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內(nèi)jian
“這筆變身戰(zhàn)士的資金是怎么回事?”在辦公室外就能聽見孫永慶的聲音,小七和秘書交換了一個眼神,對辦公室里的孫正好大是同情。 本來沒什么大事,因為變身戰(zhàn)士營地上馬的進度加快,資金花費大了一些。 孫永慶又因為郭先生的事情有點失魂落魄,加之近來公司被瑞晴壓的有點難受,孫正好幾次請示董事長開發(fā)基金碰了釘子,為了不耽誤施工進度,就從自己的總經(jīng)理專項資金里撥了一點款子進去。 沒料到孫永慶知道了大發(fā)雷霆,這就叫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變身戰(zhàn)士可是你董事長主抓的項目,雖是孫正好主管,因為沒錢停工,你還能怪著別人? 孫正好拿了自己的錢補你這邊的洞,一聲好換不來,居然挨了一頓罵,孫正好這是馬屁拍到馬腳上了? “還有這個,以后達到萬元的資金支出,都必須要通過我,中層二級以上的人事調(diào)動,也必須經(jīng)我簽字,搞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去理明白了再來……” 中層二級以上,那就是分公司的部門主管都要孫永慶的批示才能動了,孫正好想提醒他,以前總經(jīng)理都是不管這一塊的,想了想還是閉了嘴巴,老爺子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和他犟嘴,不明智。 從孫永慶的辦公室出來,孫正好的神情卻還好,沒有經(jīng)歷了暴風雨的凄惶,他沖小七笑了笑,走向電梯。在48層受這樣的待遇不是第一次,他早就已經(jīng)習慣。 孫正好離開不久,楊溢、金錦棠上了樓,楊溢又叫了一聲小七,三個人一起進了孫永慶的辦公室。 孫永慶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自己的辦公桌,他等三個手下站到桌子對面,立刻抬起頭,審視著三人。 “咱們來說說趙元的問題吧,楊溢,你那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孫永慶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我們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上次因為植入式通訊系統(tǒng)爆頭的人是趙元的一個遠房親戚,后來公關(guān)部在處理這事情的時候,還請趙元出面了?!?/br> “最后雙方折中搞定了這事,不過趙元事后說了些閑話?!?/br> “他有什么閑話?”孫永慶冷冷地問道。 “意思是他和那遠房親戚一直沒什么往來,幫著公司去說項,挨了許多白眼之類的。”楊溢有些含糊地說道。 “錦堂,你這邊呢?”孫永慶又看向金錦棠。 “他陪夫人去了新月市,大廈就遭到襲擊,這是一個疑點,在新月市,對游樂園和變身戰(zhàn)士訓練營的安保問題,未置一詞,這是第二個疑點,正歡去新月市,沒有安排足夠的保護力量,這個也有問題?!?/br> “小七,你怎么看?”孫永慶迅速看向小七。 這是想動趙元?小七心里微微一動,在國興公司,他和趙元接觸不多,不過他對趙元是內(nèi)jian的說法還是嗤之以鼻的,很簡單,如果趙元是內(nèi)jian,國興的安保體系早就千瘡百孔了。 就他來看,在國興安保方面,趙元確實犯了不少錯誤,但根本原因其實還在孫永慶父子自己身上,他只是不敢與孫永慶父子唱反調(diào)而已,這就是這個職位的難處。 你過于堅持會得罪人,就像自己,不堅持,出了事還是會倒霉,就像趙元。 “憑著這些,說他是內(nèi)jian還是牽強了一點,失職還是有的?!毙∑呓o出了自己中肯的評價,畢竟,動公司的防衛(wèi)組組長可是一件大事,小七突然對趙元起了點兔死狐悲的同情。 他突然發(fā)現(xiàn),楊溢和金錦棠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了一變。 “哼哼,失職?小七,是你老了,還是我老了?總感覺你現(xiàn)在有點慈悲為懷的意思?”孫永慶嘿嘿一笑。 “我是憑自己的感覺,如果趙元真的是內(nèi)jian,咱們的腦袋在脖子上早就不穩(wěn)了。”小七微微一笑,他還真的不怎么怵孫永慶,自己都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兒去? “不能說得這么篤定吧,你不就遭到了刺殺?