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程周正在場間廝殺,聞言便毫不戀戰(zhàn)地帶著幾個護(hù)衛(wèi)去了后面的馬車。 有程周幾個人在外面守著,能隨時抵擋住外面射過來的箭羽,如此一來,沈扶雪便安全了。 馬車簾重重落下,抵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沈扶雪只能聽到外面的廝殺聲,還有劍刺破身體的聲音。 雖然沒有看見,但沈扶雪幾乎可以想象到那種血流一地的景象。 沈扶雪的臉越發(fā)地白,陸時寒會不會受傷? 對方來了幾十個殺手,可此番陸時寒帶她進(jìn)山,只帶了幾個護(hù)衛(wèi)。 而且這幾個護(hù)衛(wèi)里,陸時寒還抽出了一小半保護(hù)她…… 沈扶雪想要和程周說讓他過去幫陸時寒,可接下來就聽到了程周等人在馬車外廝殺的聲音,她又閉上了嘴。 沈扶雪相信陸時寒,陸時寒的安排一定不會有錯,既然她幫不上陸時寒,就要聽陸時寒的話,不能給陸時寒添亂。 不知過了多久,沈扶雪幾乎失去了對時間的體會。 等一切結(jié)束時,場間終于安靜下來了。 處處都是費力呼吸的聲音,可見是經(jīng)歷了一場苦戰(zhàn)。 程周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看著滿地的尸體,目光沉冷。 這幫殺手定是伺機(jī)已久,才等到這次機(jī)會,不過他們卻料錯了自家大人的武功。 旁人不知,程周這個自幼跟在陸時寒身邊長大的,可是無比清楚他們大人在軍中經(jīng)歷過多少次戰(zhàn)爭。 陸時寒提著劍,劍尖上都是鮮血。 鮮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蔓延開一路血跡。 他的劍上仿佛裹挾著冰雪,讓人不敢直視。 陸時寒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跡,他把劍放下后,才掀開馬車簾:“nongnong,沒事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沈扶雪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她就知道,陸時寒不會騙她的,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沈扶雪蒼白的小臉露出一抹笑意:“陸大人,你沒事就好?!?/br> 倒是陸時寒,發(fā)現(xiàn)沈扶雪的腿姿勢有些奇怪,似是受了傷。 陸時寒凝眉:“你的腿怎么了?” 方才太過緊張,沈扶雪都沒時間理會,這會兒陸時寒問起她,她才覺得左邊的小腿很疼。 沈扶雪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車柱?!?/br> 剛才程周等人雖然勉力護(hù)住了她,但程周他們也沒想到,駕車的馬兒會忽然受驚奔襲起來。 那一瞬間的力道極大,沈扶雪差點兒沒被甩出去,腿也是那時撞到車柱上的。 幸好程周及時發(fā)現(xiàn),拉住了馬匹,才保住了沈扶雪的性命。 陸時寒試著探了下沈扶雪的小腿,沈扶雪瞬間便疼的冷汗直流。 這癥狀有些像斷了腿…… 陸時寒眸色冷凝一片,他小心翼翼地避過沈扶雪的傷處,把沈扶雪抱了起來。 他得趕緊帶沈扶雪到何大夫處,讓何大夫醫(yī)治。 不過在抱沈扶雪出車廂前,陸時寒拿出手帕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不用怕,nongnong?!?/br> 陸時寒清楚地知道,小娘子一直養(yǎng)在閨中,怕是連殺雞都沒見過,更遑論殺人。 小娘子能堅持這么久,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見到外面的景象,怕是又要被嚇得幾天睡不著覺。 方才戰(zhàn)況那么激烈的時候,沈扶雪都沒有嚇哭。 可是就在這會兒,沈扶雪忽然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被絲帕蒙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鼻息間仍然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沈扶雪靠在陸時寒懷里:“嗯。” 陸時寒吩咐程周,仔細(xì)查驗殺手的身份,吩咐完便帶著沈扶雪走了。 … 很快,陸時寒就把沈扶雪帶到了何大夫處。 陸時寒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現(xiàn)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身體上的疼痛也好似回來了,沈扶雪疼的冷汗直冒。 何大夫聽到動靜后,也過來了。 他是被陸時寒請來的,也收了該得的診金,自是要盡力為沈扶雪醫(yī)治。 只不過待看到沈扶雪的狀況后,何大夫詫異地?fù)P起了眉,不是說治療天生體弱的小娘子嗎,這又是怎么回事? 陸時寒眸色深重:“方才發(fā)生了些意外,還望何大夫先替她看一下腿?!?/br> 這倒是好說,何大夫今年已經(jīng)六十余歲,倒不必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只不過陸時寒…… 何大夫看了眼陸時寒。 陸時寒道:“無礙?!?/br> 何大夫瞬間便明白了陸時寒的意思,左右他是來給病人診病的,自然不用管那么多。 何大夫掀開了沈扶雪的裙裾,仔細(xì)查看了一下沈扶雪受傷的小腿。 查看過后,何大夫放下沈扶雪的裙裾,又隔著布帛按捏沈扶雪的小腿,時不時地問沈扶雪的癥狀,半晌才結(jié)束診治。 沈扶雪已經(jīng)疼的冷汗淋漓了。 陸時寒問道:“何大夫,她怎么樣?” 何大夫收起布帛:“這小娘子運氣算是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這一下撞的也不輕,短時間內(nèi)是不能走路了,得在床上好好養(yǎng)著。” 何大夫性情冷淡,絲毫不想探究病人的私事:“好了,我先去開藥熬藥了,你在這兒守著她吧?!?/br> “好?!?/br> 何大夫走后,陸時寒坐在床榻邊兒,他拿過一旁的絲帕擦去沈扶雪額頭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