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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就睡這兒吧,樓上有客房。”林知繹回身拎出來一個袋子,他放到玄關(guān)上,“里面是你的換洗衣服。” 周淮生左右為難,最后敗在卷卷期待的目光里,他脫了鞋子,換上鞋柜里的拖鞋,又脫了自己的工作服和護膝,放在門墊上。 林知繹指了一下樓上,“最里面那間是客房?!?/br> “好,謝謝?!?/br> 卷卷喝完牛奶,被林知繹帶去洗漱了,林知繹給他放好了水,讓他坐在浴缸里,周淮生從后面走進來,挽起袖子說:“我來吧?!?/br> “不用。” 林知繹把洗澡玩具放進水里,卷卷一下子被小鴨子和小烏龜包圍了,玩得不亦樂乎,林知繹坐在浴缸邊看著卷卷,周淮生站在遠處靜靜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洗好之后,周淮生給卷卷穿衣服,林知繹因為身上弄濕了,便回房洗了個澡,再出來時,客廳茶幾上堆滿的零食玩具和廚房流理臺上的蔬菜水果都被周淮生收拾整理好了,林知繹走過來打開冰箱,原本空空的雙開門冰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各式各樣的菜裝滿,rou類在冷凍層。 林知繹頗為滿意,走到兒童房見門關(guān)著,以為周淮生應(yīng)該和卷卷在房間里,便想著去客房提前給浴缸放水。 他知道周淮生是不可能主動泡澡的。 林知繹走進客房,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里面的周淮生剛脫完上衣,他轉(zhuǎn)過頭,和門口的林知繹視線相撞。 “……” 林知繹“咣”地一聲把門摔上,他沖到卷卷的房間,把臉埋在卷卷身上,以掩飾自己的心跳聲,卷卷放下玩具,摸了摸林知繹的耳朵,問道:“叔叔,你耳朵為什么這么紅呀?” 林知繹不說話。 周淮生沒有健過身,自然沒有標準意義上的肌rou,但是他有體力活鍛煉出來的結(jié)實肩背,再加上一八五的身高,和恰到好處的上下比例,整體呈現(xiàn)出來的身形十分健碩,他平日里都穿著臃腫厚重的棉服,顏色也沉悶無趣,誰能想到脫了衣服的周淮生,竟然是這樣的。 林知繹抬起頭,后知后覺地想:為什么他要害羞?鼎勝年會的時候請了很多明星來,他什么樣的帥哥沒見過?學(xué)生時代他收到的情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學(xué)校里公認的校草alpha向他表白他都沒有同意,周淮生長得那么普通,也就算得上端正,身材也……也就那樣,林知繹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害羞。 一定是因為卷卷。 因為他們有一個孩子。 想到孩子,林知繹的耳根又燒了起來,連孩子都生了,所以他們倆豈不是該看的不該看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jīng)看過了做過了?!所以剛剛周淮生才會那么淡定! 卷卷抱住林知繹,“叔叔,你的臉怎么這么燙?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生病,卷卷不用擔心,”林知繹努力平復(fù)心情,他把卷卷圈到懷里,面色如常地問:“卷卷今天一個人睡嗎?” “要爸爸,”卷卷拍了拍被子,說:“床軟軟?!?/br> “你爸爸睡不下你的小床?!?/br> 卷卷很擔心地問:“那怎么辦呀?” “那我讓你爸爸來陪你好不好?” 卷卷點了點頭。 “卷卷今天要乖乖地早點睡,你爸爸今天工作很累,知不知道?” “知道了?!本砭砹⒓创饝?yīng)下來, 林知繹離開兒童房,他走到周淮生的浴室門口,敲了敲,里面水聲停了,林知繹說:“你洗完澡去陪一會兒卷卷。” “好?!敝芑瓷诶锩婊卮?。 林知繹躺到床上,總覺得全身都是熱的,他去廚房倒了杯涼水,喝光了回到床上,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甩了甩腦袋,刪除掉剛剛的畫面,把中午周淮生的惡言惡語翻進來。周淮生都說了,有什么意義嗎? 是的,沒有意義。 知道周淮生不是壞人又怎么樣?他們又不可能有什么結(jié)果,只是命運開了個玩笑,一場意外,把兩個不相干的人推到了一起,冒出很多不必要的事端,除了卷卷是個驚喜,其余的對林知繹來說都是驚嚇,就像周淮生說的,沒必要再去糾纏。 可是身體很熱,他不可控地想到更多。 那天周淮生沒有趁人之危,只是喝醉了,林知繹想,所以那天他默許了周淮生的所有行為嗎?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厭惡,甚至在懷孕之后還要興奮地拿紅筆寫紙條讓周淮生負責。 那么喜歡嗎? 周淮生好不容易哄卷卷睡著,蓋好被子,關(guān)了燈,躡手躡腳地走出兒童房,林知繹的房間在兒童房旁邊,周淮生想過去告訴林知繹一聲,他走到林知繹的臥室前,房門沒有關(guān),他一眼就能看見蜷縮在被子里的林知繹。 他太熟悉這個畫面了。 沒有抑制劑,沒有信息素安撫,林知繹每個月都要經(jīng)歷一次這樣痛苦的發(fā)情期。 他走進去,林知繹剛從冷熱交織的折磨中清醒了一點,沒有注意到腳步聲,他伸手到床頭的抽屜里翻找口服抑制劑,快年底了,抑制劑存量也告急,林知繹翻來翻去只翻到一瓶,他剛握在手里,余光里看到周淮生走了過來。 他怔怔地看著,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好像很久之前,他很難受的時候,周淮生也像這樣滿眼心疼地走過來。 “阿淮……”腦海中響起這樣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