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惠子來訪
胡謙道:“怎么,子長這么快就生分了?” 杜健知道:“哪里,哪里……” 郭宇道:“子長不必緊張,這又不是朝堂。” 胡謙道:“早知如此,咱們就去尋個酒樓?!?/br> 郭宇道:“皇上既然有此意,不如現(xiàn)在就去?!?/br> 三人再不多說,直接去了京城中最大的酒樓——錦泰閣。 胡承喜本來還要跟著,胡謙擺手道:“沒那個必要。對了,先前準備的宴席送到……” 他本來是想把先前準備的東西送到沈玉珍幾人處,但是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便道:“送給風麗公主吧,免得浪費?!?/br> 到了酒樓,杜健知果然放開了許多,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便打開了。 “敬恭,我就是做夢也想不到,你竟然當了皇帝?!?/br> 郭宇還算清醒,放下酒杯道:“你說這么大聲干什么?!?/br> 杜健知道:“怎么,皇帝是我同窗好友,我還不能炫耀了。 你知道嗎?金陵老家的人聽說這個事情之后,紛紛來信問我,說記得胡謙是我同窗,讓我?guī)退麄冎\個出路。” 他說到這里,忽地把慢慢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摔在梨花木的桌上。 “虧他們說的出口! 當時把我逼出家的時候是怎樣的嘴臉,現(xiàn)在知道我的同窗好友當了皇帝,又巴巴地來求我。 我呸!我……” 他說了兩句,忽地哽咽起來。 “我來京城這么多年,家里連一封書信都沒有,一封都沒有啊……” 接著說不下去了,便又自顧自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胡謙道:“且不管那些了,現(xiàn)在家中生意還好嗎?” 杜健知頓了一下,“生意尚好?!?/br> 胡謙看出他的言不由衷,見他似乎也不愿多說的樣子,便不好再多問,免得傷了他的面子。 三人說說笑笑,暢談往日的事情,直喝到深夜,才各自回去。 胡謙回到宮中,便讓胡承喜通知鎮(zhèn)撫使左雄(原千戶)去查查杜健知的事情。 等胡承喜離開,他想著答應(yīng)楚楚的事情,便又到了永泰宮。 楚楚和馮姐早已睡下,見他來了,趕緊過來迎接,才到跟前便被他吻住,抱在懷里,一步一步放到床榻。 白天的時候,胡謙和楚楚兩人在花園散布。 又撞上風麗公主三人,他想起那頓飯菜,便叫住三人問道:“來夏許久,飲食可還習慣嗎?” 風麗公主面無表情道:“多謝皇上掛念,大夏與安西飲食上沒有多少差別,因此并無不適之處。 另外,多謝皇上昨夜所賜膳食?!?/br> 胡謙點點頭,又說了兩句,便和楚楚離開。 等他們走遠,一安西美人道:“公主,皇上好像并不是你說的那般?!?/br> 風麗公主哼了一聲道:“昨夜皇上出宮與友人喝酒,幾乎是徹夜未歸,這你們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么?” “若是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放著我等嬌嫩美人不管,而去和男人喝酒不歸。 而且,聽說烏色國那五位美女他也是一人未動。” “也許是喝花酒呢?” “那兩人都是他的同窗好友,其中一個還是內(nèi)閣大臣,試問有皇帝和內(nèi)閣大臣一起去喝花酒的嗎?” 兩位美女沉默了,一邊嘆氣,一邊暗暗搖頭。 “咱們該怎么辦呢?” “沒辦法,若皇上只是常人,也許我們還可悄悄逃走。 但皇上神通廣大,咱們不說能不能逃掉,就是能逃掉,他若是真想追究,安西國必然會遭到報復?!?/br> “只能認命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左雄前來復命。 正如胡謙所料,杜健知的胭脂生意的確出了問題。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不僅生意出了問題,就連宅子也被人占了。 “先前皇上被誣陷時,凡是和皇上有關(guān)系的人都遭殃了,杜健知雖然沒被查出來,但是他和皇上有關(guān)系的事情被一個胭脂商人知道了?!?/br> 胡謙皺眉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商人說無意中看到皇上去過杜健知的家?!?