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給他嚇怕了
胡謙立即想到在路上聽到傳言,說是旱魃會在也里把水往老墳里挑。 難道這紅衣小孩就是旱魃? 他立即到了二堂,請那老農進來,又讓胡九倒了茶。 老農受寵若驚,雙手捧著茶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胡謙道:“老人家,別緊張,慢慢說,你是哪里人?。俊?/br> “草民姓沈……是……沈家溝人……” “沈家溝離這里有多遠?” “走路需要一天呢?!?/br> “賑災的糧食領到了嗎?” “領到了,領到了,多謝大人?!?/br> 胡謙又問了幾個問題,沈老漢見胡謙平易近人,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那紅衣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些天一直不下雨,地里的莊稼干死了。 草民家里只靠三畝地過日子。 眼看莊稼活不了,草民便在夜里把鍋碗瓢盆都放到院子里,接了露水之后,再把水滴滴在莊稼根上……” 胡謙心中暗暗感嘆。 王升東這樣的人渣家里堆滿了金銀,而沈老漢想吃頓飽飯都困難。 “那天夜里,草民夜里起來看有沒有露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孩子,挑著兩桶水往地里走?!?/br> “可看清嗎?確實是小孩子嗎?” “草民第一次也覺得可能是看花眼了,可是第二天晚上起來看時,仍是和之前一樣。 那孩子大約只到草民的膝蓋高,一身紅衣,沈家溝絕對沒有這樣的孩子?!?/br> “只有膝蓋高,如何能挑水呢?” “確實是在挑水,只不過那扁擔好像不是在他肩膀上,而是就懸在那里,跟著他一塊往前走。” “除了你,還有別人看到嗎?” “沒有,草民有些害怕,跟誰也不敢說,趕緊過來告訴大人。” 胡謙點點頭,讓胡九領著沈老漢去吃些東西。 若那東西真是旱魃,那就必須得處理。 否則旱災越來越嚴重,只靠縣城這點糧食,根本無濟于事。 不過城中正是多事之秋,王升東被抓,許多狀子還未來得及處理,在上他叔叔王總兵隨時可能會來搗亂,所以這時離開,也有些不妥。 想到這里,他隨即叫來王十三。 下午的時候,胡謙出了縣衙,乘了官轎,一眾衙役,鳴鑼開道,往城外去了。 眾人一見,皆是有些好奇。 然后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胡謙出城巡視旱情了,要三四天才能回來。 不到半個時辰,李員外家中。 一小廝從門外跑了進來,躬身道:“老爺,那胡謙出城了,說是去巡視旱情了,三四天才能回來呢。” 李員外道:“不會又是詐吧?” “不會,小人親自跟著出城看的,一直跟了三里地,他們也沒回頭。” 李員外面色一喜,“好,趕緊通知王總兵。” 然而話音未落,又有一人跑了進來,“老爺,小人看見那胡謙和秦縣丞在酒樓喝酒呢?!?/br> 李員外一愣,隨即罵道:“這個小子!簡直比狐貍還狡猾!”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問道:“確定沒有看錯嗎!” “沒看錯,酒樓很多人都看到了?!?/br> “這家伙又想干什么?” “老爺,還要去通知王總兵嗎?” “等等再說,這胡謙不愧有胡大仙的名號,手段實在凌厲,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還是別招惹他為好,讓杭大人他們去想辦法吧?!?/br> 說完又高聲道:“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最近都安生些,誰要是惹事,老爺我絕饒不了他!” 酒樓之上,胡謙和秦嘉喝了幾杯,然后回到后衙。 見了榮寧兒,后者立即抱住他,“相公,多久才能回來?” “兩天之內,肯定回來?!?/br> “那姓沈的老人家呢?” “讓轎子送他回去了。” 榮寧兒隨即拿出包袱來,“這是妾身準備的rou干和換洗衣服,相公帶上吧?!?/br> 胡謙道:“又不是出遠門,用不著這些?!?/br> 想了想,他隨即取出白紙來,念頭一起,一張隱身符即刻而成。 “這是隱身符,你且收好,雖然他們這幾天必定不敢亂來,但是帶著,必要時有大用。” 榮寧兒點點頭,將紙符收好。 胡謙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即身形直接消失,但見房門開了又關,房中已沒了他的氣息。 在房上幾個縱躍之后,胡謙便出了城。 一路向沈老漢說的方向急速縱躍,天近晚時,到了沈家溝。 一眾衙役雖是出發(fā)得早,此刻也才剛剛到,還沒在沈老漢家的籬笆院里坐到一刻,胡謙便突然出現(xiàn)。 眾人皆是又驚又畏,齊齊贊嘆胡謙的神通。 為了不打草驚蛇,胡謙掏出二十兩銀子,讓幾個衙役和轎夫自己到鎮(zhèn)上去,自己一個人留在沈老漢家。 眾人既知胡謙神通,又見了這白花花的銀子,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于是先關心了一番,然后留下胡謙和轎子,約定明天再來。 到了晚上,沈老漢一家五口和胡謙坐在一處吃飯。 老漢一家精心準備,端出野菜粥和窩窩頭。 胡謙吃了一些,然后獨自坐在房中,讓沈老漢一切照舊,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到深夜,沈老漢照例出來擺放鍋碗瓢盆。 因為擔心那紅衣小孩不出現(xiàn),他還特地四處看了一眼,結果卻是什么也沒看到。 他回到屋中,正要和胡謙解釋。 胡謙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去睡覺便是。 沈老漢應了一聲,緩步退去。 胡謙仍是緊緊盯著門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忽聽一陣有人在耳邊說話。 那聲音忽近忽遠,也不知到底是誰。 他忽地一驚,立即瞪大眼睛,只見黑夜中正有一個紅衣的孩子挑著兩桶水往遠處走去。 雖說是挑水,但那扁擔似乎是在他頭頂懸著,既無擺動,也不晃動,像是固定在那里一般,隨著他向前走去。 他這時來了精神,幽通神通一望便知,這孩子乃是個鬼物。 于是悄悄起身,跟在那孩子身后,看看他到底到什么地方去。 從沈家溝往西,紅衣小孩輕飄飄的,行了一刻,到了一處山坳。 四處漆黑一片,頭頂沒有半分月光,只有前不遠處的紅衣,一高一矮地往荒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