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6節(jié)
蔣戚光點點頭,“原來是公主殿下啊……”他一頓,剛才他是不是得意忘形的忘了什么?“公,公主殿下?!咳,方才蔣某胡言亂語,公主殿下莫要放在心上,那……那柳唯壬……他……”蔣戚光卡住了,這該夸該貶?夸吧,公主可能確實喜歡過,貶吧,方才那詩是公主作的,那就是現(xiàn)在是不喜歡的了,但,還是為難??! 蒼沐瑤冷哼一聲,“蔣兄,大家是同窗爾何必如此惶恐,皇兄也斷不會因為幾句話便記了你的大不敬,別怕?!?/br> 別怕個鬼啊!蔣戚光馬屁拍在馬腳上,腸子都快悔青了,也怪公主在弘文館與他們玩的著實不錯,哦不,相處的不錯,害他說話都忘了顧忌。 看著蒼弈似笑非笑的臉,蔣戚光的不是從住進南山寺那一晚,一直賠到回宮,蒼弈不常來弘文館,在他心里蒼沐瑤還是之前那邊嬌弱的好寶寶呢,且一想起柳升桓是她的傷心處,蔣戚光這戳傷口的做法就更讓他不虞。 這廂雞飛狗跳,另一邊國子監(jiān)眾生卻是同仇敵愾,弘文館這個沈煜太過分了,他們的柳師兄太可憐了,柳師兄對公主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鑒,隔日回去之后長安城便流傳起了許多傳說,有說柳升桓南山寺一見長公主悵然若失,有說柳大人回家借酒消愁,有說兩情相悅的人被迫分開,天地共泣。 輿論越傳越玄乎,于是幾道折子便出現(xiàn)在了圣人的案頭,言治國需仁善共施,言圣人太過冷血,言柳家鞠躬盡瘁,他居然連個公主都不肯嫁,一張張一道道的看的圣人腦殼都疼。 好他個柳升桓,長樂殿跪著相逼,出宮前辭官相迫,如今又讓天下人來職責他這個皇帝,難道他對沐瑤就這樣用情至深,罔顧柳家的利益和天子之怒,非要迎娶?! 正頭一陣陣的疼時,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了業(yè)元帝的額頭,舒適的力度和身后人身上清馨的香氣令他終于好受了一些,他逐漸安靜下來,忽而想到,這事兒其實也可以跟她聊聊。 作者有話要說: 柔軟無骨手的主人:對,本宮又要出場了,據(jù)說有人看破本宮了?嗯? -------------------------- 紅蓮似火千江焰,綠藕雙花并蒂開。愿化相思成一葉,為卿低首到塵埃?!獊碓础栋俣取肺也恢莱鎏?,如果有侵權(quán),請告訴我。我可以改了。謝謝。 長公主那首,原句也是來源于百度,一樣的有侵權(quán)請告訴我,我可以改。原詩如下。 棒打鴛鴦各東西,并蒂蓮花難分離; 歷經(jīng)風雨情更濃,生生世世永相依。 第12章 紫宸殿里業(yè)元帝輕哼出聲,在皇后的按摩下終于睜開了眼睛,“皇后的手藝一直都這般令人舒坦?!?/br> 周皇后放下手,不輕不重的笑了一聲,“圣人笑話臣妾呢?!?/br> “哪里,這整個后宮啊,唯有你最得朕心意?!睒I(yè)元帝攬過周皇后的腰肢,將她放在了自己身旁,一雙眼打量著周皇后驚慌失措的模樣,而后殷紅的嘴抿起來,嗯,生氣了。 業(yè)元帝樂呵的笑出聲,周皇后終于忍不住玉手對著圣人的胸膛點了一下,“圣人您一堂堂一國之君,怎么能做這樣輕浮的舉動……” “不得體是不是?”業(yè)元帝替她接下去,周皇后的古板跟自己的女兒有的一拼,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沐瑤從小就是她教出來的,他不能對沐瑤多說什么,但可以逗周皇后,每每瞧著她噘嘴數(shù)落自己的模樣,便心頭悸動不已。 于是先前的惱怒也不見了,為了堵住周皇后喋喋不休的嘴,旁的先不提,人倫大事還是要先完成一下的。 