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1節(jié)
《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作者:拾西 文案 蒼沐瑤上輩子賢良淑德,堪稱大業(yè)女子的典范,唯一一次離經(jīng)叛道,便是嫁給了紫禁城里最為矚目的那一位,自此從天堂踏入了地獄。 好在命運又給了她一次機會,這一回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她堂堂鎮(zhèn)國長公主什么不能做?! 沈煜:能做,我都做。 蒼沐瑤:你閉嘴,除了你沒別人欺負我了! 沈煜:噓,為了大業(yè)江山,就委屈公主殿下被我“欺負”了。 蒼沐瑤:你!你不要臉! 一句話簡介:本宮重生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我辦不到的!誰知道天底下還能有比自己更不要臉面的。只能嫁給他,折磨他,給他判刑期終身的有妻徒刑! 內(nèi)容標簽:宮廷侯爵 重生 打臉 甜文 主角:蒼沐瑤 ┃ 配角:沈煜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我那么尊貴了還講什么道理啊? 立意:立意待補充 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大吉~求收求評求小天使愛我! 本文是輕松向古言,背景架空架空架空,重要的話說三遍,考據(jù)黨右上,作者智商負,邏輯死,只求個輕松看文。你喜歡,我喜歡皆大歡喜,這樣。 本文每天19:00更新,其余時間均為捉蟲,有事會作話請假,作者的坑品你們可以看看專欄,可以說是非常好了。放心入坑,愛你們喲。(づ ̄ 3 ̄)づ 郁郁蔥蔥的一片紫竹林,鵝卵石鋪的小道悠長,蜿蜒往庭院里延伸幾許,細細碎碎的聲響從道路的盡頭傳來,不多時便往另一端消失而去。 大玉捧著剛從尚衣局領(lǐng)來的夏裝邊走邊對著身旁的小玉道,“圣人剛駁了公主的請求,現(xiàn)下公主定然心情不虞,一會兒你進去可定要記住了,莫心直口快的惹了公主生氣!” 小玉聞言點頭如搗蒜,可面上還是疑惑的樣子,“柳大人貌比潘安,又是長安城第一才子,為何圣人會駁了公主?難不成覺得咱們公主配不上?那要求也太高了一些,除了沈家三小姐,哪里還有人比咱們公主優(yōu)秀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我若是男人就是……” “呸呸呸,你是男人也什么都別想?!?/br> 小玉被大玉打斷,撓了撓腦袋,“好嘛,我這是癡心妄想,但柳大人這樣的人怎么看都郎才女貌,圣人為什么不同意呢?公主明明只有花一樣的年紀,每日過得便若深宮里頭的娘娘似的,難得有那么個愿望,圣人怎么狠得下心。” “哎!”大玉翻了個白眼,手掌往小玉的腦袋上來了那么一下,“你還越說越來勁了,讓你別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咱們公主是好脾氣,我也心疼,但圣人素來對公主都是頂好的,這回不允,興許是真的不行呢?!?/br> 小玉挨了那么一下也不惱,就是這小嘴兒撅著怎么也不肯挪下來,大玉眼見著殿門到了,趕緊再剜她一眼,“別哭喪著臉,勾著公主的傷心事兒,我饒不了你。” 長樂殿的殿門一進,碎碎念了一路的兩個丫頭不約而同的翹起嘴角,無論眼眸里有沒有笑意,這臉上瞧著皆是喜氣,讓人看著歡心。待跨進了公主的寢宮,大玉更是將語調(diào)里都帶上了笑意。 “公主,您瞧這次來的夏裝據(jù)說是蘇杭特供的料子,奴婢摸著跟摸著了冰塊似的,穿在身上定然涼爽,顏色亦是您喜歡的月牙色,尚衣局知道您喜好,還在上頭繡了朵白蓮,針腳細的奴婢都看不到,您瞧瞧?” 小玉撩開了簾子,一眼就看到了倚著窗戶發(fā)呆的公主,兩個玉對視一眼,笑容僵了片刻,很快又掛起來,“公主,聽聞尚衣局這次來了個新繡娘,白蓮戲錦便是出自她手,奴婢拿起來的時候還恍然覺得它動了一下呢!” 小玉的手都快推到公主面門前了,那倚著窗戶女子才終于仿佛回了神,“嗯?