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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心中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那天晚上阮青陸幫他們拖住聶少澤后怎么樣了,也不敢想。 四人趁著白日進入鬼城,此刻尸傀還未出現(xiàn),還算安全。走在鬼城空曠荒廢的街道上,李三思并不陌生,“我記得我多年前也來過這里,那時,這座城還叫作明州城?!?/br> 因為這位掌教曾經(jīng)夸贊過阮秋的美貌,殷無塵始終不讓她接近阮秋,阮秋聞言有些好奇,也沒敢招惹這位奇奇怪怪可修為一點也不弱的掌教,只有謝玄卿回應了一句。 “物是人非。” 李三思認同地點頭,轉(zhuǎn)眼看向謝玄卿,笑問:“老謝啊,我記得你有個師弟,是聶家人?” 這話叫阮秋越發(fā)好奇,掌教說的這個師弟是他爹嗎? 謝玄卿初時有些錯愕,看了阮秋一眼,面不改色道:“這種傳聞李掌教是從何處聽來的?” 李三思瞇眼望著城中廢墟,語氣懶懶,“小道傳聞,我消息一向靈通,要不是當年打不過師兄弟,我用得著接下這宗主之位嗎?”她說著彎唇一笑,看向殷無塵,“師弟,你現(xiàn)在打不過我了,要不考慮考慮,把位置往上升一下,做個掌教如何?” 阮秋瞠目結(jié)舌,原來掌教之所以是掌教還有這段內(nèi)情? 關鍵是他師尊還一臉淡漠,“你看我這樣能當掌教?” 李三思看著他,痛心疾首地扶住心口,“可惜,你這會兒太弱了點,我到底還要當多少年掌教?要不你努力一下,盡快升上來?” 殷無塵給她支了個招,“你看靈犀山的代山主如何?” 李三思有點想法,可很快就連連搖頭,“不成,老許太要強了,撐不起來,還得是你?!?/br> 阮秋看著他師尊和掌教將掌教的位置推來推去,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實在是一言難盡。 好在謝玄卿很快打斷了他們的話,“這種小道消息李掌教是從何處聽來,可否告知本座?” 李三思攤手道:“人死了,別擔心,不會有人知道。從鬼母死時,聶家最后的血脈也沒了,我也是講義氣的,哪里能賣自家人?” 謝玄卿神情放松了許多,回頭看了阮秋一眼,“不錯,我三師弟阮靈昭,的確是聶家人?!?/br> 阮秋看了看他,又看向李三思,末了,迷茫的眼神望向他家?guī)熥?,原來大家都知道嗎?/br> 殷無塵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望向二人道:“你們早就知道小秋的父親是阮夫人的兒子?!?/br> 謝玄卿道:“不僅知道,三師弟還是阮夫人親自送到紫霄宮的。那時候,三師弟還未滿月,而我?guī)熥鹨驗榕c聶家交好的緣故收留了三師弟,但因為阮夫人不愿三師弟牽扯進聶家與血魔宗的仇恨當中,三師弟一直是在紫霄宮山腳下長大的,而我,是替師尊照顧三師弟,看著三師弟長大的人,我也一直都很清楚他的身世。” 李三思笑著搖頭,“我原本有些猜測,聽聞我的小師侄是聶家后人,很快就想到了你那三師弟。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還夸贊過他的相貌,沒想到,真是可惜。” 阮秋這回忍不下去,眼巴巴地問:“掌教見過我爹!” 李三思笑瞇瞇地看向他,“當然,你師祖跟老謝他師尊隔三差五切磋,掌教我年輕那時也是跟老謝早早就認識了的。小師侄是不知道,紫霄宮的弟子就沒有一個長相平庸的,尤其是老劍圣座下的弟子,你看老謝俊俏吧?你爹比起老謝也不差的!” 阮秋心生向往,看向謝玄卿,他初見謝玄卿時就覺得大師伯好看,卻不知道在掌教口中,他從未見過的親爹長相也不亞于師伯。 謝玄卿與李三思確實不是第一天認識,對她不著調(diào)的性子有幾分了解,他本是對這些外貌的評價毫不在意的,可看到阮秋一臉期待的神情,他便在此事上多了些耐心。 “三師弟長得像他母親,你可見過阮夫人?我曾見過她兩次,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 謝玄卿說來嘆息一聲,“第一次見她,三師弟還未滿月時,阮夫人親手將三師弟交給師尊,第二次,是她從血魔宗回來,三師弟已經(jīng)十歲了,我?guī)タ慈龓煹埽皇沁h遠看了一眼就走了,三師弟知道之后求著我陪他來過一次鬼城,可惜……” 李三思笑容淡下去,“此事不少人都知道,血魔宗覆滅后,阮夫人受天水訣反噬,有段時間不知所蹤。但也有人看到她在鬼城附近出現(xiàn),猜想她是在臨終前回了鬼城?!?/br> 阮秋心下悵然,良久不語。 他是見過阮青陸的,也正巧,從他們短短幾句對話當中,聽過這件事。他還記得祖母溫柔地看著手中的玉雕小人,說起她最后一次見到兒子時,是在兒子十歲那一年。 原來她的兒子也曾追到過鬼城,卻未能再見她一面。 感覺到手心上傳來的一陣溫暖,阮秋將自己從這份悲哀中抽離出來,朝殷無塵搖頭,“我只是想起了祖母和父親,忽然有點難過。” 謝玄卿便溫聲道:“那些陳年往事,我們就不說了?!?/br> 李三思也道:“對,都過去了?!?/br> 阮秋失笑道:“不必如此,我還想多聽聽爹娘的舊事。不過這會兒,我想先去聶家墳地看看,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祖母一面?!?/br> 殷無塵道:“我陪你去。” 云水珠還在他丹田內(nèi)。 阮秋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