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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卷卷多看一會兒也好,以后估計再沒有機會了。 于是他獨自去了衛(wèi)生間洗杯子。 周淮生走開后,林知繹就和卷卷大眼瞪小眼,隔著兩米的距離互相望著,林知繹很高,卷卷需要一直仰著頭,他站得有點累,想要蹲下,可周淮生給他穿得太厚,他就像一個滾圓的小球,蹲都蹲不下來,加上沒站穩(wěn),眼看著又要往后摔。 可是林知繹沖上來抱住了他。 林知繹被撲面而來的奶味弄得全身僵硬,不知所措。余光里瞥見周淮生的身影,林知繹把卷卷抱到一旁的沙發(fā)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在半路還不忘奪走周淮生手里的杯子。 “林——”他想喊住他,可林知繹已經(jīng)走遠了。 怎么變得這般反復(fù)無常?周淮生猜不透,他走到沙發(fā)邊,重新給卷卷系好背帶,再背到自己身上,哄道:“卷卷,我們走吧。” 卷卷乖乖地摟住周淮生的脖子,回頭看了看,找不到林知繹。 第5章 林知繹這一晚幾乎沒睡。 摸到柔軟的被子,就會想到把那個軟綿綿的孩子攬進懷里的觸感,他那么小,那么乖,一靠近就能聞到奶味。 周淮生喊他什么?卷卷? 因為頭發(fā)是自然卷嗎? 林知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下了床,從書柜的最里面翻出一個舊相冊,是他母親顧念留給他的,從懷孕到林知繹出生,再到五歲生日,顧念拍了很多相片,一張張按順序放進相冊里,林知繹很快就翻到了自己兩歲時的照片。 他抽出來,把書房的燈調(diào)到最亮,在燈光下仔細看著那張照片。 一瞬間,有種讓他手腳發(fā)涼的恐慌感漫上心頭。 為什么那個孩子和他小時候長得這么像? 他先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網(wǎng)上有很多明星和普通人撞臉的圖,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也有長得相像的,這很正常,只是巧合。而且他沒見過周淮生的妻子,說不定卷卷和他母親長得更像。 想到這里,林知繹的心跳才慢慢平復(fù),他把照片放回相冊,然后關(guān)了書房的燈,回到臥室的床上。 只是巧合,他對自己說。 他戴上眼罩,強迫自己入睡,半個小時后,他紛繁亂飛的思緒終于回籠,腦海的畫面逐漸從眼花繚亂變成單調(diào)的白色,像迷霧一樣,他走進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阿淮”。 好像是他的聲音。 有畫面閃回,在空茫的迷霧中開了一個口,耀眼的光透進來,林知繹看到有兩個人在樹下相擁,其中一個是他,另一個人的臉被他擋住了,但身形很眼熟。 畫面里他主動踮起腳,捧著那人的臉,印了一個吻,還語氣輕快地說:“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阿淮?!?/br> 他放下手的時候,林知繹差點就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畫面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陷入黑暗。 他從淺眠中驚醒,一場短暫的夢。 阿淮? 他想到周淮生,但又迅速否定了這個人的可能性,他不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一個平庸的已婚男人。 從山上摔下來、失蹤、被虐待、失憶……林衍德說的話,林知繹都曾一一證實過,問了醫(yī)院的人,問了當(dāng)時同游的朋友,一切好像和林衍德描述的沒有差別,但林知繹總覺得哪里不對。 就像徐楊說的,他缺了一塊,他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東西。 思緒再次被勾起來,林知繹一直到凌晨四點才又昏昏沉沉地睡著。 醒來時收到徐楊的微信,徐楊說他昨晚看到林衍德的老婆和鼎納保險的梁總一起在臨江樓吃飯,兩個人十分親密。 林知繹不感興趣,只當(dāng)沒看見這條消息,起床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他的厭食癥確實愈發(fā)嚴重,中午晚上都只吃得下一點點主食,再豐盛的菜他都不動筷子,但是他也怕身體吃不消,所以他早上會強迫自己吃兩個水煮蛋,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水煮蛋有一股很重的腥味,怎么都咽不下去,后來成習(xí)慣了,每天早上一杯檸檬水兩顆雞蛋,再加上中午晚上的幾口米飯,幾乎能支撐他一天的消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吃不下東西。 雖然他從很小的時候就不怎么愛吃飯,顧念去世之后,他的厭食癥開始露出萌芽,大學(xué)期間無人管束,常常一天只吃一頓,但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嚴重。 他也不愿接受心理治療,就這樣將就著過。 林知繹刷牙洗臉完畢,從柜子里拿出一件雙排扣的駝色毛呢大衣穿上。 到公司的時候,迎面碰上林衍德,林知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林衍德連忙追上來,把他攔在電梯前,“知繹,最近辛苦了?!?/br> 林知繹懶得搭理他,林衍德并不在意,又說:“你小阿姨最近想自己成立一家公司,經(jīng)營她的美妝品牌?!?/br> 林衍德口中的“小阿姨”是當(dāng)年做他秘書后成功上位的現(xiàn)任總裁夫人,田敏堯,只比林知繹大三歲。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爸爸投資了一筆錢給她,”林衍德拍了拍林知繹的肩膀,笑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報備一下。” “等離婚的時候再跟我報備吧。” 林衍德臉色霎時變得很差,他收回手,眼神十分不愉,正好這時候遇上鼎納保險的梁總,梁總笑著走上來,“林董,怎么站在這里?哦,知繹也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