你們回來了呀,怎滴去了這么久?尚衣局這次又給了新衣?前頭不是才領(lǐng)過嗎?” 銀鈴一般的聲音,悅耳動聽,可傳到大玉小玉的耳朵里,那就是一片的無奈,合著她們兩個花了半天暖場,公主全都沒在聽。 蒼沐瑤瞧著這兩個丫鬟無語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怕是走神了,指尖一翹,假意勾起了發(fā)絲細瞧,“我方才在看這頭發(fā)呢,怎么覺得枯了些,是不是今日用的發(fā)油不太好,一會兒咱們?nèi)ミ稊_一下母后,本宮記得母后的頭發(fā)是這宮里保養(yǎng)最好的呢?!?/br> 大玉小玉都是從小在伺候公主的,可以說是伴著公主長大,這樣明顯的借口怎么能看不出來,但是為了給自家公主有臺階下,自然是接過了話茬,“那也得過了晌午去,現(xiàn)在日頭那么曬,沒得曬傷了您。” 蒼沐瑤點點頭,算是糊弄過去了,“嗯,新衣擱下去吧,父皇總是三五不時的給我添衣,本宮一個人哪里穿的了那么許多,小玉你回頭把我柜子里頭去年的夏裝拿出來理一下,那些常服便清理一下送給長樂宮的宮人吧,讓她們自己改一改穿著便是,壓箱底也是浪費。” 小玉聞言一怔,腳步頓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大玉卻是直接搖首,“公主!這不合規(guī)矩,您的衣裳就是放霉了咱們也不能穿的?!?/br> 小玉張著嘴被大玉搶了白,笑臉一秒就垮了下來,蒼沐瑤的眼神不壞,自然知道小玉這表情明擺著是失望了,生動的臉色讓她眼里的迷茫消散了一下,勾唇笑道,“無妨,傳令下去,按照宮女的品階來分選衣裳,但是只能在本宮的長樂宮里穿,誰不小心穿出去了,就是自己不小心,后果自負。” 大玉還想再說什么,小玉這回反映可快,立馬應(yīng)了聲好,“奴婢現(xiàn)在就去理!”然后一溜煙兒的出了寢宮,就怕被大玉壞了好事兒。 大玉眉頭擰緊,不猶出聲警醒,滿滿的全是不贊同,“公主殿下,這怎么可以呢?宮里的規(guī)矩擺在那里,您也素來告誡咱們謹言慎行,長公主殿下您是國之典范,除了皇后娘娘以外,您就是大業(yè)女人們的另一面鏡子,如今您怎么倒是先把宮里規(guī)矩給忘了呢?” 蒼沐瑤瞧著大玉,按照現(xiàn)在的年份來算,大玉不過才十七歲的年紀,說這些話卻跟跟老嬤嬤一樣,一板一眼容不得半點差錯,就連方才說話的語氣,都宛若cao碎了心的老母親,少年老成,愣是把花一樣的年紀給糟蹋了。 她忽然掩嘴一笑,將托盤上那月牙色的裙衫抖開,往大玉身上比去,“喲,咱們大玉這幾年長得越發(fā)玲瓏剔透了,配上這冰絲裙真是美若天仙,待乞巧節(jié)那日指不定多少護衛(wèi)求到本宮這兒來呢。” 大玉瞪大了眼睛,面色翻紅,裙衫觸碰到她,立馬就跳了起來,“公主!您,您瞎說什么呢,這可是圣人命蘇杭巧匠特特給您尋來的冰絲,上貢便只有這么一匹,連皇后娘娘都沒有呢?!?/br> 蒼沐瑤斜著眼睛瞥了眼手上的裙衫,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眸里平淡的神色,面上卻已經(jīng)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啊,那這件就算了,上一回那件桃紅色的也好看,襯你膚色雪白,那件賞了你吧?!?/br> 大玉依然是不贊成的,“公主不可……” “這不可,那也不可,本宮是公主,還是你是公主?”蒼沐瑤徒然打斷了大玉的話,嬉笑的臉龐一瞬間便沉了下來。 大玉身體的反應(yīng)比腦子還快,騰的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心里一震,一下子竟忘了自己的語言,這是她從小陪伴的公主?瞬間變臉的功夫仿佛在眨眼間換了個人,那一剎那從公主身上迸發(fā)出來的威壓,幾乎讓大玉覺得下一秒人頭不保,怎么會這樣? “本宮說賞了舊衣與你,不依,新衣也不可,這不行,那不行,大玉,這長樂殿到底誰才是公主?”蒼沐瑤柔柔的聲音與平時無意,只是這調(diào)子怎么聽都有些令人慎得慌,大玉忍不住背后起了一層冷汗。 