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心竅 第70節(jié)
癡心妄想! 卓益忠畢恭畢敬聽丞相胡亂罵了一通,面色卻不為所動,半響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立幸妃為后,這是皇上的提議,丞相若是看不慣,自找皇上說去?!?/br> 丞相一口氣哽在胸口,笑的發(fā)抖:“一個養(yǎng)女……” 皇上想立卓幸為后一事,整個臨都都傳遍了,可卓益忠不愿這些后宮的事牽扯到政務(wù),便嚴(yán)肅的同卓家上下說過,這事子虛烏有,莫要聽信讒言! 卓母聽外邊傳的有聲有色,以為是真的,心中又驚又喜,可回到家聽老爺這么說,便也息了那想法。 可這會兒她在門外聽的真真切切,這事兒分明就是有譜! 而卓幸懷孕都六月了,她這個當(dāng)娘的都未曾去看過…… 若是她以后真是皇后,那,這真是不妥。是以,丞相還未離開卓府,卓母便急急備了馬車,往宮里趕去。 拜帖送到卓幸手中的時候,她拿著顛了顛,隨即笑道:“請進(jìn)來吧。” 卓母進(jìn)來,便看到她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懷著孕不但沒有一點憔悴色,反而整個人更加水靈,更有了些韻味。 這等姿色,是連卓母看到都覺得頗為難得的。 從前她便知道,卓幸若是她的親生女兒,這樣的品相,一定早早就許了好人家嫁出去了。只是卓幸畢竟只是個養(yǎng)女,她一心cao心著卓琦的人生大事,反而忽略了卓幸。 她面上露了些愧疚,很快又恢復(fù)原色,請過安后小心翼翼問道:“如今是六個月大了吧?可難受?” 卓幸點了點頭:“母親今日來可是有要事?” 卓母立馬搖了頭,忙說:“我、為娘是想著許久未見過你,你又懷著孕,我該來看看的。” 說到這個,卓幸眼尾一彎,點頭笑:“聽說余公子前頭納了小妾,卓琦氣的昏了過去,可還好了?” 聞言,卓母面露尷尬。這事兒又為卓琦添了樁丑聞,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正常不過,可哪兒有做妻子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馬上就傳遍了臨都大街小巷,成為家家戶戶茶余飯后的談資,沒想到,連懷著孕足不出戶的卓幸都知曉了。 不過,提到這事兒,卓母瞧著卓幸的肚子,嘆了口氣說:“幸妃有所不知,你meimei也有了身子,才發(fā)現(xiàn)不久,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br> 卓幸驚訝得挑了挑眉,隨后笑著點頭:“那也算萬幸?!?/br> 當(dāng)日平華拿卓琦的家事當(dāng)笑話講給她聽時,卓幸著實吃了一驚,那個余尚開,前世比卓琦愛的死去活來,卓琦入宮為妃他不得不放棄,卻遲遲未婚,可謂是個癡漢。 沒想到,前世愛而不得的今世唾手可得,他卻納了小妾。 命這個東西,可真是說不準(zhǔn)。 卓母今日來,也想問一問卓幸立后的事。她見卓幸情緒還不錯,試探的問道:“為娘聽說皇上有意立你為后,可是真的?” 卓幸彎著嘴角細(xì)細(xì)打量了卓母幾眼,才說:“父親沒有同你講?” 說到卓益忠,卓母就無奈得搖了搖頭:“你父親那個人你知道,除了政務(wù)其余都不愿參和,更別說同我講這些了?!?/br> 卓幸玩弄著護(hù)甲,慢悠悠說:“唔,應(yīng)該是真的吧?” 卓母聽了心中又是少許一驚,隨后才欣慰的笑道:“立后好,立后好,沒想到我們卓府也能出一個皇后!” 卓幸嘴角扯了扯,沒再搭話。突然肚子一震,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嚇得卓母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屋外的兩個宮女聞聲趕進(jìn)來,驚慌失措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奴婢去宣太醫(yī)!” 卓幸忙招手道:“不必了,是胎動?!?/br> 卓母也隨之松了一口氣,扶著卓幸坐下。她又囑咐了幾句孕中的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說起來她今日來,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看一看卓幸,順便打探一下立后的真假。 