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就從了姐夫吧
聽丁強如此說,劉二雖是有心爭辯,又怕再挨一頓板子,所以只是不敢說話。 胡謙喝道:“劉二,你還有什么話說!” 劉二道:“大人!草民根本沒有殺人!是馬東殺的!他誣陷我!” 胡謙道:“馬東!丁強說的話可是真的!” 馬東被毒啞,但還能聽到,此刻拼命點點頭,然后又連連叩頭不止。 劉二還要狡辯,胡謙已經(jīng)不想和他廢話了。 “來人!重打四十大班!” 王十三等人立即把他摁倒,一頓板子打下去,他便老老實實地招了。 胡謙站在堂上,一拍驚堂木,“堂下聽審! 審黃趙氏被殺一案,劉二殺人栽贓,判處秋決! 丁強知情不報!杖八十,徒兩年。 余下與黃趙氏有染著,皆杖二十,以正風氣。 黃趙氏之家產(chǎn)由其夫黃老爺親族分領?!?/br> 眼見黃趙氏的一眾姘頭死的死,挨板子的挨板子,門口看熱鬧的婦人們無不額手稱慶。 “好!打得好!打死他們才好!” “看這些人以后還敢不敢拈花惹草!” “這殺人案破得也太快了!才半天不到的功夫!” “是??!我還以為聶大人就夠快的了!沒想胡大人更快!” 到了晚上,縣丞秦嘉來報,說是之前所罰的銀子已經(jīng)全部收齊,請胡謙去查驗數(shù)目。 這等事情,胡謙自然不敢大意,當即讓胡九和王十三陪自己一塊去。 秦嘉這邊會同縣衙主簿等小吏,當著胡謙的面一一查看清楚,這才鎖上大門,商議等賑災的事情議定之后,才來動用這筆銀子。 回到后衙,天已經(jīng)晚了。 跑了一天,胡謙也累了,于是讓迎彩燒了熱水,準備好好洗漱一番。 榮寧兒見了,立即驚訝道:“相公,不是說有了計策……” 胡謙道:“放心,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 來,幫我洗洗背。” 榮寧兒自是無比信任胡謙,當即不再多問,挽起袖子,仔細幫胡謙擦背。 本以為胡謙肯定又會趁機動手動腳,誰知這次胡謙卻十分安分,不由一陣失落,好似身上少了什么似的。 等換好衣服,胡謙忽地開口道:“白頭何在?” 白頭隨即順著墻角跑了進來,作揖道:“老爺?!?/br> “去守著那一萬五千兩銀子,日夜不能離開?!?/br> “是!老爺放心!”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榮寧兒道:“老爺,你覺得有人會去打那銀子的主意嗎?” “可能會吧?!?/br> 畢竟既然前兩任知縣都死得不明不白,雖有護體神光和金符在,還是小心為好。 想到這,他立即揮手將金符刻在門窗上。 又在院中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什么紕漏,這才回到房中,讓榮寧兒戴上面紗,出了門,坐到馬車上,一路往城北走去。 約莫過了一刻,到了一處宅院錢。 胡謙讓胡九上前叫門,就說胡先生來訪。 沒過一會,海大良便從門內(nèi)出來,見了胡謙,立即拱手,低聲道:“胡大人,請。” 胡謙隨即讓帶著榮寧兒進了門。 到了正廳,海大良屏退左右,低聲道:“大人,這位是……” 胡謙道:“她是我的貼身之人,你只管說就是?!?/br> 海大良道:“正如大人所料,那老鴇起初還有些猶豫,我說若是過了個村,便沒了這個店,她才點頭同意。 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接到廂房,我只讓一個婢女在外間伺候著,別誰也不知道?!?/br> 胡謙點點頭,“那老鴇有沒有問什么?” “沒有,那老鴇看起來也是常干這個勾當,很是謹慎,根本沒多問什么。” “別的還有什么人知道嗎?” “我專門雇了轎子,應該沒人知道。 不過她的身份特殊,想來這個消息明天就該傳開了?!?/br> 胡謙笑道:“貴府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情。” “轎子直接進到廂房門口,所以只有我一人知道?!?/br> “那轎夫是哪里的,不會說出去吧,說不定得要可以殺人滅口才行?!?/br> 海大良一愣,驚得說不出話來。 胡謙哈哈一笑,“別當真,只是看玩笑而已?!?/br> 海大良跟著干笑了兩聲,但敬畏之心陡然升起,再不敢等閑視之。 胡謙道:“行了,寧兒,你去看看她吧?!?/br> 海大良隨即讓人領路,帶榮寧兒去了廂房。 進到內(nèi)間,見一人正默然坐在床邊,那人看見有人進來,立即就是一驚,猛地抽出剪刀來。 “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死在這!” 