她木訥的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您自然是長樂殿的主子,奴婢只是替公主擔心,這樣會遭人非議?!?/br> 蒼沐瑤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待她話音方落,那縈繞四周壓力重重的威壓便不見了蹤影,銀鈴般的聲音依然是那個樣子,片刻之前不過是一個幻覺,“那就好,本宮還以為自己做不得主呢,那便如此吧,大玉,明兒個我要看到你穿新衣?!?/br> 大玉應(yīng)諾,抬起頭瞧見了蒼沐瑤看著自己的笑臉,還是那樣的明媚溫柔,可她總覺得公主似乎哪里不太一樣了,之前一路她都在擔心公主因為被圣人駁了請求的不快樂,似乎是多此一舉的,她仿佛并沒有放心在上?還是她眼拙了,公主其實傷在心里,所以才性情變得有些古怪? 待大玉捧著衣衫退下,蒼沐瑤的笑意都沒有沉下去,屋外高照的艷陽依然灼著她的眼睛,扎根在窗臺邊上的人,摸了摸窗沿,木框暖洋洋的由指腹往上傳遞,“噗嗤”一下,指尖的主人一個用力將紙糊的窗戶戳了個洞。 她居然回來了,回到了自己十五歲的光景。 這一年她同父皇鬧翻了非要下嫁柳家,這一年她從大業(yè)最尊貴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官家婦人,這一年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做主,卻將自己送上了一條走向滅亡的路。 指尖觸碰到窗戶外的陽光,被收回,蒼沐瑤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白嫩纖細,上頭沒有一絲絲傷痕,一看就是每日在悉心保養(yǎng)的,然而這雙手會在多年以后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甚至充滿了罪惡。 素白的手心握成拳,她恍惚了兩三個時辰,終于切切實實的分清了夢境和現(xiàn)實,那些不堪的記憶,她寧愿就是個夢,且就讓它只是個夢。 她還會是大業(yè)最尊貴的女人,是鎮(zhèn)國長公主,代表著大業(yè)所有的福瑞,只是方才她探著大玉和小玉的口風,自己似乎已經(jīng)向圣人表達了想要嫁去柳家的愿望,并且言辭激烈,意向明確,甚至說了就算不做長公主也要與柳大人琴瑟和鳴,這樣的蠢話。 嘖,蒼沐瑤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這話太恐怖了,她想起自己說過,都忍不住戰(zhàn)栗。琴瑟和鳴?那段婚姻里除了背叛和血腥,并沒有那樣美好的東西。蒼沐瑤忍不住按了按腦袋,她怎么就不能再早回來一些時候,罷了,有這樣重來的機會已經(jīng)是上天厚愛,她怎么能再奢求更多,好在時間不在圣人下旨以后,不然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 她正琢磨著如何委婉又不突兀的告訴父皇自己的反悔之意,就聽見外頭內(nèi)侍官唱到“皇后娘娘到?!?/br> 蒼沐瑤眼眸一亮,是了,她怎么忘了,在圣人下定決心之前,中間還有個母后可以為她周旋,雖然當今皇后并非是她的親生母妃,但是皇后為人端莊,對自己無微不至,無論外頭進貢什么好東西,她總是惦記著長樂殿,就是自己的親女兒她都沒有這般的親厚。 便是方才大玉說的冰絲,圣人才不知道它珍貴與否,真正讓尚衣局制作的,應(yīng)當是這位母后才是。 思及此,蒼沐瑤趕緊起了身去迎。 第2章 外面日頭正是晃眼的時候,蒼沐瑤出了門就被光芒刺的一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才瞧見面前輕笑著看著自己的皇后,她嬌嗔了一聲,也不行禮,兀自挽上皇后的胳膊。 “母后,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日頭那么毒,小心別曬著了,父皇可是要心疼的。” 周皇后下意識的往后讓了讓,面上有些詫異,很快調(diào)整過來,“怎么這般沒有規(guī)矩,起來。