依卓幸所言,應(yīng)當(dāng)不假。卓母瞬間有了底氣,就算卓幸同卓府不親,可畢竟也是卓府的女兒,女兒當(dāng)了皇后,府中自然沾光! 連帶著,也不能讓余府看輕了卓琦!她的女兒過門才半年,余尚開居然急哄哄就納了妾!簡直沒有將她們卓府放在眼中! 第78章 自從卓琦有了身孕之后, 余尚開也不敢與她爭執(zhí), 處處忍讓著她,打也忍罵也忍, 不可謂不用心。 可卓琦知道不過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因此她又憂又恨,憂的是萬一腹中的孩子不是個男孩, 萬一那小妾捷足先登懷了孩子,那她的地位就更不保了。 恨的, 自然是男人的口蜜腹劍, 說一套做一套。余尚開當(dāng)初求娶她是一顆真心說會待她好, 結(jié)果不過半年就在外頭沾花惹草! 卓琦思來想去,從余府寄了張拜帖出去。 沒想到那拜帖才寄出去不過半天,宮里就傳來回話。她聽完后面上一喜,急急忙忙換了身寬松的衣裙,備上馬車往宮里去。 昨日卓母才來過, 今日卓琦又來, 鳳棲宮這幾日倒也熱鬧。 平華為卓幸添了杯溫水, 道:“娘娘明知余夫人不是真心來看望娘娘, 又何必浪費那個時間見她呢?” 卓幸打了個呵欠,神色郁郁看向窗外,百無聊賴道:“反正閑著也閑著,那話本都被你們講爛了,再翻也翻不出花來,我還不如聽別人講講話?!?/br> 平華垂頭摸了摸鼻頭:“………” 卓琦進(jìn)到鳳棲宮來, 就在門口頓了一會兒,連珠簾都串著寶石,整個鳳棲宮透出的富麗可想而知。 同余府比起來,余府簡直差太多。 平華出來福身說:“余少夫人,娘娘在屋里等著了?!?/br> 卓琦立馬斂了神色,同平華一塊兒進(jìn)去。 卓琦先將目光放在卓幸的孕肚上,著實一驚。她早就聽說卓幸懷的是雙生子,可如今一看,未免覺得嚇人。 她往前走了進(jìn)步:“jiejie。” 這聲jiejie叫的,卓幸細(xì)眉一挑,抬眸看了她一眼。卓琦似是也覺得不大好意思,立馬低了頭。 只是,這會兒也不是顧及面子的時候了。卓琦寒暄關(guān)心了她幾句,便轉(zhuǎn)而說到自己在余府的日子。 她今日本就穿了件較素的衣裙,再一皺眉,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滿臉愁容道:“從前與jiejie有些誤會,可過了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jiejie可還怪我?” 卓幸撐著臉,頭一歪:“若不是你,我也許也不會進(jìn)宮,說到底,還是你將我送到了這個位置上,我該謝你,不是?” 聞言卓琦一頓,手下意識捏緊,也甚覺后悔,早知當(dāng)初便不要多事,對卓幸好一些,早早叫母親安排了婚事給她,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她享受的一切本該是自己的! 卓琦面色緩了緩,扯了下嘴角,繼續(xù)說:“總之jiejie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只是……” 她真真掉了三兩滴淚下來,捏著帕子擦著眼下:“可是我怕等我腹中孩子出世,余府便沒有我的位置了!” 卓幸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卓琦在那兒聲淚俱下,久久沒有出聲。 卓琦只好自顧自說:“jiejie有所不知,我才剛嫁進(jìn)卓府沒多久,余妃娘娘便處處差下人來羞辱我,余府上下壓根沒將我當(dāng)成主子,余夫人更是早早為我夫君找了個小妾,我、我實在委屈?。 ?/br> 卓琦說著抽噎不已,放聲哭了出來。 一旁,平華立馬勸說:“少夫人快別哭了,我們娘娘需要靜養(yǎng),您這一哭,驚到龍?zhí)タ扇绾瘟说茫 ?/br> 卓琦慌張的收了神色,連連賠不是,最后小心翼翼試探問:“jiejie可否幫我?” “你要我如何幫你?” 卓琦抿了抿唇:“外面都說jiejie快要封后了,若是jiejie當(dāng)上皇后,可否能請皇上賜我一個封號,也好不讓余府的人看輕了我們卓府的人!” 卓幸笑了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讓卓琦一顆心吊了上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卓幸看。 