一陣旖旎的聲響源于軟塌旁,終于龍床上,待傳了水梳洗一遍后,業(yè)元帝心滿意足的抱著周皇后才惦記起了方才煩惱的事兒。 “品汝,這些日子可有去瞧過沐瑤?”品汝是周皇后的閨名,圣人在此時喚了稱呼不難看出真心想要攀談的意思。 周皇后眼眸低垂,聲音溫柔,“自然去看過,長公主自從去了弘文館瞧著是開朗了許多,臣妾去的幾次,都看見她在寫經(jīng)義,臣妾略懂一二,還與臣妾品鑒一番呢?!?/br> “哦?”業(yè)元帝有點驚訝,“她還在去弘文館?我道那只是個借口呢?” 周皇后的手指擦過了圣人的腰身,趕緊收起來,“臣妾瞧著長公主挺喜歡那里,還道弘文館講師與長樂殿的女先生不同,先生們行萬里路,個個見識非凡,她深居宮中那么久,除了……柳大人與她說過些外面的事兒,每日見著的便都是宮里人了?!?/br> 業(yè)元帝本想抓住皇后那不小心的手兒把玩一番,聽到柳升桓的名字敏銳的感覺機會來了,不動聲色的問,“沐瑤還提到過柳卿?” 周皇后的臉色有些為難,抬眸看到圣人探究的眼神,才終于看似無奈的點了點頭,“何止是提到,十之八九會說到,那日……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然先祖爺?shù)氖聝撼兼仓獓乐?,便是只能瞧著沐瑤暗自垂淚,偏幫不得半分?!?/br> “那日如何?你一一說來。”業(yè)元帝的眉頭皺起,這可不好辦,他疼女兒是出了名的,與其說是圣祖的圣訓讓他動搖,不若說是蒼沐瑤當時的身體狀況讓他立刻下決定收回自己給柳升桓的承諾,畢竟圣祖之言不是無解的,倘若蒼沐瑤當真癡戀至此,那就是和整個柳家作對,也可以讓柳升桓入贅,畢竟坊間謠傳那詩怎么做的?柳升桓不是自愿嗎? 皇后被圣人逼問還是猶豫了好久才似乎下定了決心道,“那日臣妾還未進門便聽到了長公主在寢宮內(nèi)獨自一人哭泣,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卻在彼時聽見公主殿下自言自語道,她現(xiàn)在是沒有能力左右圣人的決定,但她想努力打破圣祖的斷言,前往弘文館便是其中之一,禁錮在后宮里自己永遠配不上柳大人,是以……是以才有了請去弘文館念書一事,臣妾聽著都覺得心痛不已,再聽不下去,轉(zhuǎn)身便離開了,陛下,這事兒……這事兒臣妾沒讓公主瞧見,想來公主也不愿意臣妾知曉,您聽著了便聽著了,萬莫告訴公主呀!” 業(yè)元帝表情凝重,卻是不忘應允,“自然,朕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也難為你了,沐瑤從小由你教導,與你的性子最為接近,當年朕下娉迎娶你,你不也幾次三番推諉?!?/br> 周皇后沒想到他會提起十幾年前的舊事,驀然臉一紅,“陛下!臣妾那時當真是不愿意的,那么多貴女,您偏生娶了妾一個區(qū)區(qū)大學士之女,入宮做個貴人也就罷了,您還直接抬妾做皇后,那是萬萬不合規(guī)矩的呀?!?/br> 業(yè)元帝冷笑了一聲,“朕在,朕就是規(guī)矩,你如今是皇后,可見他們還有什么微詞?” 周皇后無言,只得沉默。 業(yè)元帝又道,“沐瑤的事兒也不是全然無法,只是柳家定會不愿,可朕瞧柳升桓這做派是非她不娶,長安城都傳遍了,柳家也不能獨善其身,這樣吧,待沐瑤南山寺回來,你再去探尋一下,倘若沐瑤當真想嫁,你便讓她安下心,圣祖的警示朕自不會違背,至于旁的什么規(guī)矩,勸她莫理了,朕自擔著。” 周皇后無奈的點了點頭,“殿下可真會為臣妾出難題,臣妾自己都覺得不妥,還要臣妾去勸公主?!?