我這時候來找你為的什么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嗎?” 蒼沐瑤自然知道,秉著她是關(guān)心自己而來,更加囂張,就是賴著她的手臂不起來,“母后,是父皇讓您來勸我的?” 皇后見她執(zhí)意擠在自己身上,手肘抽了兩下沒有反應(yīng),便也由著她去了,“你父皇這次可被你氣的不清,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圣人讓你自己掌掌眼便已經(jīng)是縱著你了,你倒好,直接提了人家柳大人的名字,我這么多年教給你的規(guī)矩,都哪兒去了?” 皇后周氏出自江南名家周家的長房,是長房嫡女,從小就飽讀詩書,素有才女之名,其父周大人雖然官職不高,卻是個左右聞名的清貴人,兩袖清風自是不必說,在江南其管轄地界內(nèi),頗具賢名。這也養(yǎng)成了周家一門上下個個都是極為重規(guī)矩的人。 當初周家小門小戶送了女兒入宮選秀本沒有想過能夠大富大貴,誰知道陰錯陽差間出了個皇后,圣人多次提到要給國丈大人提個官位,周家卻是舉家反對,連周皇后都表示,煩請圣人莫要給父親升官,周家?guī)捉飵變芍刈约鹤钍乔宄?,身處高位能力不足尸位素餐不如在江南做點實事兒。 這樣的態(tài)度讓圣人對周皇后自然是越看越順眼,加上她風采卓越,氣度嫻雅,對待自己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及長公主猶如己出,種種優(yōu)點,讓她明明是繼后,卻深的眾人的心,無論美人如云的后宮妃子們,還是英明圣武的大業(yè)第一人,都打心眼里覺得她名至實歸。 蒼沐瑤亦然,上輩子就很喜歡周皇后,從小是她教養(yǎng),自然早就將她當做了親娘,只是上輩子她斷然不敢做這樣小女兒似的動作,因為周皇后最重規(guī)矩,緣著蒼沐瑤的身份,更是苛責的有些嚴厲,別說這等小動作,就是笑容多了一絲痞氣,都要被教育,當然是溫柔的教育。 是以這一次她試探著和周皇后親近,竟沒有被推開,心下是何等的暖意,她感覺自己上輩子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親近的人不曾去親近,愣是去喜歡個勞什子的劉升桓,瘋了。 蒼沐瑤用力嗅了嗅皇后身上的味道,清甜的味道帶著花香,十足的好聞,就仿佛是溫柔兩個字的具象,包容在身側(cè),將那充斥著胸口沉悶的疲憊感全部驅(qū)散。 “母后我這不是著急嗎,您知道柳大人在長安那可是第一才子,詩歌遠內(nèi)傳頌,多少書生夸贊,連幾位尚書大人皆稱贊過其文采灼灼,這樣好的人,沐瑤自是緊張的,但……”蒼沐瑤眼巴巴的望著皇后,將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小女兒苦悶的樣子活靈活現(xiàn),惹人心疼。 周皇后無奈的搖搖頭,“但什么?你父皇的意思也不是不中意柳大人,只是你貴為公主,柳大人有才,將來便是朝廷重臣,可娶了公主便要安心做駙馬,你父皇只是不想損失這樣一個能干的臣子。” 大業(yè)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尚公主的大臣,需是五品以下文員,或者三品以下武官,其中文官這里又有明言,家族內(nèi)有六部官員的也不行,而柳生桓出生的柳家在京城是赫赫有名,其祖父柳不言貴為尚書令,其父柳承中鴻臚寺少卿,伯父、叔父等皆為朝廷重臣,一門柳家那么許多的人才,柳生桓能夠背負才名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進六部基本是必然的事情。 蒼沐瑤上輩子是萬萬不懂這個道理的,甚至覺得周皇后和父皇都太迂腐,規(guī)矩是人定的,能不能不都是父皇說了算的?但當時她不善辯解,也羞于去表達這樣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只能用自己方法去抗議,最后竟是將自己給氣病了,才逼得圣人不得不順著她的意思。 