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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示君臣相親,一般頭一次申請歸隱的,都會被勸阻回來,來回進行個三四回左右,才會最后同意。 徐老是七十三歲的時候退的,除官時身上還給加授了大中大夫的榮譽稱號,不過他本人大概是對自己之前的實權朝臣身份更滿意一些。 他嫡長子還在朝廷為新君賣命,他本身當時大概是感受到了先帝末年的“風聲”——對世家那塊很敏感,不想牽扯進去,所以在太宗還在世、太子監(jiān)國的時候,就幾次上折子告老了。 如今他得了空閑,和許多文人一樣,熱衷于挖掘年輕的學子,投資也好其他也罷,總之還算是關注,自然今年的恩科與各種互動也未錯過。 他倒是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有興致微服私訪,恰好到了他也常來的應聲茶樓這里,他更沒料到才華橫溢的卓絕陛下居然親自下場跟著寫詩作畫了。 想到這里,他倒是覺得有些有趣了起來,不過麻煩也是麻煩,陛下的作品他該怎么評價呢? 好在衛(wèi)卿珩并為為難他,很快他便也跟著站了出來,主動亮明了身份。 “我為上官大人之孫,諸兄若信我,且讓我替徐大人打個下手?!?/br> “使不得使不得?!边@聲大人聽的,徐老自己都覺得他要折壽。 眾人略有些莫名,白齊安的臉色尤為莫名,顯然是在思考他是上官首輔家里的哪個孫子。 戴玥姝在上頭看得是差點笑出了聲,一下就想起來當時在紅河州,他也是套了上官家的殼子。 “想來都是習慣了。”她笑笑。 衛(wèi)卿珩通過幾次點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學子當中左右聲望的白齊安沒有吭聲,眾人也也就沒有反駁。 徐老首先拿著一幅幅作品開始點評,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衛(wèi)卿珩的給留到了最后。 不過戴玥姝也沒有錯過,衛(wèi)卿珩他似乎是在規(guī)定的很短時間內,一連完成了兩幅作品,一幅是當著作品交上去了,但另一幅旁邊徐有德給仔細地收起來,看那么小心謹慎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廢作。 山是個很常見但又很大的題。 古往今來,寫的人很多,即使有定格詩句在那里幫助破題,但依然寬泛不少,想寫得出彩非得有點新意不可。 詩畫作品會展示出來,作為點評人的徐老會先看過所有的作品,但不立刻給出意見。 隨后他看過的那些,會全部展示給在場所有人看,允許自由點評等等,這時候上頭的女客就可以準備給才子榜的投票了。 不過一般這種時候,大家出于對點評大家的尊重,都會等人給出了他的結論后,再開始做評述。 有一些難于判定優(yōu)劣先后的,往往會在才子榜上以容貌更出色或是氣度更上佳為由,得到更多的絨花,這才子榜不一定與大家給出的成績相同,有時候是很巧合的。 “呀,”戴玥姝驚訝看著下面,“果然被選上了嗎?” 徐老單獨拎出來三份作品,重點講解了其中兩幅,認為其中無論是畫還是詩,不論是形還是意,都是優(yōu)秀的作品。 “老夫實在是難于決斷?!彼麚u搖頭,“都是很好的作品,筆鋒成熟,字跡出眾,畫藝高超?!?/br> “徐大人客氣了?!背龊跻饬系氖前R安主動開口,“我觀兄臺的作品更勝一籌,為何不給上官兄以優(yōu)勝呢?” 這當然是衛(wèi)卿珩不想拿頭籌,徐老看出來了啊。 戴玥姝心想著。 衛(wèi)卿珩果然沒有應,既沒有接那些頭花,更沒有應才子榜首位的名頭,當然也不愿意收受徐老的頭名,反而推辭道自己是“助手”,不該列于排名之人中,另也點了一幅他個人還算喜歡的《雨狂山景圖》,作為第三名放上。 白齊安更為困惑,他是正直磊落之人,當然無法受用這種“謙讓”。 管事的也有些為難,大概沒有想到會卡在了這種地方,叫自己主子“砸了場子”,東家不松口,他也不敢做主。 至于點評的徐大人,給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便作壁上觀,還偶爾不忘指點一些學生,面對學子提問也都是溫和地解答,十分狡猾地并不參與那等子麻煩事情。 場面似乎有些僵持。 隔了一會,白齊安突然問:“我先前注意到,兄臺似乎先做了一幅,可是有何不滿之處……但看兄臺模樣,似乎是極高興的,可否一觀……?” 戴玥姝點點頭,顯然也是好奇的,她看戲看得可高興了,只覺得一系列發(fā)展像是話本子一般,他就是那等“傳奇”人物,不然也不能有這些奇妙的發(fā)展,果真是讓她大飽眼福。 今天出來一趟,絕對不虧。 “是不太適合拿出來?!?/br> 衛(wèi)卿珩道,他心里清楚那幅開得有些“大”了,不適合作為這次比試的作品放出來,而且他私心里,那幅是給—— “娘娘?!?/br> “怎么了,徐有德?”她轉頭看向來人,“你不在下面伺候著,怎么到上頭來了?” “娘娘說笑了?!彼?,“這是陛下與您的,可盼著您的小花了?!?/br> 戴玥姝果然被他巴巴的語氣逗笑了,下面也在投票當中了,看來衛(wèi)卿珩所得絨花數目還不少,意外的他這個“橫空出世”的家伙居然超過了聲名遠播的才子白齊安。 “那我可要仔細看看?!贝鳙h姝當下明白,他這是做了兩幅,一幅單送過來給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