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戴玥姝很肯定,在此之前,衛(wèi)軒一定不是太子殿下的狂熱忠粉,但眼下真的是左一句太子英明,有一句太子神武。 他越說,她就越是心癢癢,他是見到了傳奇人物了,她就只能聽個聲響。 這樣一想,她心里就升起一股氣惱來。 “忒沒勁了。” 她氣呼呼的。 “怎么沒勁了?”衛(wèi)軒大為不滿,由不得她說他新崇拜對象的不好,在他眼中太子殿下當(dāng)真是美如冠玉、風(fēng)流瀟灑的人物。 什么祿王五子衛(wèi)卿域,那才是個繡花枕頭。 “我又沒有見過?!彼劬σ晦D(zhuǎn),狡黠笑道,“戲本子里還有面目俱毀、其貌不揚的鐘馗呢!” “那哪里能比!”衛(wèi)軒震驚。 “有什么不能比的,對我來說都是見不著的人物……”她道,“哦,說起來我還見過數(shù)次鐘馗的扮相呢,《鐘馗嫁女》的戲文我看過好多次,現(xiàn)在還能給你來一段‘我非鬼怪,乃生前進士鐘馗是也’呢?!? 衛(wèi)軒訥訥無語,說不過她,更沒法讓她立馬見到太子。 戴玥姝舒服了,見他傻樣只覺順眼許多,心里那股不平的憋悶也散去了不少。 衛(wèi)軒讓茜色把他帶來的糖人給她,畫的是十二女花神里的三月梨花花神。 見他站著沒動,她把玩著糖人問他。 “怎么了?還有事?” “不、沒有?!彼乱庾R回,“我下次再來?!?/br> “那可得選秀后了?!贝鳙h姝道,“后面我就沒時間了?!?/br> “我知道了?!彼麛[擺手,帶著懷里沒能送出去的梅花簪子走了,只想著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送出手,放在懷里可太燙人了。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戴玥姝剛想好怎么下口,突然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與五皇子什么關(guān)系?” 她差點尖叫出聲,手上的糖人好懸沒拿穩(wěn)。 戴玥姝瞪大了眼睛,極其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她院子里的陌生男人。 其實也不陌生,就是她沒想到翻墻到好友家里的“登徒子”居然真的找到了她的家里來。 視線里,隨著她慌亂的動作,如潑墨般的長發(fā)傾撒到了一邊,白皙纖細的脖頸嫩得晃眼,烏發(fā)更襯白雪。 一雙燦燦的眸子微微睜大,剔透清澈的眸底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他不動神色,落在她天鵝般脖頸的視線不自覺地往旁邊避開了些,卻不期然看到了她白凈的耳垂。 霎時間,他又想起來上回時牢牢記在心里的那抹月牙的痕跡,背于伸手的手指不自覺地碾動了一下,好像在摩挲什么,卻模擬不出那種觸感。 “你想干嘛?!” 她滿目震驚,只恨自己手邊沒有點防身的東西,都怪嬤嬤,說選秀在即不許她有危險物品。 “你與五皇子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戴了張半面的面具,但她記住了他的身形和模樣,不會認錯。 何況,客觀來說,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如同金屬敲擊在缶上,音低但聲不低,很有標(biāo)志性。 “什么什么關(guān)系?”她順著他問的一思索,神色立馬驚恐了起來,“出了什么事情?” 在他回應(yīng)之前,她立馬道: “我可從沒有和人透露過你,段家人也不知道的那種,你干了壞事被人發(fā)現(xiàn)可別賴我?!?/br> “我們當(dāng)時說好的……?”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觀察著他的神色。 雖有面具,但他薄唇微抿,有幾分女相但并不女氣,反而顯得十分精致,下顎線條優(yōu)渥,側(cè)臉就顯得十分出眾了。 他穿了一身福色的長袍,袍邊是少見的垂鱗紋與蟠虺蛇紋混搭的圖案,腰間系著犀牛皮的金屬蹀躞,七事掛齊,架勢十足。* 他仍背手在身后,身姿挺拔,光彩照人。 看著是挺一表人才,就是干出來的事情都那么奇奇怪怪。 她心想著,也不敢表露出來。 “在說我壞話?”他態(tài)度平靜。 “沒有!”被戳中了心思,她當(dāng)即反駁。 思度著他的態(tài)度,她覺得自己大概又可以逃過一截。 只要不是行事無度之人,她大抵都能找尋出路,只是家里全是文人,護衛(wèi)家丁多半打不過他,看他這般儀態(tài),大概率是有所依仗,報官怕也是不會有結(jié)果,只會白白損了她的名聲。 衛(wèi)卿珩觀察她許久,最終肯定她確實一無所知,也不像是老五聯(lián)絡(luò)來的探子,最重要的是知道了她的態(tài)度,只要不站在老五那一邊,就還有周旋的余地,他也不必想著徹底解決來掃清尾巴。 “昨日,”他說,“五皇子向德妃請求,讓秀女戴家幼女當(dāng)他的側(cè)室,就在選秀期間賜婚?!?/br> 他一字一頓,看著小姑娘rou眼可見地炸毛了。 不似最初的驚恐,她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陷入了惱怒之中。 那雙漂亮的靈動的好像會說話的眸子里滿是怒火,白玉凝脂的面龐也跟著起伏起來,櫻紅色的小嘴開開閉閉,很快地嘟囔著什么,他毫不懷疑她正拼命用她腦子里不多的詞匯來惡毒地詛咒老五。 但她這個模樣,他不討厭,反而覺得有幾分真的可愛。 大略是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這樣的特權(quán)吧。 他欣賞美人,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都將她們看做美人蛇而敬謝不敏。 “那、結(jié)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