/br> 業(yè)元帝下定了決心,心里松快幾分,又見周皇后嬌俏的模樣,心頭火又起,長臂繞過她的身側(cè),抓住了周皇后纖細的手,“朕相信你,她若是不信,便說是朕的旨意吧,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br> 周皇后一愣,旋即身上一沉,其后自是不必說。 蒼沐瑤從南山寺回來整個人都松快了許多,除去初到那一日一場鬧劇,之后兩天講師們帶他們聆聽主持講佛,又游了后山,講了許多課堂上沒法說的典故,身臨其境去感受一番,這種感覺旁人也許只道尋常,可對于蒼沐瑤來說,太難能可貴了,她貴為公主,然身份有多貴重,限制便有多么的多,這不能,那不能不只是教養(yǎng)嬤嬤杜撰出來為了好看而存在的東西。 而是身為長公主一旦說錯半句話,很可能便會被有心人拿來做話柄,后果不堪設想,她就是性子再變,顧全大局這種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是怎么也沒法兒抹去的。蒼沐瑤沉沉的吐出一口氣,沒幾步便是宮門,她一只放飛的鳥兒又該回籠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時候能再出宮不必拘著規(guī)矩游玩。 馬車停下了滾動,蒼沐瑤好奇的撩開門簾,才看到是太子蒼羿攔下了車,他一彎腰便進了蒼沐瑤的車廂里,明眸皓齒的太子仿若一尊小太陽,何況他還是蒼沐瑤最喜愛的太子哥哥,言未語,笑先溢,“皇兄這就要進宮門了,你來這里做什么?” 蒼羿不知怎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眼神有點飄,好半晌才道,“回宮要路過東宮,你嫂子前些日子便念叨許久未見你了,這正好的事兒,去不去我那里坐一會兒?”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蒼沐瑤可不正是不想回宮,“好呀,太子妃嫂嫂是要親自下廚?” “你去她便露上一手,這全大業(yè)只有你有這福分?!鄙n羿聽她答應明顯松了口氣,“那我便讓車夫改道了。” 蒼沐瑤點頭,送了蒼羿出去,趕緊讓大玉在自己包袱里翻找,“你快點瞧瞧有什么能送給嫂嫂的?” 蒼羿三年前大婚,娶得是禮部左侍郎溫大人家的嫡小姐,溫氏人如其名,是個溫柔的性子,和太子這般溫和的脾氣倒是很合得來,三年來感情一直不錯,就是溫氏似乎身體有些弱,這些年一直沒見什么動靜。 而對于這個嫂嫂,除了因為蒼羿的關(guān)系愛屋及烏,也是因為上輩子溫氏大約一年后為太子生了個女兒,而后難產(chǎn)而亡。這樣的結(jié)局讓蒼沐瑤十分心疼,可是她能力有限,溫氏體弱這個卻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的,便只有在她活著的時候獻上一份心意了。 大玉哪里知道蒼沐瑤的打斷,草草從首飾盒里挑了些金貴的便遞給蒼沐瑤,“公主您瞧著這些怎么樣?” 蒼沐瑤皺眉,大玉這明顯是敷衍的舉動,讓她頗為不爽快,“不成,你現(xiàn)在快點回宮去把我那把翠玉明勝琴拿去送到東宮,嫂嫂愛撫琴,這禮物她定然歡喜的?!?/br> 大玉大驚,“公主,那是圣人的御賜之物,您這樣轉(zhuǎn)送給太子妃怎么可以?而且您也很喜歡那把琴,太子妃再怎么樣,也越不過您去,您這樣順利一遭,莫名其妙給太子妃這樣的厚禮,便是您舍得,旁人瞧見也定覺得異樣,到時候反而對太子妃不利了,請公主殿下三思?!?/br> 大玉的想法沒什么不對的,奈何蒼沐瑤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蒼沐瑤,按規(guī)矩御賜之物不得轉(zhuǎn)送,按規(guī)定她的好東西別人不能收,但是……哪里來那么多規(guī)定?