榮寧兒笑道:“jiejie,是我?。 ?/br> 薛檸霜一見,立即笑道:“寧兒,怎么是你?” 她隨即像是明白過來似的,驚訝道:“那個人……是他安排的?” 榮寧兒起初也不知道,在正廳聽胡謙和海大良說了一會,便明白過來,定是胡謙給了海大良銀子,讓他把jiejie贖了出來。 薛檸霜起初心頭一暖,隨即皺眉道:“可是這……不行的……就算出來,我也逃不掉的……” 榮寧兒拉住她的手道:“jiejie,你說的是衛(wèi)之孝吧?!?/br> 薛檸霜立即一驚,“你怎么知道?難道你們?nèi)フ疫^他?” 榮寧兒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再也不用為他的事情擔心了?!?/br> “再也不用……他死了?” “是的,他喝醉了酒,睡在地上給凍死了。” 薛檸霜先是一愣,隨即哭了起來。 或許是雙胞胎之間的感應,榮寧兒也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起初還只是抽泣,后來不知是不是想到自己和家人的悲慘命運,漸漸放聲哭起來。 過了好一會,兩姐妹才互相安慰著,止住了哭泣。 榮寧兒還是擔心牽連到胡謙,忍不住問道:“jiejie,那老鴇知不知道咱們的事情?” 薛檸霜搖搖頭,“老鴇雖然有些懷疑,但并不知道?!?/br> “那jiejie到底是怎么會被衛(wèi)之孝那個小人要挾呢?” 薛檸霜苦笑道:“只怪我當初太傻,太天真。 當時我離了金陵,本來也沒想去投靠衛(wèi)家,可是還沒出城,他送我的銀兩就被小偷給偷光了。 無奈之下,我只得靠之前買的兩個饅頭充饑,一路忍饑挨餓到了衛(wèi)家。 衛(wèi)之孝起初還當我是客人,說是念在父親的情分上,一定要幫我。 誰知沒過兩天,他賭輸了錢,便想拿我去抵債。 我寧死不從,他就用窩藏欽犯的事情威脅我。 我沒辦法,便被賣到藏春樓。” 她一邊說,一邊又哭了起來。 榮寧兒雖未親見,但此刻聽她這樣說,也深知其中艱險酸楚。 畢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小姐,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若不是親眼所見,榮寧兒甚至都覺得jiejie肯定忍受不了。 薛檸霜哭了一會,問道:“你們現(xiàn)在把我安排在這里,之后怎么打算的?” 榮寧兒道:“相公是打算先把你安排這里靜心住些日子,等風頭過去,再把你接到縣衙那里去。” 薛檸霜搖頭,嘆氣道:“我現(xiàn)在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一會?!?/br> 榮寧兒道:“那是現(xiàn)在,以后怎么辦?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br> 薛檸霜看她臉色古怪,皺眉道:“你想說什么?” “總得嫁人啊,jiejie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這種事再也不想了,以前覺得一定要找一個腹有詩書,一輩子只愛我一人的男子。 結果呢,淪落青樓,身不由己。 現(xiàn)在想想,當初還是想得太簡單了?!?/br> 說道這里,她忽地握緊榮寧兒的手,“他對你怎么樣?” “相公把我當成寶貝一樣愛護,每日好似蜜里調(diào)油一般,喜歡得緊。” 薛檸霜點點頭,“那就好,一輩子能得一個愛你的人,極為不易,好好珍惜。 再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貴為一縣之張,憑他的本事,他日必然飛黃騰達,你就好好跟著他就是?!?/br> “jiejie……”榮寧兒直直望著薛檸霜道:“meimei的心思jiejie應該明白才是。 從小咱們就沒分開過,現(xiàn)在爹娘和哥哥都不在,meimei又如何舍得和jiejie分開?!?/br> “你的意思是……” “meimei還是那個意思,何況爹爹的遺愿不是已經(jīng)說得明明白白的,若是相公救我們出苦海,就讓咱們?yōu)榕珵殒?/br> 有meimei在這,jiejie自然不可能是奴婢,就當個妾室,不也很好嘛?!?/br> “我……” 薛檸霜自進了藏春樓,心便如死灰一般,夜深人靜時,何曾沒想過自己以后會怎么樣。 就身旁所見所知來說,能夠嫁給別人做妾已經(jīng)是極好的結果了,大部分青樓女子都是年老色衰后,一個人孤獨終老。 