘了,該改口叫夫君了。 沈扶雪連忙道:“夫君。” 聲音軟軟的,乖的不得了。 陸時寒:“嗯?!?/br> 陸時寒抬手把沈扶雪頭發(fā)的發(fā)冠取下。 這會兒也沒有外人,沈扶雪松了口氣:“今天戴的這個發(fā)冠好重,壓得我額頭都出紅印兒了。” 沈扶雪說著湊近陸時寒給他看。 陸時寒鴉青的眼睫垂下。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jīng)夢到的前世,依舊是新婚之夜,小娘子說了相同的一句話。 當時他說下次不戴這么重的發(fā)冠了,小娘子聞言生了氣,說還敢有下次…… 不過不管前世如何,現(xiàn)在重要的是這一世。 屬于他和沈扶雪的全新的一輩子。 陸時寒沒有說前世的那句話,而是道:“好,我?guī)湍闳嗳囝~頭?!?/br> 沈扶雪嬌聲嬌氣的:“好,那你的力道輕一些?!?/br> 陸時寒避開紅印處,輕柔沈扶雪的額頭。 半晌,陸時寒才松開手。 龍鳳紅燭燃的正旺,燭淚滴滴答答地落在案幾上。 屋里的光暈也閃爍不定,像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夢境。 陸時寒低頭看著沈扶雪。 小娘子眉眼精致難言,唇瓣嫣紅,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女。 就連陸時寒也忍不住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他需要確定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