林元平、廖強都去了也沒搞定,據(jù)說方晉把整個瑞晴防衛(wèi)系統(tǒng)的人都抽過去了,殺你一個花這么大的陣勢,沒有人通風報信,他敢?” 孫永慶冷冷一笑。 事情說到自己頭上,小七就不好做聲了,孫永慶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他如果還在那里替趙元說話,那就是不懂事了。 說白了,不管是趙元、孫永慶,還是國興公司,他連一點好感也欠奉,犯不著赤膊上陣,能說上兩句公道話,算是對得起自己良心了。 “趙元之后,防衛(wèi)組的組長怎么辦?”楊溢問道。 這是一個關(guān)鍵問題,就像瑞晴,拿下陳赫之前,就已經(jīng)確定了方晉替代的方案,但最終還是吃了不小的虧,連老板蔣旭都差點死了,現(xiàn)在國興要換將,事先不計劃好,難保不出簍子。 “小七,你來做怎么樣?也算是做老本行,有經(jīng)驗。”孫永慶轉(zhuǎn)臉看向小七,難得地一笑。 楊溢、金錦棠對視一眼,也默默點了點頭。 小七做孫永慶的保鏢到現(xiàn)在,特別是上次趙元不在,臨時負責大廈的安保,一個人做了許多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小七來做防衛(wèi)組組長,確實是靠譜的決定。 “老板,這事我不干,您另請高明?!毙∑呒泵[手。好像是一次擺脫奴隸身份的機會擺到了小七的面前,可小七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怎么說?”孫永慶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 “很簡單,我沒那個能力?!毙∑邠u頭道?!胺佬l(wèi)的事情不是我聽你的,而是你要聽我的,這和保鏢不同,保鏢是應(yīng)急,人只要在你身邊就沒事了,但防衛(wèi)很多事情都是防患于未然?!?/br> “不出事,就看不到結(jié)果,還總是要你聽我的惹人厭,這種事情,我確實干不來。” 來了國興數(shù)年,小七早已不是當年的陳赫,對自己當年的遭遇也有頗多反思,此刻這塊燙手的山芋,他是真的不想碰。 “你這是……還在替趙元打抱不平呢?他的上一任死在你的手上,他來接任可沒說過要我聽他的話?!睂O永慶臉色微微一變。 “就這么定了,聽你的就聽你的,也沒什么可討厭的,說句實話,和聽你的比起來,我更痛恨被欺騙,而且……我比較信任你?!?/br> 聽了孫永慶的話,小七不禁一陣無語,特么的原來還是因為種在自己身上的那點兒東西啊,自己居然真的從瑞晴的防衛(wèi)組長變成了國興的防衛(wèi)組長,這身份變換的,有點一言難盡吶。 “好了,你們下去擬一份計劃,重點就兩個,一個是快,一個是隱秘?!睂O永慶說道。 無論在哪里,對同伴動手都是一件很郁悶的事情,如果這同伴果然是背叛了,那還要好一些,問題是,你自己心里對這一點都不確定,卻要去剝奪同伴的生命,這種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七哥,要不這事就你來做吧,需要什么我們?nèi)χС??!苯疱\棠看著小七,挺大的人了,張口就叫七哥,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溢跟在一邊也是頻頻點頭。 “喂,沒你們這樣的,老板說明了我們?nèi)齻€動手,你們倆躲一邊,手里頭不想沾血是不是?”小七可不上這個當。 “七哥,這話就見外了,咱們在國興干的這活,就是雙手沾血的事,誰都跑不掉,只不過,你馬上要榮升咱國興的防衛(wèi)組組長,這事別說咱閬苑、晴天國,就是祖星特么的都是傳奇啊。” “給哥們亮一手,哥們不也得學習學習?”楊溢嬉皮笑臉的。 “什么防衛(wèi)組組長?勞資半點也不稀罕,要不我和你換換怎么樣?和老爺子說話,我自信還有點分量?!毙∑卟[起一雙眼睛看向楊溢,楊溢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七哥,你可千萬別……”看來誰都不是傻子,都明白防衛(wèi)組組長不好干。 “那就這樣,我來拿計劃,你們誰也別想跑?!毙∑吲牧伺淖雷樱瑮钜?、金錦棠苦著臉連連點頭。 國興大廈22層,蕭蕓的辦公室,小七在一邊輕輕敲了敲門。 打開門看見小七,蕭蕓的神情微微一亮。 瑞晴公司,整裝待發(fā),準備再次奔赴主戰(zhàn)場的蔣旭收到了一份情報,他猶豫半晌撥通了一個電話。 雖然回來了一個月,他依然把方晉晾在家里,一方面是喬山明把防衛(wèi)組帶得挺好,讓蔣旭看到了方晉與他的差距,有意再晾一晾他,讓他充分反省自己的錯誤。 