蒼沐瑤心道大玉這脾氣怎么就是改不掉,上一次嚇過這才多久又忘了是不是? “出去馬車外面跪著,讓小玉去拿琴?!鄙n沐瑤不想再教一次大玉,她本來就很聰慧,一句話便能懂她的意思。 果然蒼沐瑤臉色一沉,大玉就明白了,蒼白了一張臉,再沒有辯駁,而是乖乖的去交代了小玉拿琴,自己則站定在宮門口不遠處筆直的跪了下來。 午后的太陽最是毒辣,宮門口守職的侍衛(wèi)都不愿意站在日頭里,卻見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大玉一個弱女子在那里兀自跪著,眾人不由自主的就猜測起來,這是哪宮的宮女,主子怎滴如此嚴苛?這也未免太殘忍了一些吧。 大玉人很清醒,聽得諸人詢問,不露只字片語,她已經(jīng)害公主殿下丟了臉面,這一次定要謹記。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怎么驚了嗎?本宮的戲份就是這么激、情、四、射。 第13章 東宮,蒼沐瑤將琴送上,溫氏好一陣的推辭,翠玉明勝琴太過貴重,溫氏又是個膽小的,最后還是太子發(fā)話,讓她接下便是,蒼沐瑤許久未來了,與長嫂親近又不是什么壞事。 溫氏感念,當下又去小廚房倒騰了許多好吃的東西來,幾人正說著話,外頭便來人低低說了句,“人到了?!?/br> 蒼弈面色一喜,朗聲道,“快請進?!?/br> 太子妃亦蕩漾出一抹笑容,“子墨亦是許久未來了,上一回送來的聞書帖我繡了一副,他家中沒有女眷,倒可以帶回去一用,不過還需要太子殿下代為轉(zhuǎn)交。” 太子不甚在意的笑笑,“無妨的,你直接給他便罷?!?/br> 蒼沐瑤耳尖的聽到了子墨二字,心里有那么點不妙的預感,“沈子墨?” 太子妃并不知道二人相識,或者說她連公主去了弘文館的事兒都不曉得,柔聲解釋道,“嗯,公主殿下也知道沈煜嗎?鎮(zhèn)遠侯府的大公子,年方十九,端的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個武夫,不然配你倒是極好?!?/br> 蒼沐瑤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溫氏這是什么眼神?哪只眼睛看出來的配她正好?另外,她知道沈煜是太子伴讀,卻不知道沈煜和太子的關(guān)系好到可以邀請回東宮做客,視線不由的看向太子,卻見自己這個敬重的太子哥哥,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一雙手在下巴上摸來摸去,這視線卻是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蒼沐瑤往后退了半步,兩輩子加起來她的年齡遠比在座的幾位長上許多,加上在柳家察言觀色多年,青澀如現(xiàn)在的太子,她完全可以判斷他大約在思索的事情,她想起了太子在馬車上的欲言又止,又想起太子妃的話,俗話說空xue不來風,太子妃和沈煜不可能接觸的那么多,便只有太子是這么覺得的,才會讓家里的女人也產(chǎn)生這個想法。 鴻門宴三個字從她的腦海里倏地跳了出來,怎么也壓不回去,“皇兄……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蒼沐瑤問的沒頭沒腦,太子亦聽得不甚明了,“什么?” 蒼沐瑤沒說話了,在太子身后的大門邊上,沈煜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高大的身形讓屋里一下子顯得逼仄起來,低沉的聲音如驚雷般在廳內(nèi)響起,中氣十足,不愧為武夫,“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br> 公主殿下心里有一百個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怎么就沒想到,當初在弘文館太子為什么獨獨指了沈煜照顧自己,他一個太子伴讀,為什么不跟著太子,跑來照顧她! “不必多禮。