/br> 胡謙立即想到,可能是自己之前幫杜家驅(qū)妖的時候被那人看到了。 “那商人以此威脅杜健知,不僅占了他的店鋪,宅子也占了,現(xiàn)在杜健知在街上挑擔子賣貨?!?/br> “叫什么名字?你抓了那人沒有?!?/br> “叫趙二,現(xiàn)在只抓了他的小廝,只不過……” “有話直說?!?/br> “趙二是大理寺卿的外甥……” 胡謙道:“那又如何,杜健知還是皇上的同窗好友呢!”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打算先去看看再說。 于是兩人都換了常服,一起往街上走去。 逛了一圈,并未找到杜健知。 左雄道:“他一般都是在這里賣貨的?!?/br> 正說著,忽見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抓起門旁的木棍,閃到店里就要關(guān)門。 胡謙掃了一眼,見那是個胭脂店,便一步閃了過去。 “嘿,你這干嘛呢!不做生意了!快走快走!” 胡謙道:“這大白天的就打烊了?” “關(guān)你屁事,趕緊滾!要不然老子讓你嘗嘗厲害!” 左雄兩步上前,兩拳將兩人放倒在地。 兩人疼得額頭冒汗,爬起來便往后面跑,“老爺,有人來鬧事!” 胡謙見了,也跟著院子里走去。 后屋中立即就有十幾個健仆拿著棍棒走了出來。 眾人之后,一個矮胖男人走了出來。 “哪里來的野小子!找死呢!給我打!” 十幾人立即揮棍打了上來。 沒等胡謙出手,左雄已經(jīng)躍入戰(zhàn)圈,高接抵擋,片刻間便將十幾人放倒在地。 男人正要走,被左雄攔住。 “此人就是趙二?!?/br> 趙二見左雄認識自己,立刻道:“既然認得老爺,就該知道老爺?shù)谋尘?,若是……?/br> 胡謙一腳將他踹翻,正要說話,忽聽后面屋中嗚嗚有聲,進去一看,立即愣住了。 屋中的椅子上綁著兩人,其中一個正是杜健知,另外一個是他妻蘇小月。 此刻杜健知面上紅腫,想來是挨了不少打,蘇小月倒是沒什么傷,只不過雙眼無神,想來是受到不少驚嚇。 胡謙趕緊給他二人松綁。 杜健知道:“敬恭兄,我真是對不起你啊?!?/br> 胡謙道:“怎么說這種啥話,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當時你的案子發(fā)了,郭宇被抓了起來,寧死不肯誣陷你。 而我作為同窗好友,卻一味躲藏,根本不敢出面替你分辯。 我真是愧對你們……” 胡謙道:“這個不怪你,你不出來是對的,若是真出來了,不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也會被連累?!?/br> 正說著,外面趙二叫囂道:“你們這幾個賊人,不僅擅闖民宅,還打傷我的家仆,可知道我舅舅是大理寺卿! 本老爺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是嗎?那好,我就讓你派人去報信,看看你舅舅會不會來救你?!?/br> 隨即朝左雄使了個眼色,左雄一腳將一個仆人踢了出去。 趙二道:“快去報信!” 胡謙搖了搖頭,如果這個什么大理寺卿真的不顧青紅皂白帶人打進來,那他的官也就當?shù)筋^了。 然而雖是不想,但結(jié)局還是讓他失望。 沒過一會,就有幾十個衙役闖了進來,其后跟著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官職的人,見到被扣住的趙二,又看了看胡謙和左雄,喝道:“大膽狂徒!竟敢白日行兇!” 左雄道:“你是什么人?” “本老爺是大理寺司務(wù)吳俊彥,你是何人!” 左雄看了看胡謙,見他沒說話,便把腰間錦衣衛(wèi)的腰牌扔了過去。 吳俊彥一看,臉上立即慘白一片,陪笑道:“原來是北鎮(zhèn)撫司的大人,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看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br> 胡謙也懶得再問什么,淡淡道:“仔細查查?!?/br> 然后和杜健知夫婦出了院子。 “先前的宅子呢?” “被那趙二占了,他見小月美貌……” 胡謙道:“昨晚你為何不說呢?” “我實在愧對你和郭宇,哪里還敢說什么。” “好了,這件事我替你解決。 你之前不是考進士呢嗎?現(xiàn)在還想發(fā)展仕途嗎?