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野，你別跟我開玩笑，你說這事兒是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

    葉琳深吸一口氣：“這事兒非同小可，我得跟公司報備，把你男朋友的資料發(fā)給我一下?！?/br>
    江云野沒有隱瞞，簡略地向葉琳介紹了艾鋒的基本情況，他并不關(guān)心公司會怎么看他，倒琢磨起了自己出場費的事兒。

    葉琳和公司當(dāng)然是希望他的出場費越高越好了，那樣他們提得也多，尤其是像他這樣的新人，公司抽成會更多。

    他突然很有危機(jī)感，商演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出場費一漲再漲，他卻暫時沒有新作品。如果來來回回都是唱這幾首歌，很快他就可能被淘汰掉。

    掛了電話他就在電腦里翻著自己之前信手寫過的那些詩，或者詩不像詩、歌不像歌的文字，還真翻出了自己比較喜歡的一首，開始試著譜上曲子，又開始琢磨著什么樂器跟這首歌更配。

    沒想出什么頭緒，他索性不去想這首歌了，開始去視頻網(wǎng)站翻看艾鋒的視頻。

    艾鋒是個視頻剪輯高手，他踢球之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每場比賽中自己所有鏡頭都剪輯出來，配上音樂上傳到視頻網(wǎng)站，時不時就翻出來看看。

    之前江云野曾經(jīng)嘲笑過他太過自戀，他很認(rèn)真地解釋說，將自己的鏡頭全部集合到一起，是為了更直觀地看到自己各種技術(shù)動作和處理方式，更好地分析自己的優(yōu)缺點，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

    他還真的每次看了視頻都會有針對性地?fù)P長避短，江云野不得不承認(rèn)艾鋒這個方法確實能讓他進(jìn)步神速。

    艾鋒在那個視頻網(wǎng)站也有不少粉絲，但誰也不知道那個up主竟然真的是艾鋒本人。

    他轉(zhuǎn)會到M市全安隊之后上場機(jī)會并不多，因此他近期也沒有上傳什么新視頻，現(xiàn)在上傳的這個，還是上賽季在T市時候的視頻合集。

    視頻一點開江云野就吃了一驚，艾鋒這個新視頻的背景音樂竟然不是平常慣用的搖滾，而是一首琵琶曲，林海的《踏古》。

    想象中八桿子打不著的兩件東西，足球和琵琶，結(jié)合起來竟然意外的沒有違和感，反倒又給了江云野新的啟發(fā)，他那首新歌，似乎也很適合琵琶的音效。

    兩天后公司通知他去開會，說是要商量新歌和專輯的事兒。

    他到達(dá)公司的時候還很早，于是百無聊賴之下又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艾鋒的視頻，竟然意外發(fā)現(xiàn)了他們M市全安隊的訓(xùn)練視頻。

    這還是江云野第一次看到他在新球隊的訓(xùn)練視頻，看得出艾鋒的狀態(tài)很好，但這樣的狀態(tài)卻無法打動他們的主教練。

    江云野有點心疼他，卻也堅信他一定能用自己的表現(xiàn)征服主教練。他伸手觸向手機(jī)屏幕，在艾鋒的臉上、身上來回?fù)崦?/br>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你在干什么呢？”

    江云野一個激靈，觸電般地縮回了手，回頭一看，公司的音樂總監(jiān)莫可正笑嘻嘻地看著他，眼神里有點小小的嘲弄。

    他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莫總監(jiān)。”

    莫可又往他手機(jī)上瞥了一眼：“我聽小葉說你男朋友是球星？剛才看的就是你男朋友吧？”

    江云野收起手機(jī)，嗯了一聲。

    莫可又笑了一下，然后將手撐到他的桌邊，俯身問道：“我還聽小葉說，你又寫了一首歌，主要的配樂還是琵琶？你在寫了《朽木》之后，好像很喜歡用琵琶來配樂呢?！?/br>
    江云野笑道：“葉姐的嘴真夠快的，我那天只是跟她說，想寫這么一首歌，她一轉(zhuǎn)頭就跟你說了?！?/br>
    “那你到底寫還是沒寫呢？”

    “現(xiàn)在只是剛把歌詞寫完了，曲子還沒弄完?！?/br>
    “那讓我先睹為快唄?！?/br>
    江云野有點猶豫。

    他想先發(fā)給艾鋒看看再說。

    在經(jīng)歷了前幾首歌之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讓艾鋒當(dāng)自己歌詞的第一個讀者、自己音樂的第一個聽眾。

    但莫可的目光如此滿含期待，他又是自己公司的音樂總監(jiān)，他無法拒絕他。

    他打開手機(jī)翻出歌詞給莫可看。

    歌名叫《馬》

    從幾千年前沉重地走來

    誰騎著你一頭撞入歷史

    誰駕著你一路穿越歷史

    ****

    天子、富貴公子和王侯將相

    俠客、刺客和說客政客

    春風(fēng)得意的人野心勃勃的人眉頭緊鎖的人

    豪邁的人迂腐的人陰險的人

    得道之人求逸之人城市中人和塵世中人

    山野草夫、游牧之人和情意綿綿的戀人

    *****

    車騎著你一頭撞進(jìn)歷史

    車駕著你一路穿越歷史

    ****

    輕便的木車 軟香溫玉和銹跡斑斑的笨重鐵皮車

    儲冬的大白菜 充滿欲望的水果

    撲騰著翅膀亂叫的鴨子和鼓著眼睛的死魚

    散發(fā)著酸臭的泔水和泛黃了的生活

    ****

    歷史的濃霧

    哪兒有你吐出的泡沫

    那樣白得徹底？

    ****

    看完了，莫可抬起頭，眼里滿是驚詫和訝異：“這是歌詞？”

    江云野就猜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但還是點點頭：“對啊。”

    “這是很好的詩，但不是好的歌詞，不，它根本就不能算是歌詞。”莫可直接投了否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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