忽然,卓幸張了張嘴,轉(zhuǎn)而一問:“之前本宮爹娘來尋本宮,那二人是如何得知我被父親母親收養(yǎng)的情形的?” 卓琦擱在桌邊的手猛地一縮,瞳孔俶的放大,結(jié)結(jié)巴巴說:“我、我聽兄長說過了,那二人是來要錢的,簡直是不要臉!他們已經(jīng)離開臨都了,jiejie怎么忽然又提起……” 卓幸莞爾一笑:“本宮思來想去許久,依父親的性子,他該是不會這么害我的,至于母親,這么做對她也沒什么好處,倒是你,損人不利己的事做的不少?!?/br> 卓琦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太過突然,連帶著椅子砰的一下倒在地上,突兀的很。 她漲紅了臉:“jiejie在說什么,難道以為是我做的?” 卓琦心跳如雷,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委屈說:“jiejie若是不愿幫我便罷了,何苦誣陷我?罷了,meimei告辭?!?/br> 卓幸抬眸看卓琦腳步匆匆離開,半響才斂了斂眸:“平華,叫人送她出宮。如今卓琦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在宮中出了意外?!?/br> 平華應(yīng)聲退下,替卓幸關(guān)了門,一下子屋內(nèi)又沒了聲響。她長嘆一聲,太沒勁兒了。 赫連慎在屋外就聽到她嘆氣,推門進(jìn)去搖頭道:“誰惹你不高興了?” 卓幸有一段日子沒見到他了,頓時亮了亮眼睛,下意識伸手過去。赫連慎熟絡(luò)的彎腰抱住她,卻不敢太用力。 余平跟在身后,面上帶著笑,忍不住說:“娘娘,今日可是有好事?!?/br> 卓幸仰頭看他:“怎么,是悅亭和親的隊伍到鐘乳了?如何,戰(zhàn)事該停了吧?” 余平還想說,被赫連慎一記不悅的目光瞪了回去,他堪堪停了話,捂著嘴笑了笑。 赫連慎才繼續(xù)道:“戰(zhàn)事停了,朕的皇后也有了著落。” 卓幸一下沒晃過神來,直到余平從身后遞上圣旨,她接過細(xì)細(xì)看了幾眼:“可是,幾位老臣能同意么?” 余平嘴快,立馬回她:“娘娘放心,皇上這一站打的漂亮,從今以后可就沒人敢說閑話了?!?/br> 只可惜,卓幸如今月份大了,行動不便,這封后儀式只好退后半年。可即便如此,皇帝詔書已下,這中宮之位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行┤嗽儆行乃?,也只能憋著?/br> 余妃狠狠咽下這口氣,差人備了厚禮送去鳳棲宮。她目光郁郁看著搖籃中熟睡的小公主,若是個皇子該多好。 —— 轉(zhuǎn)眼七月,離幸妃臨盆大抵也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鳳棲宮上下人心惶惶,徐太醫(yī)更是日日準(zhǔn)時來把脈,每日都要問這兒問那兒的,問的卓幸不耐煩,將人趕了出去。 卓幸扶著大肚子,慢慢挪到桌邊,伸手夠了夠了紫砂壺,忽的腹部一疼,她咬著唇擰了擰眉頭,倒是沒當(dāng)回事兒。 越是臨產(chǎn)的日子,胎動就越明顯,楊姑姑說這是兩個小皇子急不可耐要從娘胎中出來了。 卓幸只是覺得好笑,她這雙生子怎么就被認(rèn)為是小皇子了?她可盼望著是兩位小公主呢。 卓幸想的正美,腹部又抽痛了一下,這回不是一般的疼,直讓她直不起腰來。 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滾了滾,砸在地上。 屋外守門的宮女聽到聲響,二人互看一眼,急哄哄推門進(jìn)去,正看到她們娘娘扶著桌角彎著腰,嚇的其中一個當(dāng)場就要昏了過去。 前幾日余公公便從宮外物色了個有名的產(chǎn)婆,早早在鳳棲宮住下了。宮女忙趕去偏房請產(chǎn)婆,那產(chǎn)婆一聽,放下手中的針線就跑了起來。 這可是皇后娘娘,可大意不得! 御書房,平華一路小跑過來,都顧不得擦去額間的汗便同余平講了幾句,余平大駭,忙推門而入。 “皇上,鳳棲宮那兒,皇后娘娘要生了!” 余平著急,可他明明看到皇上正要起身,怎么就又一屁股坐下去了? 便聽赫連慎問:“產(chǎn)婆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