子墨也是常客,過來坐罷,咱們吃頓便飯,莫要拘了形式?!碧犹峥辏泻舸蠹矣蔑?,也就是說人到齊了。 多了沈子墨氣氛怪異不少,蒼沐瑤看似沉默的食不言寢不語,私底下已經(jīng)撇了無數(shù)下嘴,她以為自己的婚事被柳升桓這么一鬧,定然可以消停兩年,畢竟她裝的這么深情,讓太子覺得自己情殤未愈的模樣,多上兩三年,這世道便是大不相同。 大業(yè)如今看似繁榮昌盛,但從未來回來了的蒼沐瑤知道,圣祖一統(tǒng)江山時就已經(jīng)落下許多弊端,若是父皇和太子強硬興許還能安穩(wěn)百年,可惜兩人都太軟,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種心態(tài)真是帝王所不應該有的,她比任何人都著急,她想救父皇,想救太子,想救上輩子自己無力施救的所有人,上天讓她回來就注定不可能再眼睜睜的看著歷史像上輩子一樣推進。 勢單力薄的她空有一個長公主的位置,雖然能夠攝政,但從前的樣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信服的,她需要改變,然而改變又要被人接受,這每一件事皆是挑戰(zhàn),她并不想在那么早提及婚事,一旦嫁了人,便有夫家禁錮,伸展不開手腳,萬一行錯半步,還要多連累一家子人,何必? 只要能讓她敬愛的父皇、皇兄平安無事,圣祖打下的大業(yè)江山不在這一輩的手上斷送,她不介意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后落發(fā)為尼,也可以為了權(quán)勢,為了救人而隨便嫁去外邦蠻荒之地,只要有用。 這是她的籌碼和犧牲,是上天給予她多一次機會必然要忘卻掉的自我,蒼沐瑤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幾年后去和親的準備,萬沒想到太子居然還會在這個時候動這樣的腦筋,太子哥哥可真是用心良苦,用一段感情去遺忘另一端感情這般高端的方法都被他想出來了,但是他找沈煜未免也…… 推杯換盞兩輪,幾人放下碗筷,聊起天來, 太子開口便提了,“子墨兄在弘文館對皇妹有諸多照料,今日請你來,也是皇妹的意思,對你表達一下感謝之情。” 太子沒和蒼沐瑤通過氣,他印象里自己的meimei端莊大氣,場面話定然都能接的很好,而且弘文館近來十分太平,想來二人相處也該很融洽,這么一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提了。 誰知蒼沐瑤聞言,一點都不配合,“皇兄您記錯了吧,臣妹未曾說過,不過皇兄既然提及了這件事,我確實該好好感謝一下子墨兄,感謝子墨兄平日里處處針對和咄咄逼人,如今本宮在弘文館人緣也好了許多,往后并不需要子墨兄再繼續(xù)照顧了,希望子墨兄以后就當看不見我,可好?” 處處針對?咄咄逼人?太子一頭霧水,沈煜的性子爽朗,說話素來很直白他知道,但是欺負女孩子是萬萬不可能的,外人皆以為沈煜是近年來才從外歸來做的太子伴讀,但只有蒼弈自己知道,沈煜從小就在他的身邊,只是身份從暗轉(zhuǎn)明,這世上倘若有一個人是他能夠完全信服的,那邊是沈煜無誤,這樣的信任自然相對有絕對的了解,這讓他對蒼沐瑤的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不相信的模樣太過真實,這全世界最疼愛她的太子哥哥居然質(zhì)疑自己?!