另一方面,方晉的行為確實已經(jīng)大大引起了他的警覺,對于如何使用方晉,甚至必要時怎么處理這個人,蔣旭都沒有想好,所以,他就把他一直晾在那兒,打算想好了再來見他。 不過這份情報的到來,卻是救了方晉一把,因為蔣旭知道,方晉早就在做這方面的計劃,這對瑞晴是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把國興踩在腳下的機會,所以方晉自身的問題,就不得不先放在一邊了。 “方晉,你明天來公司見我?!笔Y旭撂下電話,想了想又撥通了周可的電話。 “周可,你手下那個叫雷升的,叫他明天上午來見我?!崩咨杏∠?,和方晉不是很對付,弄到防衛(wèi)組干個副組長,應(yīng)該可以制衡一下。原來那個李俠,簡直就是方晉的跟屁蟲。 “喬山明,明天你和方晉交接一下。”最后他又和喬山明交代了一聲。對喬山明的工作他還是滿意的,為示尊重,必須事先打個招呼。 午夜,國興大廈負十層,趙元蹲在里面吸煙。 整個負十層其實就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除了一根根承重的巨柱,什么也沒有。但是趙元知道,只要一聲發(fā)動,這里的地下,頂上,甚至柱子里,都會有無數(shù)的機關(guān)叫人瞬間送命。 沒人喜歡這個地方,許是殺人殺多了,這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氣,像是有什么東西腐爛了似得,可是找又找不到,只能在心里膈應(yīng)著,叫人神魂不定。 而且,負十層除了一個拋尸的通道,再沒有其他出口,這也讓趙元對這個地方心有所忌,能不來盡量不來,但是今天沒辦法。 因為小七約他在負十層見面。自從孫正歡出事后,趙元已經(jīng)感到自己在公司的境地每況愈下,好幾次甚至防衛(wèi)例會都沒有通知他參加,這讓他有些委屈,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了哪里。 小七現(xiàn)在是老板身前的紅人,約了自己見面,也許可以透露一點老板的心思,甚至有可能這次見面就是老板安排的。他受不了這種不死不活的狀態(tài),有一個交代也好過天天受煎熬。 可當他來到這負十層,心思就漸漸地變了,這里的殺氣太濃重,他越來越感到小七的約見不是什么好兆頭,特么的,小七一貫都是老板的殺手,今晚他難道是要殺了我? 趙元驀然想起這種可能性,頓時連煙也吸不下去了,他把煙蒂往地上一丟,剛想有所動作,卻見這時,電梯處“叮鈴”一聲,小七從里面走了出來。 “啪嗒啪嗒……”小七的鞋子踩在水泥地面,發(fā)出清晰的回聲。 “這地方不錯,和瑞晴的差不多,只不過瑞晴的連拋尸口都沒有,不是因為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該約你去什么地方?!毙∑哒f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趙元在黑暗中盯著小七,神情緊張至極。 “元子,我記得在主戰(zhàn)場,你是屬于03支隊的吧,當時我們執(zhí)行那個解救任務(wù)出了問題,你們負責接應(yīng),是不是?”小七突然問道。 聽到了一聲當年戰(zhàn)友之間的稱呼,趙元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仿佛又回到了主戰(zhàn)場,那戰(zhàn)火紛飛、硝煙彌漫、朝不保夕的歲月。 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的戰(zhàn)友。 “嗯,當時你們救出了方少校和蕭滿意一家人,被云暉人追得很緊,我們趕上來擊退了云暉人,那一仗挺兇險,你和汪志都受了重傷,是被我們扛回去的。”趙元趕緊說道。 “唔……”小七點著頭,緩緩走到趙元身邊,眼睛四下打量著空蕩蕩的負十層大廳。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咱們既然是戰(zhàn)友,為什么你會幫著孫永慶和蔣旭害我,更是把汪志也搭了進去,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br> 小七突然轉(zhuǎn)過頭問道,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動著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