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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問題,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倒了出來。 越無塵懶得搭理他,淡淡道了句:“聒噪?!?/br> 而后便從村民們手中,接過了二虎子。 聽見村民哭道:“二虎他哥,你也別回道觀了,留下來照顧二虎子吧?他才失去了爹娘,可不能再被哥哥丟下了!” “是啊,玉龍,你爹娘都死了,就剩這么個(gè)弟弟,你不照顧他,誰照顧他?干脆還俗吧?” “玉龍,你爹娘都死了,你怎么……你怎么不哭?。俊?/br> 其余村民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gè)問題。 阿軒是個(gè)外來的,在二虎家就住過一陣子,方才還掉了眼淚,眼下又瘋成了這樣。 偏偏陳玉龍是親生的,居然一點(diǎn)都不難過。 村民們不知道,道士是不是都這樣,一旦入道,就了斷與親人之間的情分了。 還是說,只有陳玉龍是這樣的。 多少是有些涼薄冷血了。 “我不是陳玉龍,抱歉,此前是我騙了各位?!?/br> 越無塵輕聲道:“原本,我是想解釋清楚的,可沒想到事發(fā)突然……抱歉?!?/br> 此話一出,村民們滿臉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實(shí)在沒想到,面前的道士居然不是陳玉龍! 那么又為什么要假扮陳玉龍,還來到陳家村,幫了他們那么大的忙? 莫非是為了…… 村民們?yōu)槿硕己芾蠈?shí),但也不是傻子,紛紛把目光落在了與林墨白正打得難舍難分的小景身上。 直覺告訴村民們,面前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而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阿軒,原來也不是普通人。 看著村民們?nèi)绱顺聊?,又有些警惕的樣子,越無塵又開口道:“不過,我會(huì)你們重建家園,也會(huì)好生為死去的桂芬,還有二虎爹娘超度的?!?/br> 村民們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將二虎子從道士懷里接了過來。 “可憐的二虎,實(shí)在太命苦了!”抱著二虎子的婦人忍不住哭道:“那陳玉龍到底在哪里?還能不能回來了?總不能放著弟弟不管吧?” 越無塵道:“此事,待我回到宗門,必定會(huì)調(diào)查清楚?!?/br> 二虎娘臨死前的遺言,只有小景一個(gè)人知道。 因此,越無塵還不知道,真正的陳玉龍?jiān)僖膊粫?huì)回來了。 當(dāng)初死的人,遠(yuǎn)遠(yuǎn)不止林景一個(gè)。 伴隨著林景以身殉道,還有很多涉及其中的弟子們,也跟著死去。 他們中很多人,被廢掉了修為,逐出師門后,只想回家找親人。 可失去了修為的他們,比普通的凡人還要弱。 有些扛不住冰天雪地,凍死在了荒郊野嶺。 有些沒有銀錢,在街頭淪為乞丐。 還有好些人一心一意想要回家,再見親人最后一面。 可山高水遠(yuǎn),回家的路太長了,也太曲折了。 他們和林景一樣,死的時(shí)候年紀(jì)也不大,同樣沒熬過那個(gè)寒冷的,冰雪交加的冬天。 一直到死都回不了家。 “奇怪,那你到底是誰?你接近阿軒,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說!” 林驚鴻一躍而起,提劍指著越無塵,呵斥道。 越無塵好像后腦勺上長了眼睛,不過抬手曲指輕輕一推,命劍錚的一聲,直接脫手而出,倒飛出去。 深深地扎在了地上。 那些林家的門生見狀,也趕緊沖了上前,把林驚鴻護(hù)在中間,滿臉警惕地劍指著越無塵。 越無塵沒說什么,等幫一個(gè)村民接好斷骨之后,才冷聲道:“本座可不是你二哥,不會(huì)像他那樣,處處縱著你。你二哥當(dāng)初都不敢拿劍指著本座,就你也敢?” 林驚鴻聽罷,微微一愣,這語氣好熟悉啊…… 這不就是越宗主? 可是,越宗主怎么變了模樣了? 居然還同小景在一處? 可惡! 林驚鴻心里暗暗怒道,他怎么沒想到這一點(diǎn)? 直接吞顆易顏丹,然后換個(gè)身份接近小景,再和小景當(dāng)朋友。 還怕小景會(huì)一次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現(xiàn)如今被越無塵捷足先登,小景經(jīng)此一事,必定警覺了,以后再用這招,怕是不行了。 “你到底瘋夠了沒有?還嫌事情鬧得不夠丟人?” 林墨白趁著躲閃拂塵時(shí)的空擋,一把抓住小景的右手,壓低聲兒道:“夠了,阿軒!別再鬧了!事情已經(jīng)鬧得很難看了,再鬧下去,如何收場?” “拿開你的臟手!” 小景絲毫不領(lǐng)情,一拂塵打在了林墨白的手臂上,抽碎了他的衣袖,劃出了道道血痕。 林墨白分毫未松,反而抓得更緊了,僅用兩個(gè)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阿軒!別再鬧了!我不過就是殺了個(gè)縱火的邪修,我有什么錯(cuò)?你就追著我要打要?dú)⒌???/br> 小景咬牙切齒道:“我要真相!” “沒有真相!你眼睛紅成這樣,你知道什么?只怕待會(huì)兒你就又什么都不記得了!” 林墨白看著這雙爬滿血點(diǎn)的眼睛,以及小景身上散發(fā)出的詭異罡氣。 生怕小景會(huì)遭受到反噬,趕緊又好言相勸:“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可以解釋!阿軒,你聽話,把拂塵先放下來,好不好?” “不放!” 小景的腦子里燃燒著熊熊烈火,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也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