蒼沐瑤難以置信,“皇兄竟是不信我?而相信一個區(qū)區(qū)外人?!”嘿呀,她好氣?。?/br> 蒼弈被這般質(zhì)問,心頭不快漸起,沐瑤這話說的就把他給夾在了中間,怎么說都是他不對了,可再怎么樣,那還是他皇妹,太子勉強用微笑掩過,“子墨心直口快,說話不好聽,是不是這樣得罪了你?但子墨絕無二心,沐瑤你不能這么說話?!?/br> 蒼沐瑤被他一句話重壓,心里便在默念。冷靜冷靜,想想她的人設,端莊大氣,溫柔賢淑……她努力的催眠自己,好一會兒睜開眼,卻一眼看到了沈煜似笑非笑的眼神,如同第一次見面,他懟自己之前。 一口邪氣順著丹田往上,讓她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將這一個月的努力幾乎都白費了,她知道這種舉動自己不該做,她還要當個乖巧的meimei,但……再乖下去太子要把她嫁給沈煜啊! “皇兄,您今日盛情相邀皇妹十分感激,現(xiàn)在飯吃完了,皇妹就回去了,恕皇妹失禮!”蒼沐瑤怕自己在坐下去要表演手撕沈煜,還是給太子一個面子,趁他什么都沒說的時候趕緊的回去吧。 于是沈煜坐在桌邊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多余,蒼沐瑤便起身離開了,蒼弈縱使再好脾氣,這樣也是掛不住了,面色一冷,“子墨,皇妹驕縱,我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這般……這般固執(zhí)了,回頭我再讓她來給你道歉?!?/br> 沈煜挑眉,他并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事實上蒼沐瑤的話一句都沒說錯,“太子殿下,我是臣子,公主是殿下,沒有公主向微臣道歉的道理,殿下,微臣若是知曉今日長公主在此,定然不會赴宴,今日是您唐突了?!?/br> 蒼弈愕然,他是想過自己這么做會不會很突兀,但是長安城如今傳言越來越多,他從前還覺得柳升桓興許可以托付,但瞧瞧他在南山寺的所作所為,哪里是良人所為?露骨的求愛不是證明他的深情,而是不給皇妹退路,說白了,那叫逼迫,這樣不管不顧皇妹感受的男子,他如何放心。柳升桓步步緊逼,父皇又忌憚柳家,萬一迫于無奈當真指婚,這事兒可關(guān)系到沐瑤的一生,是以他才急匆匆的讓兩人見面。 對,人選是他早就看好的,早在沈煜束發(fā)取字那年,他便尋思著要將自己的meimei托付給他最相信的人,沈煜是個真君子,無論感情如何,定然能夠護她一生。 一頓飯不歡而散,蒼沐瑤回去還沒消了氣,小玉又來通報,皇后娘娘來了。 呼,蒼沐瑤深呼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出去接駕,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皇后這時候來,想來是等著她許久了,看她長樂殿一亮燈人就過來了,這么著急,也不知道是什么要事。 周皇后是個無論什么時候都十足優(yōu)雅的人,蒼沐瑤不得不服氣她明明很著急,走來卻還是如此聘婷的模樣,“沐瑤見過母后。” 周皇后點點頭,含笑細細打量了她一下,“去南山寺幾天似乎面色不錯,可惜母后沒有這樣的機緣再出宮游玩?!?/br> 蒼沐瑤應和著,“母后說笑了,父皇每年皆有秋獵,那定然比南山寺好玩的多,您每年都去,竟還羨慕我去個南山寺,母后這是笑話兒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