可如今她懂,圣人的為難之處她完全可以理解,柳家已經(jīng)在長安盤踞的太久,根基深厚到父皇不能動,卻也不得不忌憚的程度,而柳升桓上輩子更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利用自己攀爬,用血與淚教會了自己這個道理,駙馬何止不能為高官,駙馬就根本不該為官,不然只會徒生不該有的心思,沒得讓朝廷烏煙瘴氣。 蒼沐瑤挽著皇后在寢宮里坐下,自己卻不去落座,站在她面前,兩只手指扭在一起,頗為扭捏,“母后……其實不是這個問題,今晨在父皇那里,兒臣已經(jīng)知錯,只是父皇當時這般不講情面才讓兒臣的腦袋一時之間轉(zhuǎn)不過彎來,待回了宮細細想來,兒臣哪里是非柳大人不嫁這樣令人羞臊的心思,只是……” “只是第一次被父皇駁了,心里頭難過?”皇后將她的話接了下去。 蒼沐瑤聞言小心翼翼的抬起腦袋,一雙美眸里水光瀲滟,“嗯,母后,兒臣是不是太過任性了?您素來教導兒臣要以大局為重,身為一國公主端莊大方,不能使小性子,可今晨左不過時父皇沒允,我就這般大發(fā)脾氣,是……是兒臣錯了。” 周皇后執(zhí)起她的手,溫柔的放在手心里摸了摸,“沐瑤你是這宮里我瞧著最妥帖的人了,但是你終究是個孩子,難得有些小性子自是無可厚非,如今你也知曉自己錯了,便是放下臉面再去與你父皇致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蒼沐瑤低眉垂目的輕點小腦袋,“母后說的是,那……父皇可是還在氣頭上?兒臣今日就去會不會根本見不到父皇,不若……明日再去吧?” 周皇后笑道,“父女沒有隔夜仇,你今日去、明日去都是一樣的,圣人最是喜歡你的,別怕。” 蒼沐瑤的面色終于放松了一些,支支吾吾的又道,“母后,您要不先幫我去父皇那里說說話吧,父皇敬重您,您替我說兩句,父皇自然就消氣了?!?/br> 周皇后失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行,我原想自己過來恐怕要先廢上一番口舌,不想你倒是自己先想通了,既然如此母后便幫你這一回,明日一早,你再自己去父皇那里,如何?” 蒼沐瑤揚起嘴角兒,“全聽您的?!?/br> 周皇后欣慰,又叮囑了幾句便頂著大太陽走了。小玉在外頭隨侍,自然是聽見了所有的話,她一臉的不解,待皇后走了就急急的跑進來,“公主,您說的您不喜歡柳大人了,是真的?” 蒼沐瑤看她擔憂的模樣忽然好笑,“怎么,我喜歡柳大人你們是這個表情,如今我同母后說自己愿意放棄了,你還是這個表情?” 小玉拍拍自己的臉,將一臉的焦急表情收斂,“不是,奴婢只是很意外,您當真是想通了?可前日您還……” 前日?蒼沐瑤想了想,前日對大玉小玉來說很近,對她來說卻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那時候為了嫁給柳生桓,為了出宮見他一面,蒼沐瑤當真是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也是在城郊外的寺院里,讓柳生桓輕輕摟了一下自己,那一下春暖花開一般的感覺,她至今記得,只是如今想來宛若被牢籠捆綁,痛不欲生。 “我想通了,本宮是大業(yè)公主,我的婚事是與國事相連的,不能任性更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讓父皇為難。柳大人將來是肱骨之臣,我……我歡喜他更不能因此而拖累他?!鄙n沐瑤垂著臉,說的深情又無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悄然轉(zhuǎn)過去的臉上只有滿滿的厭惡。 顧全大局的話像極了長公主身份該說的,小玉忍不住一陣陣的心疼,“公主,您真是太苦了。”她說著眼眶里竟蓄滿了淚水,旁人都只看得見鎮(zhèn)國長公主如何風光無兩,卻沒有人知道長公主為此犧牲了多少。 蒼沐瑤聽得她聲音不對,回身一瞧真是把自己嚇到了,她說的話哪有這般感人,瞧把小玉哭的,“誒喲,本宮都沒有這樣難過,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