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睡夢羅漢
胡謙皺了皺眉頭,“接著說?!?/br> 如煙道:“奴家嚇了一跳,于是問‘你是誰’。那光頭說:‘我是金身羅漢,特來送子?!?/br> 然后他就款款托起奴家,就…… 奴家還待再問,誰知他恣意狂蕩,奴家嘴里的話就沒出口?!?/br> 如煙下面說,上面幾位大人聽得面紅耳赤,頻繁調(diào)整坐姿。 胡謙心中好笑,“然后呢?” “那羅漢給了奴家一個包兒,說是調(diào)經(jīng)種子丸。 讓奴家每日服三錢,清晨滾湯送下,連服數(shù)日,自然胎孕堅固,生育快易。 奴家這邊還沒喘口氣,那洞里又鉆出一個光頭,奴家推脫身體疲憊,那光頭便給奴家喝了‘春意丸’,后來奴家累得睡著了,醒來便到了城角。 這才匆匆趕回春風(fēng)樓,待到傍晚,就被衙役找來了。 事后回想起來,簡直像是做夢一樣,就是有些不適。 公子,得加錢啊!” 胡謙點點頭,“這個自然?!闭f著掏出四十兩銀子給她。 “把藥包留下,你暫且回去休息吧,如果還有事,我會再找你的。” 如煙接了銀子,“公子,若還有這樣的好事,記得照顧奴家?!?/br> 說完歡天喜地地去了。 胡謙拱手道:“諸位大人,現(xiàn)在該不會認為學(xué)生是去喝花酒了吧?” 幾位大人臉色一紅,均是閉口不言。 胡不同道:“謙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遠方道:“這和母子自殺案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胡謙道:“如果學(xué)生判斷得沒錯,那些自殺的婦人皆是成親多年不孕,偶得一求子之法。 接著便像這如煙一樣,迷迷糊糊被那紅蓮寺的和尚騙jian。 因為她們事先沒和任何人說起,事后雖覺不對勁,但一來在乎貞潔名譽,二來又如做夢一般,便誰也沒說。 最重要的是,她們真的懷孕生子了!” “既然之前都不曾說,為何又要拉著子女自殺呢?” 胡謙點點頭,“諸位試想,這些婦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選擇自殺呢?” “被和尚騙jian的事情暴露了?!?/br> “其夫發(fā)現(xiàn)孩子不是自己的。” 胡謙道:“這兩種情況其實差不多。 其夫發(fā)現(xiàn)孩子不像自己,或者說另有異樣,便懷疑是婦人與外人通jian所生。 但若是婦人抵死不認,那便如何? 事情做的這樣隱秘,其夫也沒有證據(jù),如何能下定結(jié)論呢?” 許遠方道:“莫非,孩子長到一兩歲,身體出現(xiàn)了什么明顯的變化! 婦人覺得瞞不住了,或者是其夫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質(zhì)問起來。 婦人知道躲不過了,便帶著孩子一死了之?!?/br> 胡謙點點頭。 許遠方道:“先把事情飛馬呈報知府大人,咱們這邊繼續(xù)查案。” “那現(xiàn)在該如何查呢?” 幾人又都看向胡謙。 胡謙沉思許久:“既然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初步的結(jié)果,那便再請知府大人寬限幾天。 請大人讓下面各縣再驗看死者的尸體,看看有沒有什么異狀。 至于死者的丈夫,一律嚴禁外出,他們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可能覺得家丑不可外揚,所以隱瞞不說。” “謙兒,那你呢?” “一夜未睡,身體困乏,學(xué)生得先回家睡覺了。 另外,公務(wù)花費的二百兩銀子,請大人送到學(xué)生家中?!?/br> 說完就要離開。 許遠方急忙叫住他道:“謙兒,那紅蓮寺該如何尋找? 我在金陵十幾年,從來沒聽說過什么紅蓮寺。” 胡謙道:“讓州衙以及下面各縣翻閱檔案,查查三年內(nèi)建成的寺廟、道觀或是其他的什么……” “為什么是三年之內(nèi)的?” “很簡單,之前從未出現(xiàn)過此類事情,那便說明,紅蓮寺是最近建成的。 死的孩子是一歲,兩歲的,加上懷胎十月,大人覺得那紅蓮寺能有多少年?” 說完,再不停留,往家而去。 到了后院,沈玉珍立即迎了上來,見胡謙一臉疲憊,立即對杏兒道:“去熬一碗?yún)珌??!?/br> 又對小環(huán)道:“讓劉媽準備幾樣可口小菜?!?/br> 胡謙道:“娘子,用不著這么忙。” 沈玉珍道:“相公勞累許久,還是得多注意身體?!?/br> 說完把胡謙拉進房間,待小環(huán)打水過來,便親自伺候胡謙洗腳。 胡謙道:“娘子,我又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閨房小姐,用不著這樣伺候?!?/br> 沈玉珍只是不聽,洗完腳之后,又幫胡謙捶背捏肩。 胡謙一邊享受,一邊把自己離開家的事情和她說了。 誰知沈玉珍氣道:“這些春風(fēng)樓的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相公既然花了錢,她們便該好好伺候相公,就算相公不讓,她們總該會端茶倒水吧。 再說,又怎么能讓相公在屋里坐了一夜,萬一染了風(fēng)寒,那可怎生是好?” 胡謙聽得暗暗心驚。 唉,古代女人受封建思想荼毒不淺??! 相公都夜宿青樓了,你怎么還能去關(guān)心那些青樓女子的服務(wù)好不好,相公累不累! 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可理喻!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胡謙是不可能會認同的。 “娘子說的極是?!?/br> 不多時,等用了晚飯喝了參湯,胡謙和沈玉珍早早地上床安歇。 “相公,妾身能問你一件事嗎?” “嗯,你問吧?” “若是妾身一輩子都沒有孩子,相公還會愛我嗎?” “愛,當然愛了,你是相公最愛的人?!?/br> “可是自古無后就是不孝,就是不合禮法,妾身實在是害怕……” 胡謙摟著她的肩膀,“不用怕,再等等,肯定會有辦法的?!?/br> 沈玉珍應(yīng)了一聲,緊緊貼著胡謙睡了。 然而天才微微發(fā)亮的時候,門外忽地傳來胡九焦急的聲音。 “少爺,少爺,出事了……少爺……” 胡謙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才剛穿好衣服,沈玉珍忽道:“相公,小心點?!?/br> “沒事的?!焙t走到床邊,俯身吻在她的額頭。 等到了州衙,只見堂上停著一個尸體,上面用白布蓋著,看不出來是什么人。 胡謙忽然有種不好的念頭,再看許遠方幾人,亦是眉頭緊鎖,面帶憂慮之色。 他顧不上行禮,快步走過去,掀開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