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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塵夜里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安睡。 只要眼睛一閉上,腦海中立馬就浮現(xiàn)出小景的臉。 想起白日里,誤打誤撞,陰差陽錯之下,二人的唇瓣剎那間擦過,小景明艷的臉,淺緋色的唇瓣,編貝般的牙齒,靈巧的舌頭輕輕舔過還沾染了越無塵氣味的唇rou。 明明小景的臉上,掛著那般天真懵懂的表情,可又有種說不出來風情。 越無塵始終無法安睡,心里默默念著《清心咒》,拼命壓制住內(nèi)心的躁動。 可越是壓制,越是情難自控。 越是拼命否認自己,越是難以勘破其中關竅。 身上穿的白衫,很快就被汗水打濕,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越無塵的眉頭緊鎖,呼吸聲漸漸沉重起來。 死死揪住被褥,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度默念起了《清心咒》。 可無論他念多少遍,小景的那張臉,始終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宛如鬼魅一般,死死糾纏著越無塵。 驀然,外頭傳來轟隆一聲。 越無塵瞬間翻坐起來,豆大的冷汗順著鬢發(fā)簌簌往下掉,染濕了雪白的衣領。 精致的喉結上下滾動,還泛起淺淺的紅色,修長的玉頸也蒙上了一層水光。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未來得及緩過神。 余光忽然瞥見門外黑影晃動。 越無塵眉頭一蹙,抬手一抓,房門轟隆一聲從里推開,厲聲呵斥道:“是誰在外面?!” 房門一開,恰好頭頂悶雷驟響,那道黑影這才顯露出了原貌。 居然是小景! 小景看起來好像是夢魘了。 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站在門外,一句話都不說 身上僅穿了里衣,腳下未穿鞋襪。 就這么一路光著腳走過來的,從頭到腳被雨水淋透了。 濕漉漉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眼睫都垂著水珠,眼眶還微微有些發(fā)紅。 越無塵先是一愣,隨即起身下床,快走幾步上前,低聲詢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小景?” 小景沒吭聲,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攥緊拳頭站在外頭,動也不動。 越無塵懷疑他這是夢魘了。 因為林景小時候也時常夢魘。 林景怕黑,怕打雷,一到夏季。他就特別害怕陰雨天氣。 夜里悶雷翻滾,電閃雷鳴的,林景一夜都沒辦法安睡。 必須得有人在旁邊才行。 幼年時,每到這種惡劣天氣時,小林景就會悄悄過來,坐在門檻處等著。 好像同師尊隔著一扇房門,就不會害怕了一般。 越無塵有些擔心小景的狀況,也顧不得被旁人知道,師徒二人深更半夜共處一室。 忙伸手將人拉了進來。 小景跟個傀儡一樣,腳下踉蹌地被拉進房中。 腳底的泥水,弄臟了地面。 小景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喃喃自語地說:“弄臟了?!?/br> “無妨,用清潔術便是了。” 越無塵抬手捏訣,使了個清潔術,將人從頭到尾弄干凈之后。 見小景穿得單薄,略一思忖,便抱過被褥,要給他披上。 哪知越無塵才一轉身,腰間一緊。 就被人從背后抱住了。 “小景?” “師尊,弟子怕?!毙【皬谋澈蟊ё×嗽綗o塵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眼睛沒有任何神采,看起來跟夢魘一般,失魂落魄地說,“弟子好害怕,師尊。” “不怕,不過就是打雷罷了,沒什么好怕的。小景,你聽話。眼下夜色深了,你不能在師尊這里待太久。” 越無塵強迫自己狠下心腸,抓著小景的手,要將人推開。 可小景抱得實在太緊了,十根手指死死揪住越無塵的衣衫。 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指尖泛起了詭異的森白。 若是強行把小景的手指掰開,怕是要弄傷小景。 越無塵深呼口氣,只能好言相勸道:“小景,聽話,把手松開,本座是你的師尊,深更半夜,你擅闖師尊的寢殿,又如此這般,已經(jīng)逾越了。” 可小景就好似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越發(fā)抱緊了他。 很快,越無塵就察覺到后背一熱。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將他的衣衫打濕了。 越無塵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訓斥的話了。 因為,他的小徒弟竟然哭了。 他不明白,小景這是怎么了。 為何突然對他又摟又抱,這個眼淚說來就來,打得越無塵一個措手不及。 林景是不會輕易掉眼淚的,可是小景卻會。 “師尊,弟子好痛啊,師尊?!?/br> 小景用臉在越無塵的后背上來回亂蹭,哽咽著道:“弟子……真的,好痛?!?/br> 越無塵心尖一顫,狠心將小景掙開。 哪知才一轉身,小景又撲了過來。 兩手穿過了越無塵的腋下,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肢,還順勢把頭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越無塵身體無比地僵硬,手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 聽著小徒弟在他懷里,一遍遍地說自己好痛。 終究是沒舍得將人推開了。 越無塵輕聲道:“哪里痛呢?是你大師兄欺負你了么?” 小景沒吭聲,把臉往他懷里一埋,很快又哽咽著說:“師尊,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