就算是做妾,因為出身,也終會矮人一頭。 老爺愛護還可好過些,若是老爺不管,那肯定會被大房當成奴婢牛馬一樣使喚,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打死了事。 薛檸霜此刻有心說話,但一想到之前說出不愿給別人做妾時的篤定,便實在羞愧難當。 說是不愿給別人做妾,結果最后連做妾都難了。 雖說到現(xiàn)在仍保全了身子,但如果真的跟了胡謙,難免被沈玉珍等人小看。 想到這,她這嘴里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停了一會,才又說道:“可憐咱們姐妹如今連給父親祭拜的機會都沒有,還說這些干什么?!?/br> 榮寧兒道:“之前相公已經(jīng)托人把父親的骨灰?guī)Щ亟鹆辏缃窆┰谒蓮R里,jiejie若想祭拜,等這件事過了,我陪jiejie去。” 薛檸霜一愣,點點頭,“也算是他有心了?!?/br> 榮寧兒道:“這算什么,相公若不是為了咱們家,此刻說不定已經(jīng)封侯拜相了?!?/br> 薛檸霜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此話怎樣?” “jiejie可知道轟動一時的刑部尚書被殺案?” “略有耳聞?!?/br> “刑部尚書被殺,京城那些大小官員無人能夠破案,后來還是錦衣衛(wèi)請了相公去,才破了這樁大案。 最后皇上還親自召見,說是讓相公隨便說個愿望,都可幫他實現(xiàn)。 jiejie,你能猜到相公說了什么嗎?” “你剛才說為了咱們家,可是我實在不明白……” “相公請皇上赦免爹爹的罪責,讓哥哥可以返回故土,咱們一家也可重見天日?!?/br> 薛檸霜一聽,立即愣在原地,過了一會,才抱著榮寧兒哭了起來。 “他這又是何必…… 反正咱們姐妹已經(jīng)從這世上消失了……” “咱們倒是無所謂,可是爹爹九泉之下,知道這個事情之后該是多么高興。 還有哥哥,再也不用在苦寒貧瘠之地受累……” 薛檸霜道:“別的不說,這件事我必須當面謝他?!?/br> 榮寧兒擦了擦眼淚道:“相公知道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介懷,所以只讓我來寬慰你,所以你現(xiàn)在可是見不到的他。” 薛檸霜道:“那你先代我謝謝他?!?/br> 榮寧兒道:“這個沒問題。 所以jiejie是愿意和meimei一起了,是嗎?” 薛檸霜臉上一紅,“這個……容我再好好想想。” 榮寧兒道:“那jiejie且在這里寬住,天色不早,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她正要走時,薛檸霜忽地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她道:“你也要愛惜身體,不要太過勞累?!?/br> 榮寧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道:“我有什么好勞累的?” 薛檸霜的臉更紅了,低聲道:“總之不要太過頻繁,我這邊實在……” 榮寧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湊到她的耳邊道:“這個可沒辦法,相公來郭北縣上任,就帶我一人來。 他想愛我,和我親熱,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這可不是為妾之道。 若是被玉珍jiejie她們知道了,一定會狠狠奚落我的。 再說,相公這方便天賦異稟,不會有問題的?!?/br> 薛檸霜佯怒拍了她一下,“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 “好了,jiejie好好體會吧,若是挨不過,盡管和我說就是,我一定會救jiejie于水深火熱之中的?!?/br> 說著,一矮身躲過薛檸霜的打,快步出門走了。 回到正廳,胡謙正和海大良說著王升東的事情,見時候不走,便就告辭離開。 然而才回到縣衙后院,隱隱覺得心頭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一刻,白頭慌里慌張地跑進來,叫道:“老爺,不好了,藏銀被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