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太皇太妃？！”戴玥姝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大家這么多議論，“先帝給珍太妃加尊了？”

    死前，先帝給太妃加成了貴太妃，換到衛(wèi)卿珩這個再小輩，可不就是貴太皇太妃，前面再加一個高祖賜的“珍”字，好長一串不說，她想太皇太后是肯定不高興的。

    “是遺旨，我不可能不遵從?！彼f，“人手已經(jīng)出發(fā)往康成太廟了，到時候就能把人迎回來，不過因為太皇太妃是長輩，所以她可能不會回來送靈，等過了一個月后得了新賜才會動作吧?！?/br>
    “嗯……”戴玥姝點點頭。

    “這一前一后的，再加上一些典禮活動，估計又是一個月左右?！?/br>
    “然后是先帝的后宮這邊。”衛(wèi)卿珩喝了口水，才發(fā)現(xiàn)估計是讓她換成了冰糖雪梨水，他頓了頓，才繼續(xù)道。

    “貴妃楊氏為貴太妃，其他四妃……”他猶豫道，“和其他妃嬪一樣，應(yīng)該都是普通太妃了，有子嗣的另外在禮上重幾分吧?！?/br>
    “殿下是猶豫要不要給封號？”戴玥姝一想。

    “對，原本的賢德淑惠我不是很想用，我后宮里不會有很多人，四妃估計都找不齊，不若循著舊制削減一番?！?/br>
    “才登基就要改先帝定的規(guī)矩嗎？”戴玥姝一樣遲疑。

    “怎么說，”他坦言道，“高祖定下的規(guī)矩父皇也沒遵守，高祖還想遣散后宮呢，后來除了珍妃和皇后，也就一個端妃也就是孝德太妃，再有一個有名姓的先帝生母楊嬪、也就是孝恭太妃?！?/br>
    “先帝雖然定下了一些規(guī)矩，把事情整合好了，但若是我循著高祖時候的規(guī)矩來也不是不行，大魏的時間還短，到我才第三代，只能說日子還早?！?/br>
    衛(wèi)卿珩現(xiàn)在是皇帝了，在她面前說話就更沒有那么多忌諱，還好屋子內(nèi)外沒其他人，能讓她放心地聽。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不好再說話，默契地開始辦公。

    等戴玥姝看完了一摞的東西，還替他分擔(dān)了不少言辭華美而看起來情感真切的懷念先帝的折子，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你便住在這里吧?！毙l(wèi)卿珩道，“乾清宮屋子多呢，我早叫人給收拾好了，再把澤曦送到娜良娣那邊去?！?/br>
    衛(wèi)卿珩小時候便在這里住過，在興慶宮修建好之前，他一直讓先帝帶在這里，對乾清宮一切自然是熟悉。

    戴玥姝本還想著能方便親自照顧安安，結(jié)果他一句就把人送回去興慶宮，而她又留在了這里，還是分了開。

    可看著他這樣子，她確實放心不下，既然他想她留下，那便留下吧。

    兩個人一道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也許是方才看了太多折子，戴玥姝現(xiàn)在還清醒得很。

    隔了一會，她才遲疑地問。

    “你的后宮里，是怎么打算的？”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彼曇衾飵Я藥追中σ猓鳙h姝立馬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他抓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在被窩里手和手握著，一道在黑暗里小聲說話。

    “我是不會叫趙嫣然如愿的，皇后的位置她不要想了，我會養(yǎng)著她，該給的藥不會克扣，但大魏不會有一個病弱的皇后，也不會有她期盼的其他那些……”

    他回答得極為堅定，顯然是早已經(jīng)想過的事情。

    理論上太子妃會成為皇后，但實際上這其中的變數(shù)太多了，趙嫣然的身體甚至可能撐不過大斂，太子妃或者說皇后該干的事情，都讓他安排給她來做了，她作為太子妃就不合格，更不要說以后了。

    “我想和先帝一樣的。”他轉(zhuǎn)過了頭，戴玥姝克制著沒有讓做自己去看他，“當(dāng)年先帝繼位之后，其實守孝了三年，是他自己守的，雖然也有當(dāng)時先帝才13歲，年紀(jì)還小的緣故。但實際上先帝就是為高祖吃素飯、穿素衣……按著那一套，宮里前后三年都沒有辦任何喜事，選秀也停了，準(zhǔn)民間自行婚配。”

    “我也想按著這個流程來。”他溫聲道，“就是可能委屈了你?！?/br>
    “其實我猜到了，子璟你早有這個心思吧，想效法先帝?！贝鳙h姝這才轉(zhuǎn)過了頭。

    窗戶地方隱約有一點很遠(yuǎn)地方的燈火透過來，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勉強能看到他的模樣，只那一雙鳳眸格外明亮。

    “那我陪你吧，只是三年的素衣素食，沒有問題的?！?/br>
    “不。”他搖搖頭，“不要你陪我，我會心疼的，那太辛苦了，你還要帶著孩子，我已經(jīng)決心就我一個人來做這件事情，到時候會比先帝時候更放寬一些?！?/br>
    “宮宴選秀之類的照常，但我只參宴兩刻鐘，不飲酒吃rou，另外選秀這么多年下來，早成為了不少京城貴女增添自己‘經(jīng)歷’的法子，還指望著宮里給賜婚等等，那也不好停了，只不過我自己后宮里不會收任何人，另外我也不賜婚，可以以你或者太妃、太皇太妃、太皇太后等人的名義……”

    衛(wèi)卿珩盤算得很好，但戴玥姝估計朝臣那邊不會同意。

    他可謂是一下就破了許多條舊例，還自己創(chuàng)了屬于他的皇帝的守孝新規(guī)，雖然是約束他自己的，但到底是破了舊例，一部分朝臣本身出于此就肯定不會點頭，再加上其他的影響，但她也所不準(zhǔn)。

    不過這種時候，他正在興頭上，她不好說些喪氣話。

    除了這個大盤算，其他衛(wèi)卿珩好像就沒有什么驚人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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