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雨盯著費恒的臉。

    大約幾分鐘之后，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費恒沉睡的臉龐輪廓在黑暗中慢慢浮現(xiàn)出來。

    清俊，柔和，鼻梁挺拔。

    杜小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很想看費恒，以前朝夕相處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種癖好。

    他想了想，覺得大概還是因為費恒長得好看，這樣的人在任何場合都會被人注視的，他并不是唯一一個這么做的人。

    杜小雨敢發(fā)誓自己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費恒卻在這靜謐中忽然開口道：“有事？”

    仍然是閉著眼睛的狀態(tài)。

    杜小雨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沒，沒…… 我沒有在看你。”

    費恒：“我好像也沒說你在偷看我？”

    杜小雨：“……”

    費恒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打開臺燈：“被人看著是會有感覺的，你不知道嗎?！?/br>
    昏黃色的臺燈照亮了床頭，杜小雨往后縮了縮，像個被當場抓包的竊賊。

    杜小雨：“…… 有什么感覺？”

    “有點燙，有點熱，好像有人隔著空氣點燃了一支煙，” 費恒頓了頓，“如果碰巧你也想注視對方，你會覺得心頭顫了一下，然后全身都軟下來了。”

    杜小雨笑起來：“魔法嗎，哪有這么玄乎?！?/br>
    “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嗎，” 費恒也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陽xue，“高中的時候你明明也經(jīng)常遇到這種場合吧，做國旗下演講，全校的師生都注視著你，你不會有這種感覺嗎？”

    杜小雨不太愿意回想起那些事。那些事離他已經(jīng)很久遠了。

    “記不得了?！?nbsp;他含糊道。

    費恒偶爾會和他提及高中時代，雖然那時他們還素不相識。

    杜小雨可以理解費恒為什么會對高中這么記憶深刻，人對美好的回憶總是記憶格外清晰的，像他這樣的失敗者才會蒙著眼睛跌跌撞撞向前走，不愿意回想從前。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杜小雨開玩笑道：“那你呢，你剛才被我看著，有心頭顫了一下的感覺嗎？”

    費恒：“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盯著我看?！?/br>
    杜小雨：“看你什么時候醒，我好給你盛粥?！?/br>
    費恒：“一個多月不見，這么能干了？”

    杜小雨：“我這是看你被公司剝削狠了，怕你餓死。”

    費恒：“我可不能死，我餓死了你怎么辦。”

    杜小雨開始做夢：“我剛好繼承你的房產(chǎn)，嘿嘿，下半輩子都不用工作了?！?/br>
    費恒慢悠悠道：“只有我老婆孩子才能繼承我的房產(chǎn)，你要給我生孩子啊？”

    杜小雨：“……”

    他怎么忘了，費恒這人其實一肚子壞水。

    杜小雨奮起反擊：“你剛才還沒回答我呢，你有心頭顫了一下的感覺嗎？”

    他其實沒什么想法，純粹是覺得這句話比較難回答，能讓費恒為難一下。

    只要能讓費恒尷尬，他就扳回一城了。

    費恒卻道：“和你的答案一樣。”

    杜小雨：“?。俊?/br>
    隨后反應(yīng)過來費恒的意思。

    如果杜小雨的答案是 “要”，那費恒的答案就是 “有”。

    如果杜小雨的答案是 “不要”，那費恒的答案就是 “沒有”。

    盡管知道費恒在胡說八道，杜小雨的臉還是莫名有點燙。

    什么嘛……

    被他注視和生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杜小雨轉(zhuǎn)移話題，起身道：“粥估計快好了，我去盛?！?/br>
    費恒輕笑了一聲，坐在床頭。

    杜小雨沒敢回頭看他，快步出了房門，在費恒看不到的地方搓了搓臉。

    奇怪的感覺……

    只是一個月沒見，為什么費恒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杜小雨不太能弄清楚那變化是什么，只感覺忽然有點緊張，覺得費恒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不一樣，比以前更加銳利，還多了幾分危險。

    第18章 失業(yè)

    兩人恢復(fù)了之前的相處，費恒又變成了溫和平靜的模樣，日常上下班和做飯，好像那場爭吵只是杜小雨的錯覺。

    兩人恢復(fù)了之前的相處，費恒又變成了溫和平靜的模樣，日常上下班和做飯，好像那場爭吵只是杜小雨的錯覺。

    后來有幾次杜霏霏來找杜小雨，費恒依舊妥當?shù)靥嫠麄儼才懦允澈妥∷?，沒有絲毫不快。

    杜小雨私下又替杜霏霏道歉了好幾次：“她說話就是沒輕沒重的，以前高中的時候還把語文老師氣哭過……”

    費恒：“沒關(guān)系?！?/br>
    杜小雨努力替meimei挽回印象分：“其實她很佩服你的，你游戲打得好，工作又很厲害……”

    說這話是在某天的清晨，費恒右手拿咖啡杯，眼睛看著平板上的當日新聞。

    ” 什么？”

    他抬起頭來，似乎剛才并沒有在聽。

    杜小雨搓了搓手：“我說，我meimei她很……”

    叮叮。

    費恒的平板上傳出消息提示音。

    “抱歉，回個消息?！?/br>
    費恒說完，專注地在平板上開始閱讀文本和打字。

    杜小雨訕訕的：“哦，哦?！?/br>
    等費恒忙完，話頭已經(jīng)過去了，杜小雨只好把話咽回去。

    費恒不會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但杜小雨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他和費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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