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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更加荒謬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看見聞一舟緊皺著眉,一副下定決心的發(fā)狠表情,手掌搭上他襠部,胡亂地摁了兩下,然后一把掀起他衣服的下擺,粗暴地扒他牛仔褲。 藺逾岸迅速抓住他,一手便將他雙手手指捏在了一起,驚疑不定地問:“你干什么?” 聞一舟抬眼瞪他,眼角泛著紅,表情卻兇巴巴的,帶著些許脅迫的意味:“你覺得呢?” 藺逾岸不明白,也沒有余裕去想明白,他沒底氣地投降道:“不要鬧了,你別整我……” “別假了,你不是一直都想這么做的嗎?”聞一舟聲音提高了些,“你以前沒想著我自慰過?” “什!”藺逾岸臉騰地紅了,半張著嘴發(fā)出無意義的音節(jié):“啊,不,我……” “不是嗎?裝什么,”聞一舟惡狠狠地拽他皮帶頭,“你不會還偷聽過我和何謙zuoai吧。” 藺逾岸窘迫不已,急忙大聲否認,說出的話卻顛三倒四:“我沒有!我不是故意……我沒有!聞一舟,你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聞一舟挑起眉毛,眼中霧氣朦朧,顯得醉醺醺的,意有所指道:“我知道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藺逾岸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目前的狀況是,聞一舟不知因為什么理由,似乎打算給點甜頭,和自己親近,而自己如果拒絕這千載難逢的餡餅,那才是瘋了。 可是,為什么?藺逾岸暈暈乎乎地想——為什么呀?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一定是在騙他上當(dāng),看他出丑的窘態(tài),再好好嘲笑挖苦他一番。 聞一舟已經(jīng)放棄和他的皮帶作斗爭,而是朝后跪了一點,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藺逾岸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做好準備隨時被一巴掌抽醒,可這份懲罰卻遲遲沒來,聞一舟已經(jīng)脫掉了外套,又揚手脫掉了毛衣。自己喜歡了那么多年卻一根手指頭都摸不到的人,此時此刻就在自己面前,眼角帶著紅痕,眼底泛著水波,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帶著隨性的慵懶,每一分帶著酒氣的喘息都粘稠灼人。不論是這種纖細的脆弱,還是放縱的誘惑,都是完全陌生的聞一舟。他從沒見過,更無法抗拒。 他那么單薄,只需一只胳膊就能擁進懷里,他離得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據(jù)為己有。 即使只是一夜,就算只有片刻。 他醉了,藺逾岸想,他肯定是醉了。但我也醉了,這是此刻能發(fā)生的最壞的事,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我們明天都會非常后悔。 他也許是認錯人了,也許只是太孤獨了,自己只是一個不合格的替身,一個工具人,一個恰好出現(xiàn)在這里的倒霉鬼。 那又如何呢,他又想,自己總歸已經(jīng)為暗戀的死亡進行過完整的哀悼,就算是回光返照的假象,就算是時機糟糕的春夢,也總歸不會比兩人如今的關(guān)系更差。 他有點傷心,更多的卻是興奮。 太好了,于是他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錯到底吧,別留一絲情面,別留一點回頭路,別留一星半點挽救的機會。 聞一舟衣服下的身子非常瘦,好像骨架下就是內(nèi)臟了。他膝蓋頭滿是淤青,腰間也烏了一塊,瘦骨嶙峋又可憐巴巴的,根本稱不上一具性感的身體??蓪τ谔A逾岸而言,這就是最誘人的景色——他根本不需要聞一舟再多做什么,就已經(jīng)覺得比過去所有瘋狂的幻想加起來都要刺激一百倍。他魔怔般地伸出手掌,貼在聞一舟冰涼的皮膚上,看見他汗毛豎起,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聞一舟沒有躲,他的心跳真實地從手心傳來,和藺逾岸的脈搏達到共振。 地板很硬,沙發(fā)旁的空間很逼仄,手邊也沒什么其他能幫上忙的東西。但藺逾岸已經(jīng)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即使聞一舟立刻反抗他、咒罵他、踢打他,他也不可能停下來了。 可聞一舟沒有,他從頭到尾一直咬牙沉默著。即使緊張到幾乎有些害怕,卻仍然克制著自己的顫抖和推拒,幾乎是順從地接受了一切。 直到高潮來臨的那一瞬間,聞一舟面對面緊緊抱著他肩膀,手指摳進他皮rou里,臉埋在他頸側(cè),終于難捱地啜泣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快感,亦或二者皆有。 藺逾岸隱約聽見他一邊流淚,一邊低聲抱怨:“一個二個,都這樣……” 他動了動脖子,汗?jié)竦哪橆a蹭著聞一舟頭發(fā),試圖聽清他在說什么。 “全都……擅自做決定。說走就走,這不變成一樣的了嗎?” 作者有話說: 熟悉我的朋友,知道這里理論上會有一整章的車,連做三章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大人時代不同了! 第12章 清單 聞一舟知道有關(guān)于那個叫路易的男生,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契機之下。 他本來和同志圈內(nèi)的其他人就不熟。從小知道了自己的性向之后,聞一舟在青春期里有過短暫的迷茫和恐懼,但沒用半年時間就消化了一切,從此便還是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從未刻意隱瞞,也無意找同類獲得歸屬感。他本來也不是太過于在意別人想法的人,只堅守自己認定的事,無論是選擇朋友,選擇戀人,還是選擇喜歡的專業(yè)和想做的職業(yè)。父母從很久以前就說他是個倔強的小孩,何謙偶爾也因為他一根筋的執(zhí)拗而惱火。只是他似乎從沒對父母老師妥協(xié)過,卻在漫長的七年里為何謙改變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