還是想做什么?” 杜健知搖頭道:“我已經(jīng)不想走仕途這條路了……” 正要說,蘇小月暗暗拉了他的衣袖。 杜健知微微一愣,立即明白過來。 之前胭脂生意做的確實很好,但是還是抵不過一個有官府背景的趙二。 更何況士農(nóng)工商,經(jīng)商雖說能獲得不菲的銀子,但終究抵不過人家一句“我舅舅是大理寺卿”。 若是他也在朝廷為官,那趙二還敢如此無法無天嗎?想來是不敢的。 胡謙見他猶豫,便道:“要不你先回去好好想想?!?/br> “好?!?/br> 等回到自己家中,蘇小月先是安慰了幾句,隨即道:“既然皇上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你何不趁這個機會謀取個官職。 若早是這樣,咱們又怎么會被趙二欺負得這么慘?!?/br> “這個我知道。 可是先前他被誣陷時,我沒為他說話,現(xiàn)在又怎么好要什么好處。” “咱們?yōu)槭裁词苣勤w二威脅,不就是因為你和他是同窗好友嗎? 如今店鋪沒了,宅院也沒了,說句不敬的話,若是因為你和他的關(guān)系,咱們會落到這步田地嗎? 我知道,他救過我的命,我應(yīng)該感激,可是我也不是非讓你去做個一品二品,哪怕謀個九品小官。 咱們之后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就是,總好過擔驚受怕的……” 她說著便哭了起來。 正沒奈何時,圣旨忽地到了。 “奉天承運皇帝 詔曰: 杜健知胸懷天下,才學無雙,賜進士出身,擢為翰林院編修?!?/br> 杜健知怔怔出神,直到蘇小月拉了拉他,他這才跪地叩謝,領(lǐng)旨謝恩。 沒過一會,屋外又是一陣車馬嘶鳴,隨即進來一個身著官衣的老者。 見到杜健知,“撲通”跪在地上,“敢問可是杜先生當面?” 杜健知疑惑道:“大人是?” “本官是大理寺卿韓德,特來向先生賠罪?!?/br> 一旁的太監(jiān)哼了一聲道:“現(xiàn)在可不是先生了,杜大人剛被賜了進士出身,封為翰林院編修?!?/br> 韓德一愣,連連叩頭道:“大人,趙二一事的確是韓某管教不嚴,還請大人高臺貴手,饒他一命?!?/br> 杜健知道:“我怎么饒他?” 話音未落,左雄帶著一眾錦衣衛(wèi)走了進來,“皇上說了,如果大人饒了他,就免了他的死罪,要是大人不肯,那就即可將趙二問斬。” 杜健知看了看蘇小月,又見韓德一把年紀還跪在地上,問道:“若是不問死罪,又該如何發(fā)落?” “若是問斬,便流放嶺南充軍?!?/br> 流放到嶺南…… 其實也和死罪差不多了。 從京城到嶺南如此之遠,流放的人一般都帶著手銬腳鐐,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風吹雨淋生病如家常便飯,往往還沒到地方就先死了。 同樣都是死,很多人寧愿選擇直接問斬,也不愿受罪死在路上。 杜健知道:“那就流放吧,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br> 韓德心里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滋味,還是恭恭敬敬叩頭道謝。 左雄一擺手,立即有錦衣衛(wèi)上前將他鎖住,又對杜健知道:“趙二占的宅子和店鋪已經(jīng)拿回來了,杜大人可以隨時過去?!?/br> 杜健知趕緊謝了左雄。 左雄也不敢托大,畢竟這位可是皇上的同窗好友。 再對比一下郭宇,想來這位杜大人之后也必然要入駐內(nèi)閣的,所以就更加謙遜了。 “杜大人有什么事情,盡管招呼一聲?!?/br> 杜健知拱手道:“多謝大人?!?/br> 寒暄兩句之后,左雄押著韓德等人離開。 杜健知則是怔怔站在原地。 蘇小月上前抱住他,“太好了,總算是熬出頭了?!?/br> 不說杜健知兩人回到家中是如何地高興,時隔許久,東洋國的使者終于到了。 讓胡謙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來人竟然是女帝惠子本人。 為表鄭重,胡謙在乾明宮接見了她。 惠子道:“皇上,多日不見,皇上風采依舊?!?/br> 胡謙道:“惠子也是年輕貌美。” 或許是在國內(nèi)受慣了吹捧,驟然聽到胡謙的話,惠子面色微變,不過再想起胡謙的手段,便也不敢多說什么。 “純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