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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倦這才明白制作黑蝶箭材質(zhì)的來源竟是如此,并非傳說中那般神秘,只是被有心之人遮掩了一個(gè)“仙物”的幌子。問道:“那你后來是怎么處理那些毒刺的?” 阿宇解釋道:“這些毒刺若是使用尋常手段處理,必定傷及皮rou,還會流血不止,疼痛難耐。我用的是咱們蕪疆的辦法?!?/br> 賀北立刻醒悟阿宇所說的“蕪疆的辦法”是什么。他嘴角一勾,笑道:“下蠱?” 阿宇點(diǎn)頭:“不錯(cuò)。” “并不難辦,只是過程會稍稍有些痛苦,但是比直接破開皮rou去將毒刺取出好受一些,更何況,你的受傷面積這么大,也只能用這個(gè)辦法——讓蠱蟲進(jìn)入你的體內(nèi),將這些還在蔓延生長的毒刺蠶食而盡。” 謝倦擔(dān)憂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xiǎn)?!?/br> 阿宇擺擺手:“不會的,你放心,下蠱對于你們中洲人來說好像是一種邪術(shù)。但對于我們蕪疆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什么頭痛發(fā)熱,疑難雜癥下個(gè)蠱立即見效。賀哥哥,你且等著,待我研究研究,想一個(gè)兩全其美的法子。你這樣的傷.....任重而道遠(yuǎn),馬虎不得?!?/br> 謝倦微微一笑:“多謝你,阿宇?!?/br> 小宇撓撓頭,低眸羞澀一笑 ”不客氣,你幫我大伯無償送了這么多次藥材,我?guī)湍愣际菓?yīng)該的。再說了,謝哥哥此時(shí)笑起來這么好看,跟曇花一現(xiàn)似的,值了值了?!?/br> 賀北神色一斂,“輕咳”兩聲:“行了,即使如此,那就勞煩小兄弟費(fèi)心,若真能醫(yī)好我這傷病,報(bào)酬自然少不了,笑什么的就不必了。”說罷,他攬著謝倦的肩,把謝倦的臉扭轉(zhuǎn)成面朝自己的方向。 謝倦瞧著某位小心眼的人,道:“還勞煩您這些時(shí)日不要老想著貪睡,多抽空與我下山,來找阿宇看診?!?/br> 賀北用手指頭勾勾謝倦的下巴,輕笑道:“好,都聽你的。原來你這些時(shí)日為了我跑了這么多回,辛苦你了,寶貝?!?/br> 阿宇瞧見賀北對謝倦做出如此輕佻的舉動與言語,但他這般正經(jīng)的人物居然完全不生氣,眉梢甚至還掛上了一抹笑意,他在內(nèi)心哀嚎幾聲,默默感嘆天有不公。 為什么這么好的人就要嫁人了! — 在阿宇費(fèi)時(shí)三月的辛苦努力下,他為賀北單獨(dú)培育的蠱蟲已經(jīng)可以正式種入賀北體內(nèi)。 起初幾日,賀北在夜間都難以入睡。凡是傷口涉及之處,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蠶食自己的血rou,奇癢難耐。 但阿宇已經(jīng)盡力了,能讓賀北感受到的只是“癢”,并非痛。 賀北讓謝倦將他的雙手用鐵鎖捆起,以免他在睡夢中忍不住去撓。 賀北的傷口在下蠱的過程中會重新褪痂,生長皮rou。此時(shí)正值最酷熱的時(shí)期,謝倦生怕賀北的傷口發(fā)炎、流膿,雪上加霜。于是,每日都冒險(xiǎn)去清笳山陰涼見不到日光的洞府之中,尋找結(jié)在巖石上冰塊。帶回來,為賀北冰敷在傷口之上。 這些洞府里面蛇蟲一堆。謝倦每次出來,即便帶了能夠趨避蚊蟲的藥囊,但胳膊、腿上還是會被咬上一堆紅腫的小包。 賀北心疼地不得了,讓謝倦不許再去那種地方。但是他的話謝倦根本不聽,謝倦只道:“你的傷要緊,蚊蟲咬的小包而已,幾天便消了?!?/br> 夜里,賀北難受睡不著的時(shí)候謝倦也不睡,他就靜靜坐在床榻,將賀北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拿著一把折扇為賀北扇著涼風(fēng),一扇就是半宿。第二日,待他醒來,胳膊都已酸麻。 賀北想,有謝倦在身邊,縱使有再多千難萬險(xiǎn),在他的陪伴下都會化作溫軟綿延的春水。 小時(shí)候,賀北無論大病小病都輪不到自己來cao心。在他身邊忙忙碌碌照看他的人,永遠(yuǎn)都是謝倦。 度過最難挨的七日,賀北的傷勢終于迎來了起效。 那些黑色的傷痂褪下,露出的是一層薄薄、半透明正在迅速愈合生長的皮rou。傷口不再奇癢難耐,沒有一絲疼痛之意。 賀北就像是破繭的蝶,獲得新生。 謝倦看到賀北的神采恢復(fù)成以前那般,也不再喊癢,心情大好,說要給賀北做桂花芋頭湯喝。 “過來,先別急著做湯?!辟R北斜坐在榻上,目光含笑,朝謝倦招手。他指著自己身前那塊“地”,說:“拂衣,上床來?!?/br> “做什么?”謝倦十分警惕地看向賀北。 賀北坐起身來,言:“過來你就知道?!?/br> “把衣服脫了?!辟R北將剛走到塌前的謝倦一把拉坐到身前。 謝倦看著迫不及待脫他外袍的賀北,冷笑一聲:“白日宣yin?” 賀北湊到謝倦耳邊,音色低沉,含著一絲玩味:“即便如此,你不也沒有拒絕?” 謝倦神色鎮(zhèn)定:“芋頭湯和巴掌你選一個(gè)吃?!?/br> 賀北語氣一軟:“哎呀,拂衣,別亂想。我是想給你上藥。” “上藥?”謝倦仔細(xì)想想,自己身上好像也沒有傷。 “你看看,自己身上多少蚊子包,我給你涂一些消腫的藥膏,消得快一些?!百R北一邊說一邊將謝倦的袖子挽起,又從床頭的柜臺上拿過一盒藥膏,準(zhǔn)備給他好好“上藥”。 藥膏只是普通的藥膏,有清涼止癢之效。 賀北用指腹捻上一小抹乳白色的藥膏,少量多次地均勻涂抹在那一枚枚紅腫的小包上面,涂完了還不忘湊上去用嘴吹一吹、好像這是一門玄學(xué),吹兩下好得更快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