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朝倒在了血泊中,劍刃錚的一下砸落在地。 “通知七星閣派人收尸,若有異議,稍后再議。” 越無塵如此道,飛身就離開了道場。 “自作孽不可活!”林驚鴻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林墨白攔道:“你要去哪里?” “去找小景?!?/br> “不許去!還嫌事情不夠亂,鬧得不夠難看?”林墨白壓低聲道,“即便要看,也稍晚一些,等天黑無人了再去?,F(xiàn)在去,豈不是落人口實?” 林驚鴻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暫且忍了忍。 “我與令弟遠道而來,還有些正事要同越宗主商議,既然越宗主眼下不甚方便,不知可否容我等在無極道宗借宿幾晚?”林墨白同玄真長老道。 玄真長老自然沒什么可不答應(yīng)的,便吩咐弟子們下去收拾幾間客房出來。 小景獨自來到后山,默默挑了個臺階,把碎石頭碎草,往旁邊撣了撣,然后便掀開衣袍跪了下去。 周圍寂靜無人,唯有幾聲鳥鳴,以及簌簌的風(fēng)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小景沒吭聲,暗暗攥緊了拳頭。 一直到腳步聲距離他非常之近后,來人才開口道:“小景,你現(xiàn)在可知錯么?” 小景搖頭道:“弟子不知?!?/br> 越無塵道:“你都在此地跪著了,還不知道錯在何處么?” “弟子不知。”小景狠狠抿了抿唇,又低聲道,“那個人羞辱我母親,說我母親是……是歌姬,還說……說別人花錢買我母親就能玩一晚,還說我是個野|種,說我的父親是個嫖|客,所以我才……” 越無塵就猜到會是這樣,否則以小景的脾氣,不可能無緣無故那般失態(tài)的。 可無論如何,小景都不該失手重傷同門師兄弟的。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不容置辯,門規(guī)在上,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越無塵已經(jīng)對小景從輕再從輕處置了。 眼下只是想讓小景認個錯,象征性訓(xùn)斥幾句,這事便算過去了。 一次小小的試煉而已,輸贏有什么重要的。 “可你明明有其他的選擇,等事后,你告訴為師,或者是你大師兄,自然會依照門規(guī)處置秦朝的??赡惝?dāng)眾重傷他,就是你的過失了?!?/br> 小景心道,說來說去,還是在指責(zé)他出手傷人。 方才他鼓足了勇氣,才告訴師尊實情的。 他都沒有告訴別人,只告訴師尊一個人了。 如果這里是陳家村,師尊還是陳玉龍,那么不管小景說或者不說,陳玉龍都會站在小景身邊的。 可是,這里偏偏是無極道宗。 面前的人是他的師尊越無塵,而不是陳家村那個道士哥哥陳玉龍。 師尊依舊覺得是他的錯。 還非逼著他認錯。 在所謂的大局面前,師尊還是選擇顧全大局,無視他的艱辛和委屈。 小景那么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小廢物。 廢寢忘食的修煉,不分晝夜的修煉。 為了練好御劍,他都不知道從半空中摔下過多少次。 為了畫好符咒,他的右手都顫抖到握不住筷子。 連睡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些心法口訣。 為的就是證明給師尊看,他不比林景差。 可是在師尊眼里,林景就是比他重要的。 林景可以做的事情,他就不可以做。 小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即便殺了他,他還是不覺得做錯了。 “弟子無錯,師尊問一百遍,一千遍,弟子還是無錯!” 越無塵蹙眉,耐著性子又道:“若山中的弟子,人人都如你一般,視門規(guī)如無物,那道宗豈不是成了一盤散沙?日后如何服眾?” “那好,便當(dāng)這事是弟子錯了,但還有一件事,弟子不明白!” 小景昂起頭,毫無避諱地直視著越無塵,他道:“為什么要推開我?” 越無塵道:“本座是師,你是徒?!?/br> “不對!這不對的!明明私底下,我和師尊就是摟摟抱抱的,為什么在外人面前就不行了?” 小景就不懂了,他和越無塵同床共枕過,私底下又很親密地摟抱,師尊也會抓著他的手,教他寫字,練劍。 為什么在外人面前就不行了呢? 為什么師徒之間,要有這種界限? 如果有的話,那么林景都可以,為什么他就不行? “師尊,弟子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人要訓(xùn)斥弟子,說弟子以下犯上了?!?/br> 小景追問道。 越無塵不知道該怎么同小景解釋這種問題。 也不好解釋什么是斷袖。 斷袖到底又意味著什么。 又為什么徒弟和師尊之間不能摟摟抱抱。 這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規(guī)定,凡師徒之間,不論男女絕不可以超出界限,否定必定受玄門百家指摘,惡名遺臭萬年,為世人所不容。 越無塵深呼口氣,緩緩道:“為師是你父親一樣的人,你又豈能同為師之間,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可笑,真是可笑,師尊是我父親一樣的人,是我父親,哈哈哈,師尊是我父親?!?/br> 小景笑著搖了搖頭,覺得這種說辭實在太可笑了。 簡直太可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